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还能跟我再打十分钟的电话。”柴妍翻身下床,语气故作轻松,试图缓解话题的沉重感。
“那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录音。”白芷焰在电话另一端咬牙道,显然对柴妍的漫不经心有些不满。
柴妍抬了抬眉头,懒得回应对方的吐槽,只是走向房间角落,捏着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晃动着杯中的水面。
“听你这么说,二代目她们战败倒是正常的事情了。”她随口评价道,随后语气一转,直接切入正题:“她们现在情况如何?”
电话另一端的白芷焰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说道:“【凝冰】被下了控制……现在她成了无间魇皇的傀儡。”
柴妍握着水杯的手指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
“她的力量变得比原先更加诡异。”白芷焰补充道,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她的冰晶更可怕了。”
柴妍的眼神微微暗了几分,意识到事情比她预想的更加棘手。如果连米娅都被控制了,那么无间魇皇的能力,恐怕远不只是表面上的滞后性那么简单……
之前与恶魇邪王的战争中,柴妍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但那时,敌人所使用的,是奸诈与思辨之主的力量。
那股力量并非直接控制,而是借助某种邪恶的神器,精准地抓住人心最脆弱的裂痕,将其不断撕裂、扩大,让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彼此猜忌、误解,最终彻底分裂。而在裂痕足够深的时候,敌人便会趁虚而入,将人从内部彻底瓦解,最终策反。
如果不是那时的自己又蠢又迟钝,就真让对方得手了。
但现在,面对无间魇皇的手段,她已经没办法用同样的方式去判断了。
他不是奸诈与思辨之主的继承者,而是某种更加诡异、更加超出常理的存在。
而米娅吗?
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独自站在阴影里不愿多言的女孩。她的存在感或许不像白芷焰那样耀眼,但她的能力,却一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柴妍脑海中闪过米娅的身影——那个表面上总是冷静克制、沉默寡言的女孩,内心却拧巴得要命,似乎一直在挣扎着寻找自己的方向。
而现在,她却成了无间魇皇的操纵物。
“白芷焰。”柴妍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杯,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深思,“你觉得米娅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她顿了顿,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继续补充道:“还是说……被迫自愿的,或者自愿被迫的?”
电话另一端的白芷焰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消化柴妍的话。
“米娅很多事情,总是揣在心里,不是吗?”柴妍轻声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她回忆起过去与米娅的相处,那女孩总是沉默寡言,习惯性地站在阴影里,不主动寻求帮助,也不愿让人看透她的内心。她不像白芷焰那样张扬,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会主动倾诉自己的痛苦。她一直在承受着什么,却又不肯让任何人知道。
如果是这样的米娅,在面对无间魇皇时,会做出什么选择?
——是彻底被操控?
——还是在某种微妙的心理裂缝下,被诱导着接受了这份“控制”呢?
白芷焰低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复杂:“你这问题,问得比哲学题还绕。”她顿了顿,缓缓道:“但……你说得对,米娅确实是那种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如果她被操控了,我们也很难分辨,那究竟是外力影响,还是她自己放弃了挣扎。”
柴妍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神深邃。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更棘手了。”她轻声说道,“因为那意味着,哪怕救下她,她自己也未必愿意回来。”
电话另一端的白芷焰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消化柴妍的话。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那你要怎么办?”
柴妍低头望着杯中的水波,思索片刻,终于说道:“我出国的这些年,找到了关于米娅亲生父母的线索。”
白芷焰的眉头微微皱起:“……你什么意思?”
柴妍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叔叔阿姨的情况比我预期的要复杂,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米娅,也没有告诉你。”
白芷焰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直觉告诉她,柴妍掌握的信息,恐怕远比她预想的要严重。
“不过——”柴妍的语气忽然坚定起来,“我已经有主意了。”
白芷焰微微侧过脑袋,目光锐利:“你在说什么?”
柴妍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需要你为我创造一个,一对一面对米娅——也就是【凝冰】的机会。”
她的语气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有信心打败她,同时,在制服她后,我也有了更多针对‘堕落型幻能使’的应对手段。”
白芷焰眯起眼睛,语气低沉:“你确定?米娅已经被无间魇皇控制,哪怕是你,面对现在的她,也没有绝对的胜算吧?”
柴妍轻轻抿了一口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会在战斗后,把我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然后,把她带回来。”
“你希望我利用我对腐化力量的抗性,作为对方的卧底?”
白芷焰的语气中透着明显的不满,她皱起眉头,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压抑心中的焦躁。
“万一我顶不住腐化呢?”她的声音微微提高,“或者说,无间魇皇亲自出手找到你,你又该怎么办?”
她不否认柴妍的实力,但问题是柴妍的计划太理想了。
“你中了跟踪器,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柴妍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
“到那时候,也只能看你的发挥了,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白芷焰无法反驳——她的行踪已经暴露,而局势不会因为她的不甘就有所改变。
柴妍轻叹一口气,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辩,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告诉我,我们在终极都市还剩下哪些朋友?二代目的人已经全被那家伙关进地牢了吗?嘿,这种剧情好像哪里都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