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叮当...金属的撞击声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朵中,金属的脆响像硬币互相碰撞在空气中产生的脆响,令人感到无比的舒畅和愉悦。
“玛丽小姐...这是欠你的房租。”
数枚硬币从空中如子弹般射出,它们直直擦过众人的耳后,金属在空气中划出呼呼的破空声。玛丽本能的没有管这些抛射物,她敢笃定,这个大小的抛射物体即便是子弹也不能奈何她分毫。
可惜她猜错了,声音主人的目标并不是利用物品的制退来阻止她的行动,而是采用更接近于一种生命的自我保护机制或者说是生物本能的方法。
“啊!”
突然间的失明总是能让生物愣在原地,他们会怀疑是不是光源凭空消失了并且视野能在眼睛的调节下自然的恢复眼中的视野。可这次...玛丽做不到了,她放弃了继续前进的目标,而是开始漫无目标的搜索自己应该前进的方向。
轰!炸药爆炸了,整个墙体都震动了起来,建筑的碎石应声塌陷而下,地下的空洞让这些原本用钢筋固定的混凝土支撑结构产生了结构性崩解,坍塌随即发生,毫无准备的黑胡子和他们的死亡军团还没有和敌人交上手就被掩埋在了厚重的碎石之下。
早有预料的暗巷帮成员,按照老约翰事先的安排退出了入口通道。逃出的众人再回身看去,原本的入口通道已经不复存在,坍塌下的建筑结构甚至形成了一条露天的通道,只是外面洒下的是白洁的月光。
“嗯...果然,她还是留有一定的生物本能,哪怕她已经失去了痛觉感知。”
女士长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她望着那片坍塌的碎石瓦砾,一边拿出了放在大衣内侧的记事本在上面记录着些什么。
“坎布蕾菈小姐,请原来老夫的无礼....”
老约翰单膝跪地将头埋的很低,这是暗巷帮的帮礼。按照帮内惯例,帮主只有接受帮众行礼的规定,可却从未有帮主主动向外人行礼先例,在场所有的暗巷帮成员都面露惊异之色,除了看不清面部的毒蛇。
“没关系的,痞子约翰。你们独特的欢迎仪式我接受了,就是下次记得让你手下的小伙子们别再把水掺进油桶里了。这次好在是用在了我们身上,要是用在车子上...那可就不是两条人命这么简单了。”
可坎布蕾菈没有丝毫的给老约翰留情面,她一边接受了老约翰的道歉,一边把自己脱身的秘密娓娓道出,更是将老约翰以前的名号坦明了出来。
“喂...你怎么跟老大说话的...”
早就看不惯老大敬意的毒蛇抬起手上的弩箭,对准了那个目中无人的坎布蕾菈。
“毒蛇!放下!”
“可是...老大!”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我欠坎布蕾菈小姐的!与你没有关系!”
老约翰深知自己这位老部下的脾性,及时制止了他的行为。
“啧.....我先去清点人数了!”
毒蛇实在看不惯这个场面,随即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而老约翰只是默许了他的离去。
“希望你不要怪罪,坎布蕾菈小姐,他性格就是这样”
“没事,约翰先生,谁的家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别扭孩子。每个家庭的区别只是在他们什么时候会把天给捅破。”
坎布蕾菈将手里的记事本收回大衣内,转过头扶起了那个已经跪了许久的年迈老人。
“再次感谢你,坎布蕾菈小姐。是你刚刚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们,如果不是你,老夫这帮人可能现在已经死在玛丽手上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老夫我直说就好,老夫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在这里一次还清了便是!你如果还记恨着老夫的失礼,老夫可以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
说着老约翰举起了枪套中那把象征着帮主权利的前膛火枪,顶住了自己的脑门,似乎随时等待坎布蕾菈的发落。
“不用了,约翰先生。我只想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摁下了老人手里的火枪
“Demon,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让你们去清理我的诊所?他是在哪里向你们发布的委托?”
老约翰觉得有些诧异,他预想中坎布蕾菈可能会问的问题大多都会和帮内的一些隐秘相关,没想到要的确实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坎布蕾菈的问题简单的让他觉得有些虚幻。
“Demon...我是在曼彻斯特的老酒馆认识的他。当时....”
我正在酒吧喝酒,曼彻斯特老酒馆的老位置,进门右手的第三个位置。
“老爷子,这个位置有人吗?”
对,他听起来还很年轻,估摸着二十几岁出头。
“没有人,没有人,坐下吧。”
他听到我的回答很快就坐下了。不过...他的点餐很奇怪,要说奇怪在哪的话。嗯....一般来老酒馆里的酒客,大多是会选择朗姆酒加肉制品这样的吃食,你知道的,这个酒馆已经营业了上百年了,来这里吃饭的不是下班的工人就是老酒馆的熟客酒鬼。但是这个Demon却选择了更为清淡的莫吉托鸡尾酒和炸鱼薯条。
那一瞬间我都以为他是个娘炮!
不过,这个人是真的有一手,那天我是穿着衬衫去的,在那我敢说除了我的老相识他却一下认出了我。
“老爷子,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一起喝两杯如何?”
“也好!有个喝酒的对象这才有点过去的意思。”
“过去的意思...指的是老爷子您还在2号煤矿工作的时候?”
“哦?小伙子你居然知道2号煤矿?我还以为除了我这样的老骨头,年轻人都快把2号煤矿给忘了。不过说到2号煤矿,当年那个执政官居然选择了封井!哎...可怜了我那几个老友...要不然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喝酒吃肉。”
一般的小辈听到这话都会顺着我的话头,说几句真是可惜,没事现在有我在这陪你这样的话。可是他...
“执政官,自然有他的考虑点,当时的情况来讲,要是不封井恐怕这个老酒馆也不能开的这么长久。”
当时我就生气了,他这个家伙把人命说的一文不值!好像这只是他手里的一串死亡数字。
“你这娃娃!怎么反倒帮西区那帮魂淡说话咧!要是当时你的爷爷在矿井下面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可惜你的爹爹没把你给发射到墙上,不然你这个毛头小子还轮不到和我说话,快滚!快滚!趁着爷爷现在还高兴!出了这个酒馆还能少讨一顿骂!”
“别着急啊,约翰老爷子,我们这次来是有事要找你们办的。”
“什么你们我们的?!快滚!”
他没有起身,而是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我的跟前
“别急啊...老痞子约翰...如果你想继续隐藏身份在这里喝酒的话,我劝你还是听我们把话说完。”
当时,我惊的冷汗都下来,酒都醒了快一半
“你说...”
“这就对了,老爷子。我们想委托你们打扫一间屋子”
我一听这个委托都觉得纳闷,一个清扫委托找家政公司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找我们去干这活。
“打扫你的屋子,你找家家政不就好了,找我作甚?”
当时我就回绝了
“这间房子不是一间普通的房子,如果我找一般的家政公司人员去清扫,那么隔天那里就会被警察团团包围。老爷子你仔细想想,如果警察介入这件事会是多么麻烦的存在。”
听他这么说,我想也是,要是在我的地盘上出了问题,那些西区的走狗只会把这件事往我们头上推。
“里面有什么?”
“一具尸体...一具泡在水里的尸体,我只需要你的人进去把这里的东西打扫干净并伪造成盗窃抢劫的样子就好。”
“难怪你要找我们,自己做的脏事却要我们给你擦屁股。”
“别生气嘛,老爷子。这是一半的报酬,事情完成后,你会在你老房子的邮箱里找到另外一半报酬的”
他出手真的很阔绰,这件简单的小活,居然给了足足2磅算上后续的尾款就有了4磅,无论于情于理我都没法拒绝这个委托。之后他留下自己名片和任务的坐标就离开了,后面发生的事你也从紫蜥蜴那知道了。
“他的名片在哪?”
“在这。”
老约翰一打开他的名片夹就是那张紫底黑字的名片,一个油印的首字母D和用钢笔手写的emon组成了他的名字。而背面还写着他的联系地址
“谢菲尔德大道8号?”
“是的,我去那儿看过。那是一间刷着白漆的老式教堂,里面只有一位神父和一名修女在主持日常的礼拜工作,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这个名片我能带走吗?”
“当然,请便。”
坎布蕾菈将那张名片夹进了刚刚的记事本中,又放回了大衣里。
“另外...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维克多的小男孩?他大概一米二,一米三这样,7到8岁左右。”
老约翰沉思了一会儿,他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个小孩,但是他也不敢确定。
“抱歉,我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我可以帮你找找这个孩子。如果有消息我会派人去你的诊所找你的。”
“谢谢你,老约翰。”
“举手之劳。”
老约翰很聪明,他没有多问别的。包括那具在坎布蕾菈诊所里的尸体,到底是谁?为什么它会在那?为什么坎布蕾菈要找维克多这个小男孩?为什么她要问Demon的事?
这些他都不想过问,老约翰明白,凡事知道的太多都不会是好事。哪怕猫生九命,只要你好奇心太过旺盛,也会很快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