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漫过鲛绡帐,荀盛正揉着满是黑眼圈的眼窝。昨夜被罗嫣然压在鸳鸯榻上研习“一合宗新式吐纳法”,此刻腰窝还酸疼阵阵。刚在镜中瞧见自己圆润肩头,一双素手忽然从背后环来,掌心三寸剑茧蹭过胸脯,激起一片颤栗。
“盛儿今日的抹胸,倒比琅琊阁的护心镜还紧。”罗嫣然慵懒地将下巴抵在他发顶,裹着薄纱的前胸贴着他后背,“昨夜便发觉这儿……”吐息掠过他耳垂向下游走,丹蔻轻挑胸衣暗扣,“又丰润三分,莫不是吞了本座的养颜丹?”
荀盛暗骂这妖女贼喊捉贼,明明是她昨晚逼自己灌下三壶琼髓酿,害他胸前胀痛如石。还没等拍开作乱的手,铜镜忽然泛起丝丝金色波纹,是范统的汇合信号!他屈指弹飞半盒口脂遮掩,却被罗嫣然顺势按在妆台,朱唇叼住他后颈软肉:“小野猫偷藏好东西了?”
“长、长老看岔了……”荀盛扭动纤细腰身试图挣脱,鲛绡裙摆扫倒桌上香炉,“弟子在练习画定风咒!”边说边从陶瓶倒出朱砂,就着罗嫣然握腰的手往胸口画符,实则是想掩饰铜镜异常,转移罗嫣然注意力。
罗嫣然却突然抓起他作画的手摁向铜镜,两人倒影在雾蒙蒙镜面交颈厮磨。“盛儿可知……”她小嘴微张,吹走荀盛指尖朱砂,“这定风波咒若点错穴位……”紧致抹胸前襟被挑开,罗嫣然的手顺着乳下三寸神经猛戳,“会叫人腿软似春泥?”
“唔!”荀盛膝弯一软,跌进她怀中,发间银叶发冠勾缠住罗嫣然玉簪子,两具玉体裹着红绡坠地。窗外偷窥弟子见状倒吸冷气,在她看来,这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向来清冷自持的罗长老竟跨坐在亲传弟子腰间,唇上胭脂蹭花了小师妹半张芙蓉面。
“长老这点穴之法当真绝妙……”荀盛从袖袋抖出《清风咒符》残页糊弄,“您瞧这移形之法……”边说边用足尖勾来昨日写废的传单,上书【信吾主摸骨三息可得如意郎君】,谁知罗嫣然冷不丁捏住他胯下孽根!
“本长老倒觉得……”她掌心拢出团青焰,将那堆废纸烧成灰烬,“这留客的手段更精妙,比如……”如艳鬼般俯身叼住荀盛喉颈,霞光从她锁骨处蛇形纹路钻入他丹田,“寒潭玉经第七篇的缀珠法。”
荀盛头冠叮咚坠地,脸烫如烙铁。此时,范统传音忽然在灵台炸响:【老荀啊,我在后山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还没来啊……】传音被罗嫣然掐断,她五指正按在荀盛丹田处衣服——那是一合宗分布图存放处!
“盛儿呀……”罗嫣然忽地挥手拨开轻薄纱帐,房间窗户轻轻抖动,“你有没有听过……”她挽着荀盛走到桌柜前,抽出一卷画轴徐徐展开,泛黄图纸上是身着青色衣袍、雌雄莫辨的青年,正是荀盛男装模样。
火焰燎过画卷,残余灰烬在罗嫣然掌心凝成荀盛模样:“隐竹阁探子说……”她将灰烬压在荀盛大汗淋漓的胸脯,“数日前掌门曾追击一伙邪神教众……”玉指慢悠悠剥开他被汗水浸透的衣襟,“你说说看,这伙邪神教众是否还有余孽……”罗嫣然手指轻轻抚摸荀盛秀发,“若有,他们现在藏身何处?”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炸响范统憨直嗓门:“霓裳阁的主灶炸啦!罗长老珍藏的黄精玉泉倾倒了!”
罗嫣然寒眉倒竖,荀盛胸前压力瞬间消散。袅袅香灰中,他踉跄抓起裙裾,却见范统冲进屋拽住他手腕:“荀师妹快走!随我去帮忙救火——”话没说完,便拉起荀盛往屋外跑。两人离开霓裳阁时,荀盛回头瞥见罗嫣然唇边一抹狡笑。
“蠢小子。”她摇着团扇看着两人远去,裙下窜出只寻香鼠,叼住荀盛掉落的面脂盒,“本座亲自调制的绝昧灶火……”捏碎盒中潜藏传音符,“换你半月春宵暖帐,倒是划算。”
两人一路跑出霓裳阁,并未往膳房救火,而是往后山方向跑去。
后山野梨花被范统一屁股坐断三根枝杈。他掏出一包油纸裹着的烧鸡,神神秘秘道:“你是没瞧见,刚才灶房爆炸时,罗长老那盒螺子黛都崩进卤肉锅了,这会儿霓裳阁师妹正啃着乌漆嘛黑的酱肘子哭呢,你觉得我这炸锅之法咋样?”
荀盛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直翻白眼:“你管这叫解围?搞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怀疑我们。要不是我溜得快,罗嫣然差点把我腰上藏的一百张‘信混沌之主保平安’传单全搜出来!”他抬脚就要踹,却被范统塞个鸡腿堵住嘴。
“嘿嘿,大人不是说要用‘润物细无声’嘛!”范统从裤腰掏出个瓷瓶晃了晃,“俺把关于混沌的信物掺进红糖馒头里了!今早执事堂那个凶巴巴的刘婆婆都夸馒头甜到心坎……” (ps:信物指以前念离曾褪的触手死皮......呕(;一_一))
梨花林忽然刮过一阵冷风。
李富贵拎着半壶酒从山道飘下,玄色掌门袍皱得像被八百头驴滚过,玉冠歪斜,头发散乱披在肩上。他眼神发直,踩着范统刚啃的鸡骨头,嘴里念叨着“邪魔外道”“不知廉耻”,活像凡间话本里被狐狸精吸干元阳的书生。
“完犊子!”荀盛一把将范统按进灌木丛,“这祖宗不是闭关去了吗?”他眼尖扫到李富贵腰间令牌还滴着水——分明是周洵粘稠的触手黏液!
两人大气不敢出,缩成鹌鹑。却听“当啷”一声,李富贵摔了酒壶,红着眼朝梨树干挥剑:“周洵你个混账!本座堂堂掌门……怎会对你……”剑气扫落的梨花雨中,他嘴唇四周赫然印着个牙印,整个嘴巴肿得像两根烤熟的香肠!
范统憋笑憋得浑身发抖,被荀盛狠掐大腿才没出声。眼看李富贵摇摇晃晃要往这边醉倒,荀盛急中生智,捏着嗓子学女弟子惊呼:“姐妹们快看,刘婆婆的红糖馒头可解世间忧愁!”
“是谁?在何处?!”李富贵瞬间挺直腰板,摆出掌门威仪,剑锋精准抵在范统鼻尖——他脸上被周洵咬肿的嘴巴一颤一颤。荀盛一脚把装死的范统踹出去挡枪,自己缩在树后疯狂冲范统比划口型:说馒头!快说红糖馒头!
“啊对对对!”范统硬着头皮举起瓷瓶,“此乃混沌……啊不是,天降神粉!只需兑水抹在……呃……”他盯着李富贵冒烟的头顶灵光乍现,“抹在需要治疗的地方就可完善如初,包治百病!”
李富贵冷笑一声,一剑劈碎瓷瓶,信物混着辣椒面满天飞。荀盛趁机蹑手蹑脚往后蹭,忽觉脚踝一紧——李富贵腰间玄玉锁链缠了上来!他吓得裆下一凉,胸前裹的抹胸“刺啦”崩开两寸。
“周洵的混沌秽气……”李富贵轻嗅周围气味,“本座问你们几个问题,要是答不上来,就关你们几千年禁闭!”
李富贵反手将酒壶倒扣在青石上,“咚”的一声惊飞树上**的三只野雀。他剑尖戳着满地树叶,忽然抬头直勾勾盯着荀盛:“若你有个朋友……”打个酒嗝,“被山间精怪缠上,明知不是善类,偏又——”
远处范统正撅着屁股刨土,拾起散落一地的混沌信物,闻言插嘴道:“直接嘎了炖汤呗!以前俺抓的那只黄皮子精……”
“闭嘴!”两道寒光射来。荀盛一脚碾碎范统刨出的混沌信物,赔笑道:“掌门说的是那种……会变美少女勾人的妖精?”
山风卷着花香掠过李富贵烧红的耳尖:“咳,算是吧。这妖孽行事乖张,惯会用些下作手段撩拨人……”他忽然一剑劈折半棵枯树,“但我那朋友绝非色孽,只是担心妖法害人!”
荀盛腮帮子直抽,瞧着掌门那香肠嘴和快要冒血的咬痕——嚯,周洵大人下嘴够狠!“这事我熟啊!”范统突然从土坑掏出本《聊斋艳谭》,“天都的王司徒就被狐狸精勾了魂,后来请金山寺的大师……”
“唰!”剑锋擦着范统裆部钉在树干上,书页化作漫天蝴蝶。李富贵阴沉着脸拧动剑柄:“本座要听宗门弟子真心实意的见解。”
荀盛后背瞬间汗透三层抹胸。他偷瞄李富贵指节捏得发白的左手,那处分明沾着周洵特有的浓稠黏液,“依弟子拙见……”捻着腰间罗嫣然送的香囊穗子,“掌门的朋友怕是动了……咳,动了恻隐之心。”
李富贵剑穗无风自动。“寻常妖物诡物自然该斩!”
荀盛紧急拐弯,“若是千年大妖……”他学着罗嫣然平日逗弄他的腔调,“许是劫数难逃,不如以渡化之名留在身边教化?”满地梨花形成个小气旋。
李富贵猛灌两口残酒,耳尖红得滴血:“我那朋友绝无此意!”剑气“咔嚓”削断青石一角,“不过想着降妖除魔,探究修仙之大道……”
“那就用捆仙索绑去万劫塔!”范统抹着满头木屑嚷嚷,“俺听说那地方魔尊都熬不过三……唔!”后半句被荀盛用糖馒头堵了回去。
“好主意。”李富贵忽然剑尖挑起荀盛腰间玉坠——正是周洵打上混沌印记的信物,“既是妖邪,用何法阵镇她最狠绝?”
荀盛感觉玉坠烫得能煎蛋,盯着李富贵不自觉用剑气在石阶上雕出的石头小人——模样有几分像周洵,“因果寂灭之阵虽能斩灭因果……”他瞥见李富贵袖口破碎痕迹——像是被触手扯破,“但若你那朋友道心不坚,对那邪物留有一丝情感,恐怕难以对那邪物产生作用。”
李富贵突然一掌轰碎三丈外山岩:“我那朋友道心如铁!”发冠震歪露出撮倔强呆毛,“断不会学那些混人牵肠挂肚!”
范统戳戳满地碎石小声道:“俺娘说越嚷嚷着不饿的人……”
“你!”李富贵醉眼清明三分,剑影织成囚笼罩住二人:“今夜之事若有半字泄露……”阴测测扫过范统胸毛,“就罚你接任霓裳阁试妆童子三个月!”
夜枭啼叫声中,荀盛瞄见掌门踉跄远去的背影。山道石阶上隐约有剑痕刻成的连环画——火柴小人正揪着章鱼怪的触手啃,旁边歪歪扭扭批注:邪魔受死!
“老荀你抖啥?”
“蠢货!刚才那章鱼怪画得跟周洵大人的原形似的,你再看那牙印……”
十里外的罗嫣然吹熄窥视烛,将两片花瓣夹进书页:“掌门师兄连骂人都透着股酸臭味……”她摩挲着李富贵身上掉落的触手死皮,“倒省得本长老费心辟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