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
她的眼前是一片漆黑。
像是猛地惊醒一般，胸口的疼痛只有一瞬，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没有贯穿伤。
但是被背刺的感觉还是让她感到心悸，久久不能平静。
“测试者的意识恢复！”
“心跳上升！”
“测试者恢复知觉。”
耳边不断响起陌生的声音，但是自己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头上似乎戴着什么重物，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将那个像是头盔一般的东西摘下。
突然出现的光亮有些刺眼，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等到视线逐渐适应外面的光线后，她看到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员此时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人从背后刺穿身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记忆定格在那一瞬间。
“你还好吗？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一名温柔的女性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说出话的瞬间，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对。
“发声功能正常，语言功能正常。”
望向自己周围，以及背后那一台巨大的机械。
自己这是在哪？
此时，一位医生打扮的人员捧着一面镜子来到自己面前。
“不要着急，对你来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有点认知障碍很正常。”
“中文？这里是？”她觉得有些诧异，而那位医生将镜子对着自己，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此时的样貌。
镜子里瘦弱的黑发少女，脸色有些惨白，说不上很漂亮，但也在可爱的范畴。
这是我？不对。
“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医生问道。
她沉默片刻，将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我叫许墨墨。”许墨墨说道。
听到这话，众多研究者们顿时松了口气。
“记下来，测试者没有严重的认知障碍，记得自己本名，没有被取代的现象。”
许墨墨皱了皱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回来了？从那边的世界？”
“这个嘛，其实…”
“还是让我来解释吧。”人群中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打断了研究员小姐姐的话。
“总裁好！”
他们纷纷向他问好，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地位。
许墨墨望着那张脸，总觉得有些熟悉。封尘多年的记忆逐渐浮上自己的大脑。
“你是…罗文？对吗？”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你在那边度过了漫长的时光，我还怕你已经把这边的事情忘了呢。”
“解释一下。”
罗文笑了笑：“当然没问题，不过在那之前先进行体检，确认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后我会给你解释的。”
许墨墨望了望周围，叹了口气，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在那位小姐姐的搀扶下前去体检。
许久之后，体检结束。
小毛病有点，大体没什么问题，有点轻微营养不良，叫她平时正餐多吃点，作息规律，忌辛辣，少熬夜。
基本就是普通医生叮嘱的那样。
最开始许墨墨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后也缓慢恢复过来。
这一情况也被记录在案。
随后在会客室，罗文已经恭候多事了。
许墨墨在他对面坐下，茶几上放着不少零食和糕点，像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一样。
“请随意吃，你的身体现在急需补充大量的能量。”
她犹豫片刻后，将一块巧克力棒外包装撕开，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现在的记忆会有些混乱，我向你解释一下。”
许墨墨端坐在那里，一口一个小蛋糕，还带有奶茶喝。
“你所经历的是我们公司的最新项目，异世界人生模拟系统。”
“这项企划其实很早就有了，我们花了一年的时间突破技术壁垒，你是作为测试员参与这个项目的。”
“你的意思是，我在那里做的一切，认识的朋友，家人，都是假的？都只是系统做出来的AI？”
罗文看着赛琳娜激动的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
“很遗憾事实就是如此，原本我们是打算让你知道，你身处的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虚拟世界。”
“随着技术的发展，虚拟世界的逼真程度早就不亚于现实世界了，所以你在里面也看不出来。在你的要求下，我们删去了你成为测试员之前的记忆，用一段新的记忆将其掩盖，你以为的车祸是假的，是虚拟世界设计的剧本，当时的你说是为了测试，玩家是否会在明知道是假的情况下陷入这个虚拟的世界从而形成认知障碍。”
“现在从你的表现来看，你陷进去了，但还保持着理智，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
“……”
“看来你还需要冷静一些。”
许墨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气力，瘫软在沙发上。
但她的手依旧攒得很紧。
“冷静一点吧孩子，这个项目的最终结果不会面向大众。只是富人的游戏。光是维持你的世界运行所花费的算力就比得上十个战魂大陆网游的运行。望了那个世界认识的朋友和亲人。”
“都是假的。”
许墨墨没有说话，拿起自己的东西径直离开了。
罗文还在她身后大喊。
“测试员的报酬我们会打在你的卡上，别想不开啊！记得去看心理医生，我们全权报销！！！”
进了电梯，许墨墨靠在墙边，身体时不时地发抖。
“她们，真的都是假的吗？”
母亲是假的，爱莉是假的，薇卡也是假的。
大家都是假的，不过是一串数据，一个AI而已。
可是为什么胸口还是那么痛。
明明已经没有伤口了。
可还是好痛！！！
电梯开了，她走到外面，不多时下起了雨。
雨水迅速打湿了她的衣领。
脸上流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珠。
循着久远的记忆，她回到了自己那个小出租屋内。
大哭一场后去洗了个澡。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房间没什么异味，都很干净整洁，可是在她的认知里，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
发了会儿呆后，她的目光移向那个潜行设备。
这个头环穿在脑袋上，连接网线后点击启动按钮，再说出指令。
“林肯死大头。”
一阵光污染后，许墨墨站在系统小黑屋前，目光望着自己创立的几个账号。
最近游玩的是那个牧师账号。
沉默了片刻，点击了那个躲在角落里，名为云墨的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