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尔!黛尔!你开开门,是爸爸我啊!”
房子,是破败不堪的房子,还漏着水,地上被大力踩坏的木板肆意的一端翘起,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翻开的钉子划伤。
这不是什么独特的装修,这就是被人拆成这样的。
而完成这样壮举的,就是刚满十八岁的黛尔。
此刻她一身礼服,分明昂贵的服饰一角却满是损坏的痕迹,大半个原是素白色的底料被鲜血浸润的凝重。
这是,这是什么?
控制鲜血的力量?
黛尔能明显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传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刻,惊恐的看着手上的鲜血,她感觉这些粘稠的铁锈之物掌握在手中,驱之如臂膀,都有着自己意志,随意令其掌控,就像后来的她一样。
但看着周围的环境,显然能用‘复古’,不,不是复古,这就是过去,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来说,这些事物怎么可能不熟悉?这分明就是她的家!
她原来的家,那个还不叫‘佩尔克罗瑟’,只属于自己和父亲的那个家。
咚——
不知道敲了多久,门终于被砸开,外头的男人火急火燎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这怀抱许久的希望,终于是死了。
黛尔这时,才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到了潜藏在黑暗之中的惨状。
那是几具交叠的尸体,令人作呕的新线尸体,甚至有的肌肉还在因为过度的发力,即使在死后也在轻微的抽搐着。
“爸爸,我...”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住,紧紧的拥在怀中,伴随而来的是不断的抽噎声,和一个男人有力的保证:
“爸爸发誓,爸爸发誓,绝对不会让你被抓进去,你是无辜的!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知所措的黛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纵然有着几百年记忆的她,还是被这诚挚的拥抱弄昏了头脑。
而在这时,一段记忆水流一般的化入脑中。
她想起来了。
在赛塔利昂建立以前,在这个国家仍处在混沌之时,她曾是一个学生。
那时候的赛塔利昂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军阀四起,上百个邦国林立,虽然各自为政,但生灵总是能在这混沌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
学校,教堂,集市,就是一些手工业厂,见缝插针的在其中生存着。
黛尔一家便是如此,阿拉达克没什么本事,娶妻以后,妻子生下黛尔后没有喂奶就永远离开了这个家,再也没有回来,阿拉达克就守在这里,希望妻子能够回心转意,至于什么原因,黛尔也记不清。
她还记得,爸爸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带着一身的疲惫。
没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就是这样,想要让在乎的人过上好日子,就得付出所有时间和精力。
她也因此能够在附近的学校中就读,为了回报父亲的刻苦,她一样也拿出自己能够付出的全部努力,用来学习。
这既为她打开了开阔视野的一条学路,也招来了天大的祸患。
根本原因很简单——她长得太好看了。
对那些背后有人的少爷们来说,这个理由就够了。
什么整个学校数一数二的才女,什么备受哪位学者的器重,都只是这件花瓶身上更为昂贵的添头罢了。
于是在那一天,这帮人找上了她。
“撒手!撒手!”
“啊哦哟,这小姑娘真的泼辣啊!哈哈哈!”
“给她两巴掌!可恶,居然敢挠我!不知道我爹是这一带的领主吗?”
她记得,她记起来了,她当时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用牙咬,用叫踹,用手扣。
最后,甚至自己一只眼被他们打到看不见任何东西以后,他们才把这个自认为‘泼辣’的姑娘按倒在地。
也就在那时,她恍惚能听见一个声音。
那是,血液在他们脖颈里流动的声音,每一寸肌肤下的每一厘血管,里面汩汩流动的血液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
于是,她仿佛跟随着内心某个能称得上是她的本心的欲望,爆发了。
“你们这些人,都去死好了!”
等到阿拉达克到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不过,结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家伙。
黛尔第一件作品,就是这几个贪念自己美色的家伙。虽然手法拙劣,但足够残忍,足够痛苦。
作为父亲的阿拉达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们父女两个永远不能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死的人是附近领主的儿子和他们的狐朋狗友,如果不早点离开这里,他们很快就会迎来疯狂的报复。于是那天,阿拉达克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简单收拾一些行礼之后,骑上家里用来拉货的驴子,彻夜狂奔了上百里,直到那陪伴自己好些年的老伙计活活累死,他才见到了当时盛极一时的土匪头子,或者叫,割据势力。
也就是后来的赛塔利昂王室——艾森哈特。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冒着跟一个领主交恶的风险来收留你?”
“大人!大人!不,陛下,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收留我,哪怕是我女儿也行啊!”
第一次,失败。
第二次,失败。
···
第十五次,失败。
艾森哈特的人没有收留他们,倒也没有难为他们,倒不如说,他们也想看看再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伟大的父亲如何靠爱,才能带着他的女儿在这个乱世中苟活。
“爸爸,我看到我的悬赏单了,要不,把我交出去吧,换来的钱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再娶一个,然后再生一个,不要再为了我这样奔命了。”
“说什么胡话呢?黛尔,爸爸再给他们多帮几天工,说不定他们就愿意了,那边那个工头说啊,只要我愿意一个人当三个人来用,就会为这件事考虑考虑呢。”
阿拉达克故作坚强,但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精神已经快绷不住了。
黛尔觉醒的力量,只是一种能够简单操纵血液的奇怪能力,虽然有挖掘的价值,但乱世最缺的东西,就是时间和稳定,不会有人给她安心修炼的时间。
于是,在一个没有人直到的夜里,一个后来成为两人的梦魇的家伙,一个喜欢看乐子的家伙——库玛。
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用再多赘述了,无非是突如其来的战力几乎时帮助了艾森哈特势力横扫了目前的战场,虽然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但也是整个势力的中流砥柱,成就赛塔利昂建国的伟业中决绝不能少的一份子。
也是父女两一切悲剧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