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好,时间到。请两位选手各自将菜端上。”
葵庆内心咛笑,而凤天羽则一脸平淡。
葵庆端着鎏金汤鼎昂首上前,鼎中赤红浓汤翻涌如熔岩,九道香气凝成蛟龙盘柱。主裁判喉结滚动:“此汤竟引动老夫三十年前突破时的真气躁动!“
“此乃'焚天蛟髓羹'!“葵庆指尖点向鼎中浮沉的骨髓,“取雪山灵蛟椎骨,佐以焚天宗秘传三十六味灵药,武火熬煮十二时辰——“话音未落,汤面突然炸开血莲,每片花瓣都裹着令人战栗的鲜美。
三位裁判同时举勺,汤汁入口瞬间,贵宾席长老们集体站起。二长老胡须无风自动:“这鲜味竟让本座停滞十年的瓶颈松动!“当即抱起汤鼎喝了个一干二净。
葵庆的鎏金鼎中,赤红汤汁仍在蒸腾蛟龙虚影。主裁判回味着喉头残留的暴烈鲜香,正要开口称赞,侍者恰好呈上凤天羽的青玉瓮。寒雾漫过唇齿的刹那,他浑身剧震——那抹温润竟将蛟髓的燥热尽数抚平。
“此汤...“主裁判的银勺突然凝霜,舀起的清汤里沉浮着金丝菊瓣。花瓣触舌即化,初时是雪山晨雾的清冷,继而涌出松茸熬煮的土腥,待要皱眉时喉头忽地泛起牛髓甘香。三味轮转间,竟在舌面绘出雪融春溪的画卷。
二长老闭目含汤,苍老面庞滑落两行清泪。他看见六十年前那个雪夜,刚入门的自己蹲在膳房外,偷喝师姐剩下的牛骨汤。那口混着冰碴的残汤,与此刻舌尖滋味完美重合。
“返了...全返了...“大长老佝偻的脊背咔咔作响,鹤发竟透出青丝光泽。他颤巍巍指向瓮底星图:“这牛骨定是立春当日的黄牛,文火必用梧桐木,水质取自...“每说中一处关窍,汤中星子便亮起一颗,待二十八宿尽数点亮,瓮中清汤已化作银河倒悬。
葵庆突然掀翻自己的汤鼎,鎏金汤汁泼洒处,青石板竟被腐蚀出焦痕。众人惊觉那暴烈鲜香背后藏着灼喉的戾气,而凤天羽案前饮过星髓汤的盆栽,枯枝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绽出新芽。
“不必投筹了。“贵宾席上的膳祖后人突然现身,银杖轻点间,七十二道珍馐虚影环伺凤天羽,“小友这手'化武火为文心',老身只在前代宗主手上见过。
“此次比赛胜者,为东门丁文选手。”裁判举起凤天羽的手,高声呼和。
葵庆则是脑瓜嗡嗡:这不可能啊,没道理啊,没有人能够抵抗极乐散的诱惑。
“我同意!我要求验菜。一定是他在菜里加了违禁物,不然怎有如此绝味。”
“住口!”三长老猛地起身:“庆儿你的付出爷爷都看在眼里,但这位丁文小友厨艺的确更胜一筹,他那精湛的技法连我都自愧不如,又何须作弊?你没有证据凭空污蔑,太让爷爷失望了。”
“我、我不信,除非让我也尝尝。”葵庆快步走到青玉瓮前,刚要上前拿勺,就被孟疆抓住手腕。轻轻一捏,撰在手心的纸包落下被孟疆接住。
“这是何物?”将纸包举到对方面前,孟疆质问。
“这...这是。”
三长老看他神色不对立马结果纸包,“啊!!!”打开一看在场无不震惊。
大长老:“这是...极乐散。”
凤天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日前圣上已将此位立为大周禁品,私藏者是要当街问斩的哦。”
三长老闻言腰板一立,一口老血喷在桌上。
二丈老:“三师弟!”
大长老:“三师弟!”
焚天宗等人立马上前,扶起三长老。
“爷爷!都是你这家伙,看看你干的好事。”
大长老:“住口!葵庆你闯出这么大的祸事,还有脸指责别人。丁文你先下去吧,这冲比试毫无疑问是你赢了,葵庆之事我们焚天宗自会处理。”
凤天羽耸了耸肩:“走吧。”招呼了声孟疆,两人返回后厨同时将丁文放了出来,离开时没有人注意到有人在他们身后哀声叹息。
“隔壁还有间空房你们,今晚就暂时住那吧,”丁文将两人邀到家中。
凤天羽扫视一番,房间说不上精致但也算干净整洁。“那么今晚多有叨扰。”少有的回谢后,圣女大人找了张椅子坐下。
一颗小石子砸在窗户上,吸引三人的注意。
“两位休息片刻,在下出去趟。”
丁文来到门外面前站着位腰板挺直的老头。
“那道菜不是你做的吧?”
“啊...嗯。瞒不过师傅的眼睛。”
“哎,也是我没有尽到责任。你得贵人相助侥幸过了第一关,但之后的比试我不许你再找他们代比,你听命白没有?”
“是,弟子遵命。”师傅没有过份苛责,丁文喜出望外。
“好了距离下场比试还有段时间好好准备,莫要再让野猫破坏了去。你先下去,让我见见你的两位恩人。”
“师傅您请便。”不用被骂比啥都强。
老头走进屋内。“你是?”看见走进屋内的人,凤天羽迟疑。孟疆则迅速站到他面前。
这老人修为深不可测,天羽你往后靠垫。见此老头讪笑不已:“呵呵呵,小友不必惊慌,老头子不是来寻麻烦。你帮我拿不肖徒儿,老头子甚是感激,所以特来赠予此物以作答谢。”
老人伸出拳头,拳心朝上。五指打开凭空变出朵莲花来。
凤天羽:“这难道像是……”
“不错此物即是千变仙莲。”
孟疆:“看色泽大小,应当还是上上之品。”
凤天羽:“老人家,你当真要将此物作为谢礼?”
“身外之物,你们就当老头子结个善缘,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此后不能再帮丁文渡过比赛,他那边我已讲清楚,拿上这株仙莲,你们明日便可离开了。”老人转身刚要走,突然停下脚步。
“火厨子他可还好。”
凤天羽呆愣片刻,回答道:“火叔他一切安好,不劳老人家你分心。”
“嗯。”点点头老人也不再做停留,两步跨出大门。
“孟疆这个老头,该不会就是焚天宗上代掌门?”
“多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