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尔听到这样的话时,一开始还会表达出极其的愤怒,可是,这份“投资”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她不敢保证,这件事本就是一众最顶层的家族首脑一齐商量出来的,就连她都被那些满嘴巧言的家伙们说动了。
万一,万一的话,自己能够通过这一次主动,换来家族的再次繁——当时的她每每想到这样的事情,心中就浮跃着不该有的兴奋,就连内在追寻着暴乱的恶魔也没有拒绝这份能够大闹的机会。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三位叛乱内斗的亲王没有想到还有保皇派的出现,以及堪称战神赐福的卡奥古斯,于是,他们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
她现在还记得在输给他的那一天,躲在房间里大哭了一阵子。
但这样为了家族的失败,她愿赌服输。
可惜,她也没想到是佩尔克罗瑟中大有连自己家族是否参与这场不义之争的人都不知道,不过她不会怪他们,只是...真的面对这种情况时,她心里不可能不增添几分寒意,于是,这一切的错误都好像是她所造成的那样。
不过那些孩子不会在意她的过去,家里人也只是说政局的动荡让家族示微了一段时间。
她也很乐意和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在一块。
每每那时,她就会感觉这份努力是值得的,是值得流着泪去面对无法勘破的未来。
人就要为了什么值得奉献的事物而付出一切啊。
但是就算是内心如何的感到救赎,那份来自恶魔的天性,甚至是百年来逐渐形成的残忍本性,都无法消磨掉这份成瘾的疯狂。
而这份疯狂,是绝对不能展现在孩子们的面前。这些孩子不能知道那个能够将血液变成气球甚至是当成小船的‘黛尔姐姐’背后是那样可怖的家伙。
由于根本没有做过什么正经事,家里也不敢对这个堪称是开族老祖的人物指手画脚,结果就是她这个已经是几百岁的老人整日和那些可爱的后辈玩在一起。
“来!小姨给你变个气球喔。”
像是那样说着,她还记得当时是用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的速度,从自己的体内抽取出极小的血泡来鼓出一个气球,展现在他们的面前,虽然味道很是不对,但年幼的孩子们也只会以为这是什么先前没见过的罕见魔法吧。
当然,当他们带着这个血气球到家里以后,着实是把他们家的大人吓到整宿睡不好觉。
但这样的日子绝对不会长久,孩子们会长大,那些大人们内心的惊惧之情也日渐膨胀。
而一个谎言如果想要掩盖下,那最好的方法就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或者找到传说中可以穿越的术式。
孩子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也终于来了。
“是真的吗?黛尔小姨?”
实际上,除去温普兰和弗兰克以外,家族中还有许多小朋友将这个陌生的小姨当作一个小时候可以依靠的对象,也有可能是在与她嬉闹时家里的大人不敢过来制止她们的嬉闹吧。
可是孩子是会长大的,是会逐渐接收那些难以相信的事情的。
也有可能的是——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将一个实际上没翻上多大罪过的领民绑进地牢内,而等到相关人员赶来后,那里只剩下一个奄奄一息的肉虫。
那件事情让家里人付出了很多精力才解决掉,相应付出的,是自己随意出入的权利。
孩子们见不到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小姨后,自然会发动自己独属于孩童的独立性和主动性,就算是家长们有意阻拦,也只会激起他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吧。
结果就是,随着孩童们对黛尔小姨的深入,越发狰狞的事实也在他们的面前逐步展开。
诸多佩尔克罗瑟家族内的小孩无数童年阴影也随那些自己挖开的真相,载入了他们的记忆中。
自那以后,家族的孩童们,也不敢和黛尔在一块玩闹了,这可不是那些没品的吟游诗人嘴里的恐怖故事,图书上的那些资料上几乎是看一眼就会反胃的呕吐的程度,就算是久经沙场的战士,乃至一般的拷问人员,看到这种情况也会倒吸一口寒气,晚上不敢起来上厕所吧——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够接触到的领域,是绝好的催吐资料。
更不用说那些小孩了。
“小姨,你还是不要跟我们玩了,我们...知道那些事了。”年龄稍大一些的温普兰还能稍显礼貌的跟自己的友人告别,至于其他人见到她,也只会大叫的逃离吧。
在那之后黛尔就没怎么出过屋子了。
不过还是有不信邪的孩子在的,而那人就是孩子中最小的弗兰克。
“黛尔小姨,是真的吗?肯定不是的吧,黛尔小姨,那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恶作剧吧!”
幼年的弗兰克也不是没有看过那些资料,也不是没有为此而做噩梦过,可她对黛尔小姨这个温柔善良,却又有着其他大人没有的耐心和鬼点子的大姐姐抱有的好感,也在其他人之上。
“肯定是那些家伙骗我们的!我相信你,黛尔小姨!”
可是黛尔并不想欺骗这个纯粹如白纸的孩童,她身上那日渐压抑不住的可怖恶念的欲望如荆棘一般缠绕住她的神经,这孩子不能再和她这样的家伙玩在一起了。
“弗兰克,他们没有说错,我确实就是那样。”
没有等着对方再度发言,黛尔自暴自弃的表演一般的将其赶出自己的房间,任凭对方如何敲打自己的房门,痛哭了多久,都没有将房门打开。
而没有人知道的那个晚上,黛尔确定弗兰克离开之后,痛苦的大哭了一阵,从来未有这样撕扯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心房,这一次的流泪,太让人难受了。
第二天,佩尔克罗瑟专门从集市中采购了一批建材,至于用在什么地方,没多少人知道,只知道在那天,那个总是会出坏点子的金发少女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伙的眼前了。
她已经决定自我囚禁的监牢。
几个月后,也慢慢出现了裂渊是个重刑犯避难的好地方。
这算是那些小孩们能够最后能为这个玩伴能做的事情吧。
于是,漫长的折磨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