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已经变了。
她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黑色的瞳孔深邃得仿佛无底的深渊，原本柔和的面容变得僵硬而冷漠，气息冰冷，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属于“人”的情绪。
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挣扎着想要说什么，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克洛伊的手指缓缓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底的猩红色变得更加深沉。
尤里乌斯站在她的对面，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他随手翻开了一本放在祭坛上的古籍，随意地说道：“她的基础体质比普通吸血鬼提升了三倍，耐久度增强，魔力储量扩大，甚至不再需要定期摄取血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超越了传统吸血鬼的限制。”
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克洛伊身上，嘴角微微扬起：“如果你愿意接受改造，或许，你会成为这个时代最完美的吸血鬼。”
空气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克洛伊的呼吸极轻，几乎听不见。
她静静地看着艾琳的脸，过去的记忆一点点浮现。
——小时候，她偷偷跑出城堡，在夜色下迷了路。艾琳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她小时候讨厌礼仪课，艾琳总是耐心地教她，让她不至于在宴会上出丑。
——她曾经以为，艾琳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可现在……她甚至连“人”都不是了。
她，还是艾琳吗？
克洛伊缓缓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情绪一点点冷却，最终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她缓缓抬起头，猩红色的眼眸透着一丝危险的光芒：“……尤里乌斯。”
她的声音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你在做什么？”
尤里乌斯微微一笑，随手合上了书籍，语气平静：“克洛伊，你一直都知道，吸血鬼的血统并不完美。”
“古老的血族虽然强大，但仍然存在缺陷，繁衍困难，血统退化，血族的数量正在逐渐减少。”
“但如果我们可以‘进化’，一切都将不同。”
他的目光微微沉了一些，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平静：“血月家族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让吸血鬼在这个时代继续统治，而不是慢慢消亡。”
“所以，我们必须变得更强。”
“克洛伊，你的血脉，就是实现这一切的关键。”
克洛伊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缓缓收紧，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
她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危险，声音低沉：“所以，你已经用很多人做了实验？”
尤里乌斯轻轻挑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当然。”
“但大多数实验对象并不成功，艾琳算是少数的‘幸运者’。”
“而你——”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温和：“你将会是实验的最终完成体。”
克洛伊的心脏猛然一紧，眼底的杀意在这一刻彻底翻涌了起来。
“……你真的疯了。”她的声音极低，透着一丝克制到极致的愤怒。
尤里乌斯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克洛伊，你应该明白，这不是‘疯狂’。”
“这是一种进化。”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祭坛旁的护卫将艾琳的锁链放开。
艾琳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后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但身体的力量却明显比之前更加强大。
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克洛伊，嘴唇微微开合，声音嘶哑而生涩：“……克洛伊……小姐……”
克洛伊的心脏猛然一紧，指尖几乎要刺破掌心。
艾琳还保留着一丝意识。
——可是，她已经变得不像是“艾琳”了。
尤里乌斯微微挑眉，看着克洛伊，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欣赏：“你很愤怒？”
“是因为实验本身，还是因为——你已经意识到，自己迟早也会变成这样？”
克洛伊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她缓缓抬起头，猩红色的瞳孔深邃无比，语气冷得像是冻结了整个空气：“……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
尤里乌斯轻轻一笑，语气依旧平静：“克洛伊，你没有选择。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
克洛伊的指尖轻轻一动，下一秒，一股冰冷的血色魔力在她的指尖凝聚，化作了一柄锋利的血刃。
她没有再犹豫，猛然抬起手，猩红色的光芒划破空气，直指尤里乌斯的方向。
尤里乌斯却依旧站在那里，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血刃即将触及他的瞬间——
“咔嚓——”
一阵锁链的碰撞声响起。
艾琳的身体猛然挡在了尤里乌斯面前，血刃划破了她的肩膀，却没有溅出鲜血，反而只是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身体的伤口开始自我修复，黑色的纹路蔓延到她的手臂上，气息逐渐变得更加冰冷。
“克洛伊……小姐……”艾琳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和挣扎，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克洛伊的方向冲去。
克洛伊的瞳孔微微收紧，下一秒，她的身体猛然后退，避开了艾琳的攻击。
空气中的气息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尤里乌斯站在原地，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克洛伊。
“你看到了吗？”他的声音温和，却透着一丝深深的控制感，“她已经‘超越’了原本的自己。”
“如果你愿意接受实验，你也可以变得更强。”
克洛伊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指尖的血刃缓缓消散，她的眼神深沉，语气冷漠：“……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兄长了。”
尤里乌斯微微挑眉，轻轻一笑：“克洛伊，你终于意识到了吗？”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艾琳的身体再次微微抽搐了一下，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痛苦的光芒，但下一秒，她的动作变得更加迅速，再次朝着克洛伊扑去。
——这场战斗，无法避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