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的心头警铃骤响,魔物气息的骤然浓烈,让她本能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攀升。
莉莉丝大人派遣使者降临尘世,这位拥有与神明如出一辙容颜的林白大人,无疑将成为魔物眼中最为憎恨的目标。那头巨狼的异动,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芙蕾雅杏目圆睁,焦急地望向那正朝林浩所在方向咆哮的巨狼,娇躯紧绷。刹那间,她紧握法杖,口中疾风骤雨般诵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敲击在空气中的圣钟,激荡起层层叠叠的魔力涟漪。
“圣光屏障!”芙蕾雅清叱一声,声线因焦急而略显尖锐,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猛地将顶端镶嵌着十字架的法杖重重杵在地面之上,瞬时间,一道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自杖身之上喷薄而出。
那圣洁的光辉瞬间在她身前铺展开来,如同神祇挥洒下的金色绸缎,迅速扩张,最终凝结成一个半圆形的光罩,将尚未反应过来的林浩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内。
陷入狂暴的巨狼裹挟着滔天煞气,悍然冲撞在那层金色的光罩之上。它似乎根本没有将这层看似脆弱的屏障放在眼中,通体缭绕的黑色雷电如同无数条狂舞的毒蛇。
刚与圣光屏障刚一接触,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就像无数钢针刮擦着耳膜,令人头皮发麻。
林浩只觉眼前金光暴涨,耳畔嗡鸣作响,那撞击的巨响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震散一般。他透过金色光罩,惊骇地看到,巨狼周身缠绕的黑色雷霆与圣光激烈对抗,迸射出无数细小的电火花,周围的草木瞬间点燃,腾起阵阵黑烟。
然而,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圣光屏障,在巨狼的疯狂冲击之下,却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如同风雨飘摇中的烛火,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芙蕾雅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已然微微佝偻,单膝跪地,精致的脸庞因为魔力的过度消耗而变得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紫色的眼眸中布满了痛苦与挣扎。
圣光屏障与巨狼撞击的交界处,开始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裂纹,好似破碎的镜面,预示着屏障即将崩溃的命运。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林浩的心头,他眼睁睁地看着芙蕾雅为了保护自己,苦苦支撑,那娇小的身躯仿佛随时都会被巨狼撕碎。
逃跑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想要立刻转身逃离这个里。然而,当他颤抖着抬起脚,却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一步。
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嘶吼,在咆哮。他林浩,虽然胆小怕死,虽然梦想着后宫佳丽三千,但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无法做出抛弃救命恩人,独自逃生的卑劣行径。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如此美丽,如此善良,对自己(外貌)抱有好感的美少女。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逃了,那和那些忘恩负义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芙蕾雅的意识已然开始模糊,她感到体内的魔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虚弱无力。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凄楚地呢喃着:“对不起……莉莉丝大人……芙蕾雅……无能……没能完成您的任务……”
下一秒,如同玻璃破碎般清脆的声响骤然炸裂,圣光屏障终究不堪重负,彻底崩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巨狼一蓝一红的异色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抬起布满黑色利爪的巨掌,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狠狠地朝着芙蕾雅娇弱的身躯拍击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出,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闭双眼,如同飞蛾扑火般挡在了芙蕾雅的身前。是林浩!
“我林浩……男子汉大丈夫……今天就……就逞这一回英雄!”林浩在心中疯狂呐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但他依然死死地站在那里,寸步不退。
“大不了……大不了就是再回莉莉丝那里一次的事情……下次……下次一定选投胎!”
林浩紧闭双眼,此刻脑海中开始放映走马灯,飞速闪过无数自己可能的死法:被巨狼撕成碎片?被利爪拍成肉泥?还是直接被咬断脖子?
每一种死法都让他不寒而栗,冷汗涔涔而下。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有降临,周围的一切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一片诡异的静止之中。
时间仿佛凝固,空间如同静止。狂风停止了呼啸,树叶停止了摇曳,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定格在半空之中。
唯有林浩,还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血液在体内奔流,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他小心翼翼地眯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比震撼的一幕——巨狼那布满黑色利爪的巨掌,就停在他的额头前方,仅仅只有毫厘之差,利爪上散发出的森寒气息,甚至让他额头的汗毛都根根竖立。
“不会吧!难道……难道我在生死存亡之际,打通了任督二脉?”林浩的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涌上难以抑制的狂喜,一个荒谬但又无比诱人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之中。
“凭借我隐藏已久的非凡潜能,习得了……习得了传说中的‘The World’?!”他兴奋得浑身颤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内心深处更是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哈哈哈哈……这下……这下我林浩距离完美生物就只差不老不死了!”
但转过头林浩心想,要是不老不死了岂不是还要避光,那还需要找“艾哲红石”才能在阳光底下摆POS,好麻烦嘞。
就在林浩沉浸在自己荒诞的幻想之中,得意忘形之际,突然感觉脑袋一沉,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头顶上,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倒,脸颊重重地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啃了一嘴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