咕噜噜……木轮碰撞石块发出咯吱声,为了方便赶路,老烟枪随手在城内租了辆马车。孩子们坐在车上叽叽喳喳仿佛被坏人绑架的经历从没发生过。
“吵死了,老头想睡个午觉都不得行。所以我才说不想带小鬼的嘛。他们这么跟着我也不是办法,老头我也有正事要干,带着一群拖油瓶不妥。”
“爷、爷爷我们还能见到姐姐吗?”彩云用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老烟枪的衣领,涩生生问道。
老烟枪不耐烦挥挥手:“不知道,不要来烦老头一边玩去。”
“哈啊——”彩云揪着小裙子,想到以后不能再见到凤天羽,泪珠直溜溜挤到眼角。
“啊,爷爷你把彩云惹哭了。”舒宝指着老烟枪高声喊道。
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到老头身上,后者冷汗直冒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觉得良心受到了莫大谴责。
“小祖宗,别哭了。一会爷爷到城里给你买糖吃好不好。”开什么玩笑,老头的一世英名可不能毁在这里。
“咳咳。爷爷身上好臭,都是烟味,离彩云远点。”彩云捏着小琼鼻一脸嫌弃。
众人:哈哈哈……
闻言老烟枪整个脸都垮了下来:“不要再笑了!!”
“老爷爷你偏心,只给彩云买糖吃,我们也要吃糖。”
“对我们也要吃!!!”
“啊——救命啊,谁来帮帮我这个老人家。”老东西抓耳挠腮头发都抓掉几根。
“哈哈哈,老人坐了这么久马车你们还没说要去哪?”车夫边笑边问道。
“去哪?诶有了。”老烟枪翻身跳起。“决定了,我们就去上清宫!”
——
“啊,红红和赤兔都还在这里。”
“诶呦,客官您不在的这几日,小人我可都有好好照顾您的宝贝。您看……”小二搓着掌心,表达不言而喻。
“嗯,毛发很光泽。确实有好好照料,诺这是赏你的。”凤天羽掏出锭银子扔给他。
“多谢客官。”收了银子,欢天喜地跑回前堂。
孟疆抓了把谷子递到马嘴前。
凤天羽:“话说回来,押运极乐散的商队呢?”
“我让他们先走了,沿途有我在神捕门的朋友帮忙照看兴许不会有事。”夙方在这时跨进门,回答了凤天羽的问题。
“你这家伙,怎么还没走?”
“和我们关在一起,好歹也算狱友,你就这么嫌弃我……哦——我懂,我懂。嫌弃我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夙方一脸贱相,要不是凤天羽用不了内力,真想一拳印他脸上。
孟疆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人家现在武功都用不了,别气她了。”
夙方:“嘁,都还没确定关系就知道护着了?”
孟疆脸色一黑,按在夙方肩上的手加重重了几分,夙方立马一脸正色。
“无相虽然被出去,但他在各地留下的产业没有消失,所以还有些善后工作等着我,正好神捕也要来,所幸就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你们神捕门的真不靠谱,我们都把人解决了,他们还没来。”
“没办法,调集人手需要时间。为了对付无相,神捕大人可谓是倾巢而出,没个两三天凑不齐人的。”夙方试图为自己的宗门辩解。
“话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大周不出动军队。”
“你为皇上不想,还不是因为北边战况吃紧,不然也轮不到神捕门来做。”
“好了不和你俩唠了,我还有正事要做先走一步。”
夙方跨门而去,马厩中又只剩凤天羽孟疆两人。沉默良久凤天羽率先开口:“你打算怎么带我去西域?”
“西域密宗地处大周西南,路途遥远如果坐马车没个小半年恐怕到不了。我算先往南走,到南方的港口乘船前往。”
“要坐船啊。”凤天羽内心有些激动,前世身为御宅族足不出户,现世又被老烟枪在村里关了个十八年。从没见过船的她对大海充满好奇。
“只是坐船而已没必要这么激动,走吧我们先去城里买些路上必需品。”
……
……
“东西我拿回了。”沐紫芯将一颗心脏丢到桌上。弗拉德看着桌上血淋淋的心,又看向眼前的沐紫芯。
“这不是‘她’的心,你也不是‘她’。”
“这就看出来了,没意思。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名叫沐紫芯,另外人家是正牌不是那些冒牌货呦~”
弗拉德深吸口香烟吐出:“你杀了‘她’。”
“不是‘她’,是‘她们’。毕竟这世上只要有一个沐紫芯就够了。”
“那么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明知故问。”
“你身上的两种基因都不够完整,强行加入其他基因会让你丧命。”
“即便如此,我也要试试。”
“理由呢?她是为了强行把男人留在身边而追求力量。你是为什么?”
“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不论是现在想要的,还是未来想要的。”
“真是贪婪。”
“多谢夸奖。”
“好吧,你跟我来。”弗拉德转身走向后门,沐紫芯跟上。金发男人打开一扇冰柜,里面装满贴有标签的玻璃罐,标签上清晰的标记哪一罐是谁的基因以及他的巅峰修为和习武天赋。
沐紫芯扫视了一圈,最后摇摇头:“这些人都太弱了。”
弗拉德点了根烟,冷笑道:“那你想要谁的?”
“周高祖、剑无极。”
此话一出,差点没把弗拉德呛死。他待在大周有一段时间,对这两个自然也有所耳闻。
“你还真敢想啊,哼哼。如果你真能搞来,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毕竟截取这两人最优秀基因而改造出的人,我也很想见识一番。”
——
南疆的市集飘着桂花糖的甜香,凤天羽踮脚张望的功夫,发梢已经沾满蒸糕铺子的水雾。她突然停在糖画摊前,看老翁舀起琥珀色的糖浆,手腕微抖便绘出展翅的凤凰。
"想要?"孟疆往摊上扔了铜板。
"才不是小孩子..."话音未落,老翁已将竹签递来。金红的糖翅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凤尾还特意勾勒出火焰纹路。凤天羽咬住糖凤凰的羽冠,舌尖卷过糖丝时眯起眼睛,全然没注意糖浆顺着竹签滑落。
孟疆突然伸手托住她手腕:"当心。"
温热的掌心贴着腕骨,糖浆恰好滴在他虎口。凤天羽慌忙掏帕子要擦,却见孟疆面不改色地舔去糖渍:"别浪费。"腾起的红晕从她耳尖蔓延到脖颈,比糖凤凰还要鲜艳。
转过绸缎庄时,凤天羽被天青色的云锦晃了眼。正待细看,突然被揽着腰肢往旁边带了两步。三匹驮着茶砖的骡子擦着裙摆而过,孟疆的玄色衣袖还保持着环护的姿势。
"西域风沙重。"他指着掌柜推荐的骆驼绒披风,"这个耐磨。"
"不要,戴着像熊瞎子。"凤天羽蹦到隔壁摊位,拎起件银红织金的斗篷,"欸,这个好看!"转身时流苏扫过孟疆手背,痒得他蜷起手指。
最后各退半步选了月白色的素锦。量体裁衣时,裁缝娘子笑着打趣:"小娘子转个圈,让郎君瞧瞧可合心意。"凤天羽提起裙摆旋身,孟疆忽然伸手扯松了她束发的缎带。
青丝如瀑垂落,惊得裁缝娘子掉了软尺。孟疆却神色自若地捻起两缕发丝:"这样更像西域女子的发式。"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耳垂,凤天羽几乎要化作他掌心的糖人儿。
暮色初临时分,两人抱着大包小包走向码头。孟疆忽然停步,从包袱里摸出包油纸裹着的物件。剥开三层荷叶,露出裹着霜糖的玫瑰酥。
"方才糕点铺多买的。"他偏头避开凤天羽亮晶晶的眼神,"当心蛀牙。"
江风送来远处渔歌,晚霞把糖凤凰染成真正的火凤。凤天羽掰下半块酥饼递过去,糖霜沾在孟疆唇边像粒星子。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抹,却被轻轻咬住指尖。
"真的会蛀牙。"孟疆说得严肃,眼底却映着跳动的糖色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