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洗涤过后的明净,透过廉租房那扇算不上崭新、却擦拭得颇为干净的玻璃窗,柔和地洒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明亮的光斑。
黑江从床上坐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细微的“噼啪”声。经过几天的休养和相对安稳的生活,她的身体状态和精神都好了许多。环羽已经在那个小小的、仅能放下基本厨具的简易厨房里忙碌着了,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诱人的焦香和牛奶的温润气息,充满了平和安稳的生活味道。
“早啊,阿江。” 黑江走到同样小巧的折叠餐桌旁坐下,看着正在往面包上涂抹果酱的环羽,轻声打了个招呼。
环羽端着一盘刚刚烤好的、边缘带着微焦色泽的金黄面包走过来,脸上带着不同于前些日子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意。“早!快吃吧,趁热。” 她将盘子放在桌上,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天空,“今天是个大晴天呢,万里无云,最适合出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这温馨宁静的清晨氛围。
两人脸上的笑容同时一僵。在这星火城,她们认识的人并不多,谁会一大早来敲门?
环羽放下手中的面包,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位穿着灰色制服、胸前佩戴着星火城市政厅徽章的、面容严肃的中年工作人员。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印有政府抬头的正式命令(政府令)和一封用黄色信封装着的、看起来颇为紧急的任务书,神情异常严肃。
“请问是黑江女士和环羽女士吗?” 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然后目光锐利地看向屋内的两人。
“是,我们是。” 环羽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是隶属于市魔法少女管理局特别行动科的工作人员,” 那位工作人员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将手中的任务书递了过去,“黑江、环羽,这是下达给你们两位的紧急任务。根据最新情报,星火城主城区下水道系统内,监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初步判断为小型魔兽潮爆发。情况紧急,需要你们立刻前往城市主下水道第三入口处集合,参与清剿行动。”
环羽接过那封沉甸甸的任务书,快速浏览了一下上面的内容,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声音沉稳:“明白了。我们会立刻准备,马上出发。”
等那名工作人员交代完毕离开后,黑江才走到环羽身边,看着她手中那份措辞严谨、要求立刻执行的任务书,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主下水道?那不就是排放城市生活污水和工业废水的地方吗?那种环境,怎么会有魔兽出现?”
环羽也同样皱紧了眉头,她再次翻开任务书,仔细看了看上面关于任务背景的简报,低声说道:“是啊,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按理说,下水道那种环境,缺乏魔女活动所需的负面能量,也很难吸引魔兽聚集才对,为什么会在那里爆发兽潮?”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任务就是任务,尤其是在这个刚刚接纳了她们、并且还处于“保护期”的星火城,她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也必须拿出积极的态度。
两人迅速地吃完了简单的早餐,换上了各自的战斗服(虽然没有变身,但战斗服本身也具备一定的防护能力),然后便立刻赶往了任务书上指定的集合地点——位于城市边缘区域的主下水道第三入口。
入口处是一个巨大的、如同井口般的圆形水泥建筑,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此刻,那里已经聚集了一队大约二十名左右、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星火城士兵,他们神情严肃,正在检查着各自的武器装备。而在士兵队伍旁边,还站着另外两名同样穿着战斗服的魔法少女,她们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此刻正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不安。
“你们来了。” 看到她们两人靠近,一位肩章上显示为“少尉”军衔的、看起来像是这次行动领队的士兵走上前,朝着她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我是本次清剿行动的地面指挥官,任务的具体内容,你们应该已经从管理局那边收到了。”
环羽点了点头,“是的,长官。请问需要我们具体做些什么?”
“按照预定方案,你们将和其他几位魔法少女组成特别突击小队,主要负责应对可能出现的、对士兵威胁较大的高等级魔兽,以及可能存在的、导致这次兽潮爆发的‘源头’。” 领队解释道,“士兵组成的先遣队会首先进入下水道,在前方负责侦察、开路和清理普通的小型魔兽,确保后续部队的安全。你们跟在先遣队后面,保持安全距离,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黑江和环羽再次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走到了另外那两名魔法少女旁边,站入了队伍之中。不一会儿,又有一队大约二十名左右的士兵赶到了现场,他们背上背负着更加沉重的装备——包括大口径机枪、便携式火箭筒、甚至还有几具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火焰喷射器。他们应该是负责断后和提供重火力支援的后备部队。
“所有人注意!” 等所有人员都到齐后,那位领队少尉提高了音量,开始进行最后的任务动员,“我们的任务目标,是彻底清理掉潜伏在主下水道内的所有魔兽!查明兽潮爆发的原因!并确保城市地下管网的安全!行动中,士兵组成的先遣队在前,魔法少女特别小队居中策应,后备支援部队断后!所有人必须严格保持队形!听从指挥!明白了吗?!”
“明白!!!” 士兵和魔法少女们齐声回应道。
在士兵们开始互相分发备用弹药、照明设备和防毒面具等武器装备时,环羽和黑江也凑到了旁边那两位看起来同样有些紧张的魔法少女身边,低声打听了一下关于这次任务的更多细节。通过她们的叙述,两人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说,早在大前天,这个下水道入口附近的区域,就开始陆续有人神秘失踪,大多是些流浪汉或者晚归的工人。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到了昨天,上报的失踪人口数量已经激增到了二十多人!并且,昨天晚上,还有住在附近的居民声称,听到下水道深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非人的咆哮声!似乎有胆大的佣兵或者野生的魔法少女试图下去一探究竟,但进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直到今天早上,负责城市管网维护的工人在入口附近发现了清晰的、不属于人类的巨大爪印和粘液痕迹,事情才终于引起了官方的高度重视。最终,在紧急评估之后,官方决定派遣军队和魔法少女组成联合行动队,进入下水道,一探究竟。
“上面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初步认定为是一次规模不大的‘小型兽潮’。” 其中一位留着棕色短发的魔法少女低声说道,“因为确实有人在入口附近,目睹到了小型魔兽出没的踪迹,周围也发现了很多符合已知魔兽特征的脚印。”
“道理是这么说没错,” 环羽依旧皱着眉头,“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主城区的下水道里爆发?小型兽潮不都应该是出现在城市周边那些能量比较混乱的废弃区域吗?”
另一位看起来年纪稍长一些的、扎着高马尾的魔法少女也摇了摇头,脸上同样写满了困惑:“这点我们也想不明白。按理说,下水道里环境恶劣,缺乏魔力源,根本不适合魔兽生存和聚集才对……”
就在她们低声讨论的时候,准备工作已经完成。随着领队少尉一声令下,担任先锋的那20名士兵,率先打开了沉重的、锈迹斑斑的下水道入口铁盖,然后鱼贯而入,消失在了那片漆黑、散发着恶臭的洞口之中。
紧接着,便是她们四位魔法少女。最后,是负责断后和火力支援的另外20名士兵。
……
星火城的下水道系统,虽然在规模和设计上,可能比不上隔壁那个以基建闻名的樱花国那般宽阔宏伟,但也足以让七八个人轻松地并排行走。只是下水道内部的环境,实在是,极其恶劣。
通道内部一片漆黑,只有士兵们头盔上的战术手电和魔法少女们自带的照明法术,投射出几道在黑暗中不断晃动、显得异常微弱的光柱。这里似乎完全没有设计通风系统,空气极其污浊、沉闷,并且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生活污水、工业废料、以及某种生物腐烂后特有的、强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恶臭!
“唔,好臭!” 环羽忍不住又用力向上顶了顶脸上那只军方统一分发的、据说能过滤大部分有毒气体的防毒面具。但这东西似乎并不能完全过滤掉这种无孔不入的恶臭。那股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味道,还是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头晕和恶心。
走在她旁边的黑江,从进入下水道的那一刻起,眉头就一直紧紧地皱着,脸色也有些发白。但或许是因为之前有过更糟糕的经历(比如躲在垃圾车里),她此刻虽然也感到极度不适,但却并没有像环羽那样表现得那么明显。她只是默默地咬着牙,强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和环境,紧紧跟随着队伍前进的步伐。
众人打着手电筒,踩着脚下那潮湿、泥泞、甚至可以说是粘稠恶心的地面,一小步、一小步地、极其谨慎地向前探索着。手电光所及之处,随处可见漂浮在污水中的、早已腐烂发胀的不明生物尸体(有些看起来像是巨大的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变异生物),以及散落在角落里、被污水浸泡得发黑的、令人毛骨悚斤的人类,或者非人类的森森白骨。
黑江看到那些景象,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她皱了皱眉,再次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环羽说道:“这里的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加糟糕……”
环羽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如同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那些如同怪兽之口般、深邃黑暗的岔路和管道。“嗯,都小心点。这种地方,那些魔兽,可能随时会从任何一个角落里扑出来。”
就在两人小心戒备、互相提醒的时候,突然!从她们前方不远处、先遣队所在的位置,传来了一阵骚动和压低了的惊呼声!
“怎么了?!前面什么情况?!是遇到魔兽了吗?!” 队伍中间和后方的士兵立刻紧张起来,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全体警戒!!” 领队少尉立刻通过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就在众人神经紧绷、小心谨慎地等待着前方消息的时候,几秒钟后,前面开路的士兵小跑着折返了回来,朝着后面焦急等待的众人喊道:
“没事!不是魔兽!我们……我们发现了一个重伤昏迷的魔法少女!”
“快!让开一条路!赶紧把她送出去!动作快!或许……或许还有救!”
“哦!好!快让开!”
众人闻言,立刻向两边靠拢,让出了一条通道。
很快,前面就有两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用简易担架(似乎是用步枪和外套临时搭建的)抬着的、早已解除了变身、陷入深度昏迷的少女,快步从她们身边经过,朝着下水道入口的方向跑去。
黑江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少女的身上。她看起来年纪很小,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套破损不堪、沾满了污血和泥水的、并非星火城制式的魔法少女战斗服。她肩膀上用来固定灵魂宝石的绑带已经断裂,那颗本应闪耀着光芒的灵魂宝石,此刻正无力地垂落在她的胸前,宝石的颜色,已经有超过五分之三的部分,都变成了如同墨汁般的、不祥的纯黑色!污浊的气息还在不断地向着最后那一点点残存的核心区域蔓延!
(看样子,她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就算现在送出去,如果没有足够的悲叹之种来净化,最终,可能还是要……) 黑江的心沉了下去,不忍再看。
“应该是住在附近区域的、野生的魔法少女吧……” 旁边那位棕发少女低声猜测道,“可能是听说了失踪的事情,想自己进来看看情况,结果就遇到意外了吧……”
环羽听到黑江的猜想,只是默默地耸了耸肩。她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预言家,谁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孩到底遭遇了什么呢。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不同的角落上演着。
……
在将那名重伤的魔法少女送出去之后,队伍重新整理好队形,继续朝着下水道的更深处、能量波动传来的方向前进。
又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了大约五分钟左右,突然!队伍最前方负责侦察的士兵,猛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警告!
紧接着!一阵阵低沉、充满了血腥和暴戾气息的咆哮声,猛地从前方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漆黑的黑暗之中传了出来!数只(至少有七八只)体型如同成年恶狼般大小、但外形却更加狰狞可怖的小型魔兽,如同黑色的闪电般,从黑暗中猛地扑了出来!它们的身体并非覆盖着皮毛,而是一层如同鳄鱼皮般、闪烁着暗绿色幽光的、厚重坚硬的鳞片!一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同鬼火般幽绿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眼前这些散发着“美味”气息的人类!
“——魔兽出现!开火!!!”
士兵们反应极快!在魔兽扑出的瞬间,便迅速架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朝着那些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魔兽,开始了猛烈的射击!
哒哒哒哒哒——!!!
刺耳的枪声和耀眼的枪口焰,瞬间打破了下水道的死寂!无数灼热的、经过特殊处理的穿甲弹头,如同密集的暴雨般,倾泻在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魔兽身体上!
然而!这些下水道里出现的魔兽,其防御力似乎比预想中要强上不少!普通的步枪子弹打在它们那厚重的鳞片上,竟然只能擦出一溜溜的火花,或者仅仅是留下一些浅浅的白点!根本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
“吼——!!!” 被子弹激怒的魔兽,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咆哮!它们的速度不减反增,如同黑色的潮水般,转眼间就冲到了距离先遣队不到十米的地方!
“该死!这些家伙的皮太厚了!换重火力!!” 领队少尉见状,立刻大声命令道!
后方的士兵立刻将几挺架设好的、口径更大的班用机枪对准了前方!同时,也有士兵开始准备使用榴弹发射器!至于火焰喷射器,在这种密闭、缺氧、而且可能存在大量沼气的环境下,是绝对不敢乱用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外面可能积聚的沼气给引燃了,或者,更糟糕的是,把通道里本就稀薄的氧气给耗尽了,导致所有人因为缺氧而窒息倒在这里!
嗤嗤嗤——!!!轰!轰!
大口径机枪的穿甲弹和榴弹的威力,显然比步枪要强得多!子弹终于能够撕开魔兽那厚重的鳞甲,射入它们的血肉之中!榴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破片,更是将几只冲在最前面的魔兽直接炸飞了出去!
一时间,通道内枪声、爆炸声、以及魔兽那似狼似狗、充满了痛苦和疯狂的悲鸣声,不绝于耳!现代科技火力那恐怖绝伦的杀戮效率,在这狭窄、封闭的下水道环境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概又激战了将近两分钟左右,直到通道深处,再也没有新的魔兽冲出来之后,枪声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领队少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数了数前方横七竖八、堆积在一起的魔兽尸体——粗略估计,这一波冲出来的魔兽,数量至少有三十多只!它们黑绿色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流淌了一地,几乎快要把整个通道都给堵死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恶臭味混合在一起,简直令人作呕!
“来!下士!还有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把这些该死的尸体都拖到旁边去!快!清理出一条路来!”
“是!少尉!”
……
等前面的士兵们七手八脚地将堆积如山的魔兽尸体拖到通道两侧,勉强清理出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之后,众人没有丝毫停留,立刻继续朝着下水道的更深处前进。
只是,越往里面走,他们遇到的魔兽数量就越多,频率也越来越高!一开始,还只是像刚才那样,零星的几只或者十几只一小波地冲出来。但没过多久,魔兽的数量就开始急剧增加!变成了成群结队、如同潮水般、大批大批地朝着他们疯狂涌过来!最多的时候,同时出现的魔兽数量,甚至能达到恐怖的五、六十只!
狭窄的通道内,一时间枪声大作!火光四溅!爆炸声、嘶吼声、惨叫声、以及士兵们互相呼喊、请求支援的声音,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绷带!快拿绷带过来!强尼中弹了!!”
“——后面!后面也有魔兽!火力压制!快!用喷火……不!不能用喷火枪!换榴弹!!”
“——该死!发现大型目标!是大型魔兽!重复!发现大型魔兽!穿甲弹无效!请求重火力支援!快来支援啊——!!!”
虽然之前的任务简报里,并没有明确要求魔法少女必须上场参与战斗(除非遇到士兵无法处理的情况)。但是,眼看着前方负责开路的士兵们,因为遭遇了体型更加庞大、防御力也更加恐怖的“大型魔兽”(一种体型如同犀牛般巨大、浑身覆盖着如同岩石般甲壳的、类似甲虫的魔兽),伤亡开始逐渐出现(普通的穿甲弹打在那些大型魔兽的厚重鳞甲外壳上,完全就是挠痒痒,甚至还会因为反弹而误伤到自己人),负责指挥的领队少尉也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地呼叫着后方的重火力支援(比如火箭筒或者反器材狙击枪)。
环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变身!”
看到情况不对,环羽当机立断!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发动了变身!耀眼的粉白色光芒再次亮起!
毕竟!魔法少女本身的力量和武器,对于魔女和魔兽这种“超自然”的存在,本身就具有着天然的克制和加成效果!这是纯粹的科技武器所无法比拟的!
变身完成的瞬间!环羽甚至没有丝毫停顿!手中的能量手弩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锁定了那头正用巨大的鳌肢将两名士兵连同他们的盾牌一起夹碎、让前方战线岌岌可危的大型甲虫魔兽!
咻!咻!咻!
三发凝聚了强大破魔能量的粉白色弩箭,如同三道精准无比的闪电!呈品字形!直取那头甲虫魔兽相对比较脆弱的、甲壳连接处的缝隙,以及它那如同复眼般的、闪烁着凶光的巨大眼睛!
只听“噗嗤”几声闷响!那头刚才还让装备精良的士兵们束手无策、甚至被它卡在原地足足两分钟动弹不得的大型魔兽,连像样的反抗都没能做出,便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哀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轰然倒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快点!继续前进!” 解决了最大的威胁后,环羽立刻催促着还在发愣的士兵们。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踩着满地的魔兽尸体和粘稠的血液,迅速朝着下水道的最深处、那能量波动的源头继续前进!
最终!在又经历了几场规模不大、但依旧惊险的遭遇战,彻底清剿完了这条主下水道内所有残存的魔兽之后,他们也终于寻到了此次任务最终的目的地!
这里似乎是整个下水道系统的最深处,也是最古老的一部分。从墙壁上那斑驳厚重的、甚至能看到一些奇怪孔洞线路的砖石结构来看,这里恐怕在星火城建立之前,甚至在三战,乃至二战前文明时期,就已经建成了,只是后来被纳入了城市的下水道系统之中。而且……看周围几乎没有任何现代改造痕迹的样子,恐怕……自从这里被废弃之后,就鲜少有人踏足了。
此刻,就在这片区域最中央的、一块相对比较开阔平坦的圆形地面上!眼前的景象,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冰冷潮湿的、由巨大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竟然被人为地、用某种蕴含着奇异能量的、暗红色染料(或者……是血液?),刻画出了一个直径大约五米左右的、极其复杂、充满了诡异美感的小型魔法阵!!!
魔法阵的线条还在微微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并且,每隔大约十几秒钟,魔法阵中央的区域,空间就会发生一阵极其细微的扭曲的波动!然后,就会有一只或者几只小型魔兽,凭空地、如同被传送过来一般,出现在魔法阵的中央!!!
“这……这是什么东西?!” 黑江看着眼前这如同噩梦般的景象,声音颤抖地低声问道,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已经解除了变身状态的环羽(为了节省魔力),此刻正蹲在魔法阵的边缘,仔细地观察着那些复杂玄奥的魔法阵纹路,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这……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传送魔法阵?或者,是某种,定向召唤魔法阵?” 她的语气也充满了不确定和凝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弄出来的,竟然在这种地方,搞了这么一个能够源源不断召唤或者传送魔兽的魔法阵,这简直……”
那位一直保持着冷静的领队少尉,此刻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起来。“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处理能力范围。这里必须立刻封锁!并且立即汇报给上级!请求更专业的人员来处理!” 他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所有人!今天任务到此为止!立刻!马上!按原路撤退!”
说着,他立刻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特殊采样设备和高精度记录终端,对眼前这个诡异的魔法阵进行了快速的数据采集和影像记录。然后,便立刻带着所有人,头也不回地、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这个充满了不祥气息的下水道最深处。
……
重新回到地面,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时,所有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
“环羽同志,” 领队少尉走到因为消耗过大、脸色也有些苍白的环羽面前,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这次任务,多亏了你的及时出手,否则,我们先遣队的伤亡恐怕会非常惨重。我代表所有参与行动的士兵,向你表示感谢!”
“另外,考虑到你在本次任务中的突出贡献和魔力消耗,如果你现在没什么其他紧急的事情的话,请随我去一趟市政务大楼。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情况,并且,为你申请到了优先使用‘悲叹之种’进行灵魂宝石净化的权限。”
“嗯,那就麻烦您了。” 环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她现在对官方提供的任何东西都抱有警惕,但灵魂宝石的污浊确实需要尽快处理,否则后患无穷。
黑江见此,自然也跟着环羽一起,乘坐着军方的车辆,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那栋象征着星火城权力核心的、高耸的市政务大楼。
在跟大楼门口负责登记和引导的、同样隶属于魔法少女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后,那位工作人员便立刻带着环羽,朝着大楼内部某个受到严格管制的区域走去。环羽示意黑江在外面稍等片刻,便跟着那名工作人员,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了一扇看起来就极其厚重、并且需要多重密码和权限验证才能打开的巨大防爆门前。
工作人员示意环羽在门口稍等,他自己则通过了验证,走进了防爆门后面。没过一会儿,他便捧着一个看起来很小巧、但却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金属盒子走了出来。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只有正常悲叹之种一半大小的、能量也只剩下大约一半左右的,小型悲叹之种。
“这是目前库存里唯一能调用的了,你先将就着用吧。” 工作人员将盒子递给环羽,语气有些无奈。
环羽接过盒子,看着里面那颗能量并不充裕的悲叹之种,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浪费,立刻当场就将这半颗悲叹之种的净化能量全部吸收、用来净化自己的灵魂宝石了。直到悲叹之种彻底变成了一颗毫无光泽的黑色石头后,她才停了下来。感受了一下自己灵魂宝石的状态——污浊确实被清除了大部分,但在宝石的最底层,还残留着那么一丝没彻底清除干净的污浊。
(看来,这次只能到这了)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好了,净化完毕的话,你们就可以从原路返回了。” 那位工作人员收回了已经变成废品的悲叹之种,然后便不再理会她们,转身离开了。
两人点了点头,也准备离开这座气氛有些压抑的政务大楼。然而,就在她们走到大楼门口,准备搭乘公共交通回去的时候,却正好碰到了之前那位带领她们执行下水道任务的领队少尉,正行色匆匆地从大楼的电梯里走了出来。
“诶?两位!正好!先别走!上面刚刚下达了新的紧急任务!”
根据领队少尉的快速说明,原来,就在刚才他们撤离后不久,星火城的高层在听闻了下水道深处发现诡异召唤魔法阵的事情之后,立刻引起了高度重视!他们认为这个魔法阵的存在,对整个城市的安全构成了极其严重的潜在威胁!必须立刻将其彻底破坏或解除!于是,他们立刻决定派遣一位基地内极其稀少的、擅长古代魔法阵解析与破解的专家级魔法少女,前去现场进行处理!通过紧急联络,确认了那位专家此刻正好就在城内之后,便立刻将这个后续处理的任务下达了下来!
“所以!你们两位的新任务就是——立刻!返回刚才的地点!负责全程保护那位专家少女,在她进行阵法破解工作的时候,确保她的绝对安全!总之!动作越快越好!必须赶在下水道里因为那个魔法阵而再次出现过多、甚至更强魔兽之前,将那个该死的阵法彻底搞定!”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个人终端上的时间。“从我们撤出来到现在,大概过了一个半小时,按照之前魔兽出现的频率估算,现在下水道里面的魔兽数量应该还不会太多。走!事不宜迟!我亲自带你们去接人!然后立刻返回现场!”
……
那位被紧急征召的、擅长魔法阵的专家少女,似乎就住在城北的一个普通居民区里。众人乘坐着军方的快速反应车辆,接到那位魔法少女,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到之前的那个下水道入口前时,时间,又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
入口处,依旧有士兵在荷枪实弹地值守着。询问了一下情况,似乎还算幸运?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再次出现像之前那种大型的甲虫魔兽,只是偶尔有几只小型魔兽试图从入口跑出来,也都被守卫士兵轻松解决了。
众人再次鱼贯进入了那令人作呕的下水道。这一次,因为目标明确,而且对路线已经熟悉,她们前进的速度快了很多。一路上虽然也遇到了几波零星的魔兽阻拦,但都被随行的士兵们快速解决了。
很快,她们便再次来到了那个位于下水道最深处的、刻画着诡异魔法阵的圆形石室之中。
那位被请来的专家魔法少女——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年纪、留着一头漂亮的淡粉色偏黄色、扎成及腰麻花辫、穿着白色连衣裙和灰色外套、看起来文静而又温柔的女孩子(黑江和环羽认出她似乎就是之前在图书馆里看到的那个“美人”?她叫……桐女士?)——在看到那个还在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魔法阵后,立刻便进入了工作状态。她戴上了一副看起来很特殊的、镜片上闪烁着数据流光的护目镜,然后便开始绕着魔法阵,极其仔细地研究起那些复杂玄奥的阵法结构和能量节点来。
其他的士兵和魔法少女们,则立刻散开,在周围组成了严密的警戒圈。
“嗯,看这些节点的排列方式和能量流动的轨迹……” 那位被称为“桐女士”的专家少女一边仔细观察,一边用一种带着浓厚研究兴趣的、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语气解释道,“还有这些用来绘制阵纹的、明显混合了大量高浓度魔兽血液的特殊染料,再加上以魔力作为核心驱动能源,嗯,基本可以确定了。”
“这是一个通过献祭魔兽的血液和灵魂作为‘引子’,以纯粹魔力作为核心能源,构建出的、具备空间传送能力的、定向召唤型魔法阵。而且看阵法中央镶嵌的那块能量核心是一块品质相当不错的天然紫水晶,啧啧,真是奢侈啊,用这种等级的宝石来作为一次性消耗的传送核心。”
听着这位专家少女如同讲解教科书般的分析,旁边的黑江和环羽都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频频点头。
“那……那个,桐女士,” 黑江忍不住小声问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把那块紫水晶拿走,或者,把那些您说的‘节点’破坏掉,这个魔法阵就可以被破解了,对吗?”
“嗯,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桐女士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这个魔法阵的布置者显然也考虑到了被破坏的可能性,所以在整个阵法的外部,设置了一层非常隐蔽、也非常恶毒的能量禁制!这个禁制和整个传送阵的核心是联动的!一旦有外力试图强行破坏阵法节点、或者粗暴地移除那块核心紫水晶,那么,整个魔法阵内部积蓄的所有不稳定魔力,就会在瞬间失去平衡!然后,引发剧烈的能量爆炸!其威力,嗯……”
她似乎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形容。然后,突然!她猛地张开了双手!做了一个夸张的爆炸手势!同时口中还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模拟爆炸声!
“——砰!!!就像这样!!”
“总之!就是多碰一下就会爆炸!多摸一下就会融化!非常危险!懂了吗?!”
黑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极其形象生动的“表演”吓得浑身一抖!旁边的领队少尉更是吓得额头上冷汗都流下来了——他之前在等待专家到来的时候,确实差点就因为好奇而伸手去摸那块看起来很漂亮的紫水晶了!现在想来,简直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他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真的手贱!
“好、好了。总之,” 桐女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吓人,清了清嗓子,恢复了之前那种文静温柔的语气,“你们,都稍微后退一点,离这个魔法阵远一些。接下来,我要开始进行破解操作了。”
说着,她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一股与她外表截然不同的、强大而又精纯的魔力波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变身!”
光芒闪耀!原本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和灰色外套、看起来温柔文静的十四岁少女,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位身穿类似于大学教授或者科研人员的、剪裁合体的白色博士服(当然是带有魔法少女风格的华丽版本)、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瞬间变得无比知性、优雅、而又充满了智慧感的魔法少女形态!
变身完成的桐女士,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她只是伸出白皙修长的双手,轻轻地悬浮在那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魔法阵上方。随着她口中开始吟唱起某种古老而又极其复杂的咒文,一阵如同水波般透明、却又蕴含着强大解析和干涉力量的魔力波动,开始从她的指尖散发出来,缓缓地覆盖、渗透到魔法阵上空。
很快,一层原本肉眼不可见的、半透明的能量护罩,开始在魔法阵的上空显现出来——那应该就是她之前提到的“能量禁制”了。而在桐女士那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魔力操控下,那层看似坚固的能量护罩,开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般,一点点地、无声地溶解、消散在空气之中……
然而!转变,或者说,是意料之中的麻烦,突然发生了!
就在桐女士全神贯注地、一点点溶解着那层能量禁制的时候!魔法阵中央的那块紫水晶,突然猛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一只体型不大、但速度极快、长着锋利爪牙的小型魔兽,竟然,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传送了出来!
那只魔兽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一出来就面对着这么多人,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就发现了距离它最近的、正悬浮在魔法阵上空、全神贯注进行破解工作的桐女士!它立刻发出一声充满暴戾气息的咆哮!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桐女士猛扑了过去!
“——开火!!!” 没等桐女士做出反应,旁边的环羽就已经率先大喊出声!
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戒的士兵们,几乎是在环羽喊出声的同时,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数道火线瞬间交叉射出!精准无比地将那只刚刚出现、还没来得及靠近桐女士的魔兽,直接凌空打成了碎片!
同时!也有几个士兵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担忧的表情,看向桐女士——刚才,她们的子弹和流弹,似乎,也有一部分扫过了桐女士的身体?!
“没关系。” 桐女士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刚才,那层能量屏障还没有完全溶解,所以,没关系。”
她的声音很简单,但却让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刚才士兵们的子弹,之所以没有伤到她,是因为被那层尚未完全溶解的能量禁制给挡下来了。
(好……好厉害的防御力) 黑江看着这一幕,心里再次感叹道。
后续的破解过程,就非常顺利了。没有了能量禁制的阻碍,再加上桐女士那如同庖丁解牛般精准无比的魔力操控,构成魔法阵核心能量回路的那些关键节点,很快就被她逐一地、安全地抹除、或者说,是切断了能量供应。
最终,随着阵法中央那块作为核心能源的紫水晶,因为失去了所有能量连接而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整个魔法阵那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也随之彻底熄灭。
——这个被不知名敌人悄悄设置在星火城下水道最深处的、能够源源不断召唤或传送魔兽的、极其危险的传送魔法阵,终于被成功破解、彻底失效了!下水道的威胁,也总算是被彻底解除了。
“桐女士,这次,真是太麻烦您了!多亏了您出手!” 领队少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对着解除了变身、看起来又恢复了文静模样的桐女士,表示着由衷的感谢。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桐女士似乎因为刚才高强度的魔力操控而显得有些疲惫,她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语气也带着一丝嫌弃,“好了,任务既然完成了,就赶紧回去吧。我……我快要被这里该死的臭味给熏死了。”
“是是是!您说得对!所有人!立刻整理装备!回到地面!”
……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和她们开玩笑。
就在众人筋疲力尽地、终于重新回到地面,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空气,以为今天这漫长而又惊险的一天终于可以结束的时候——
那位领队少尉腰间的紧急通讯器,突然又一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这里是城市巡防第七应急小队,我是……”
“——紧急警报!紧急警报!城南郊区第十三号观测点附近发生重大异常能量反应!疑似高危魔女或大型魔兽群出现!所有在附近区域的巡逻队和应急小队注意!请立刻停止当前任务!立即赶往目标区域进行支援!重复!立即赶往支援!!”
听到通讯器里传来的、那急促而又充满了不祥意味的警报声,环羽和黑江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那个,领队,” 环羽有气无力地举了举手,“我们……我们今天的任务应该算是完成了吧?我和我的同伴,现在都非常疲惫,需要回去休整一下,所以,这次的支援任务……”
“嗯,我明白。” 领队少尉也知道她们今天确实是辛苦了,而且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状态肯定不好。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次的紧急支援任务,你们可以不用参加。你们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的。至于这次任务的奖金和贡献点,我明天会安排人送到你们住处的。”
“那多谢了,长官。” 环羽松了口气,“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嗯。这次行动,再次感谢你们的协助!辛苦你们了!告辞!”
……
在与巡逻队告别之后,身心俱疲的黑江和环羽,并没有立刻返回她们的廉租房,而是再次来到了星火城的国立图书馆。
准确地说,是黑江执意想要再来这里查阅一些关于魔法阵的资料,而环羽拗不过她,也只能无奈地陪着她一起来了。
“根据这本《古代阵法学入门》上记载,所谓的‘阵法’,就是通过运用施术者自身的魔力、或者借助某些特殊的能量介质(比如魔兽血液、特殊矿石等),在特定的空间范围之内,构建出具备特定规则和能量流向的‘节点’(Nodes),然后,通过这些‘节点’之间的相互连接和能量共鸣,从而引发空间扭曲、能量转换、元素操控等各种不同的超自然效果,” 黑江坐在图书馆安静的角落里,一边低声阅读着手中那本看起来就很古老的书籍,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试图理解那些复杂深奥的概念。
“那,你说,我们这种,并非专门研究阵法类别的魔法少女,也能……也能学会和使用这些魔法阵吗?” 她抬起头,看向旁边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上面印着各种魔法少女战斗服最新款式)的环羽,小声问道。
环羽闻言,也来了点兴趣,放下杂志凑过来看了看她书上的内容,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嗯,有可能吧。看书上这意思,一些比较简单的、基础的阵法(比如用来警戒、照明、或者短时间提升自身魔力恢复速度的‘聚灵阵’之类的),如果我们能够掌握绘制节点和引导能量流动的窍门,理论上,应该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不过,至于像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能够进行空间传送和召唤魔兽的、极其复杂的高等魔法阵,我想,那恐怕就不是我们这种‘门外汉’能够轻易掌握和使用的了,必须得是像桐女士那样、专门研究这个领域的专家才行。”
“那我问你,” 黑江的思维又开始发散开来,“那些传说中的、战斗力极其恐怖的‘精英’魔法少女(比如汉诺蕾和叶檀),她们之所以那么强大,会不会,也和她们掌握了某种极其高深的、能够大幅增幅自身力量的战斗魔法阵有关?比如,她们的魔力总量和战斗力都比我们高出那么多,如果我们……如果我们也能学会某种类似‘聚灵阵’或者‘能量增幅阵’之类的阵法,把周围空间中游离的魔力、甚至是从魔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身上吸取的能量,强行导入自己的身体,那……那我们是不是也能变得像她们一样强大?”
“你当这是在修真小说里吸收天地灵气、炼化妖丹啊?!” 听到黑江这异想天开的猜测,环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想得美!真要那么容易,基地早就量产‘人形自走魔力转换器’了,还用得着我们辛辛苦苦地去和魔女魔兽拼命?”
……
最终,她们在图书馆关于魔法阵的研究,并没有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大部分有用的、核心的阵法知识,都和那些关于魔法少女起源、悲叹之种的秘密一样,被封存在了普通学员无法接触到的、更高权限的禁书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