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琳娜大人,有人特意送来封信。”
“给我做什么?交给娜蒂不就行了吗,现在她才是达蒙家的主人,我就是个打杂的...”
达蒙家的仆人还是更喜欢亲民的格琳娜,加上最近自家主人的气氛着实不对劲,不少人都想着如何与她分忧一下,可这忧愁不来自外物,而是内心的纠结导致,他们就是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这是科瑞森子爵的邀请函,像让您去科瑞森府邸一聚,商讨贵族之间的事宜。”
听到这里,格琳娜突然意识到什么,两眼放光,她若要是腿还在的话,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拍桌而起,兴奋的跳起来。
“对哦!娜蒂就算是再怎么聪明,这些人脉肯定还是没我懂的啊!”
“需要通知娜蒂小姐吗?”仆人谨慎的问到。
“不用!这种小事还是别麻烦她了!”
此时,她就像是再次找到人生意义一样,像个小孩子一样绽出笑意,推着轮椅在房间里转着圈,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准备要做什么,脸上是掩饰不下去的激动。
···
“所以说,你特意找上我是为了什么?”
格琳娜脸上不带感情,只是漠视,跟私了木一样的难看。
当她看见这人的容貌,和他的名字时,她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卢曼这人的名号她也是略有耳闻,前几日坑了她们一大笔钱的事,就算自己闹情绪不说出来,但耿耿于怀于心中是绝对的。
可恶,当时因为自己闹情绪的原因,没有问清楚,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耽误了。想到这里,娜蒂更是自责。
所以,要让她现在对这家伙有什么好脸色?不存在。
反倒是隐藏在一旁的芝,那锐利的杀气时刻提醒着自己,她拥有着轻易掀桌子的机会。
“稍等,在场还有一位特别嘉宾,在此等候许久。”
顺着声音方向,格琳娜看到阴影处有一人走来。
“【铜锁】大人?您怎在这里?”
“孩子,我在想一种可能,一种十分令人难过可能,那就是,你欺骗了我。”
和娜蒂和普普之前就见过的如同幽灵一样的老年人,出现在格琳娜眼前,在这整个黑山堡最为德高望重之人,莫过于此人,而对方那来者不善的表情,令格琳娜前所未有的紧张。
“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铜锁】的职能,就是代替天平主人,在凡间找寻不公之人,谎言之人。”
越是这样说出自己的职责,【铜锁】那道虚影下的神情就越发的悲怆,显然是一副看着长大的后辈走上歪路却未能来得及制止的样子。
“当初你是怎么通过我的考核的。”
当初突然出现一个声称自己是奥利安费私生女的孩子出现时,特别还是这样一个下肢瘫痪的女孩。
所有人都只是当她是个精神错乱的可怜人。
但就是这样的大伙都不在意的家伙,居然通过了【铜锁】的测试,也正是他十年前的测试。
就算他再怎么同情这个半身不遂的孩子,但被人蒙骗如此之久的感觉,绝不会好受。
“铜锁大人...”
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了,但格琳娜显然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只得低下脑袋,昏暗的环境内看不见其表情,此刻的格琳娜不再是所谓的达蒙家主,而是十年前那个无所依靠,刚失去下半身的可怜女孩。
“我曾在学校中看到过,天序正教的【铜锁】虽然能够辨明谎言,但一样有可以钻空子的机会。”
卢曼特意顿住,观察着对方无言的心虚。
“首先,这种人在回答谎言时,会真心实意认为这个谎言就是现实,但这,还是不够,还得需要些能够降低自己心率的草药,才能做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真的是这样吗?格琳娜。”
像是心存侥幸那样,【铜锁】焦急着上前询问,他认识奥利安费,甚至可以说,除去信奉的教义不同以外,他们就是这狭小乡镇的最好的朋友,而格琳娜,他也是一点点看着她从那么一个到处乱跑的小丫头,到现在亭亭玉立的青春少女。
“我只是想,守住我的家...如果,算的话。”
听到这话,【铜锁】清楚,接下来再也没有施展能力的机会,根本没有必要了。
“看来,我请【铜锁】大人前来,还是多此一举啊。”
他先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格琳娜,十年前库夏入侵的前几个月,他就远出留学,其中变故他一概不知,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以“毫无恶意”的同城贵族的姿态将她约请出来。
“可惜啊,本来这次希望来的是娜蒂小姐,这样我就能当着她们的面,将你的真实身份拆穿了。”
但其实也算是歪打正着,因为娜蒂和普普根本就不在意格琳娜是否是什么“达蒙家家主”,但如果只有格琳娜和芝在此,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铜锁】老人看着这里还有话要说,自己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心思,便放着他们离开了,毕竟他能见到还有个穿着奇异衣服的人藏在格琳娜的影子中,实力不容小觑,若是卢曼想要加害于她,那是不是什么轻易的事。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又是揭穿她的真实身份,又是提起娜蒂,
“别误会,我是来找盟友的,或者说,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是我们这一边的。”
“谁跟你这的那的?有屁快放!”
格琳娜怒不可遏,本来这段时间情绪就不太安定的她几乎是怒吼的发问,甚至有动过让芝把这家伙暴打一顿的冲动念头。
“别着急啊,大家同为此地的贵族,现在不同仇敌忾对付外敌,此刻却在这里内斗,像什么话啊。”
“库夏人这两年收成不好,要打也是起码一年后的事,现在提这个做什么?”
“谁说是库夏人了?我说的是娜蒂这个外来人!”
说到这里,他对着格琳娜表现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拍着胸脯。
“难道你一点也没觉得,那个家伙就是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吗?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外乡人,就这么轻松的窃取了你经营多年的达蒙家,对于这件事,你心里一点也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