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这种事,我是很不喜欢的。
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程度。所以我几乎没有被打过。
连我爸都没打过我!
我是能自信地说出这句话的。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脑子还在思考着这些奇怪的事。
「你这**,敢瞧不起我?」
父亲的怒吼把我的思考拉了回来。
他的表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更像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唯一的逃跑路线只有窗户了。
不过这里是6楼,跳出去绝对会死的吧,绝对。
倒是这个男人,总感觉他今天就像是马上就要上刑场的死刑犯一样。
有一种无所畏惧的感觉。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省去了敬语,我直接提出了问题。
「能看出来嘛。井上那家伙太烦,我心情不好就把他X掉了。」
喂,真的假的。
「本来想回来拿点东西直接跑的,不过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到了那个女人,现在心情又不好了。啧,我跟你废话这么多干嘛。」
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就这样被他逼到墙角。
电话,有好好拨通过去吗。寄托着唯一的希望,我深吸了一口气。
远超我反应速度的一拳打了过来。
噗…听起来略显奇怪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里回响。
「咳……!」
我感觉到肺里的空气在一瞬间全都释放了出来。
轻微的窒息感让我贪婪地呼吸着。
「哈呼……哈呼」
温暖的液体从喉咙深处逐渐流了出来。
(血……出血了)
看着血从嘴里滴滴答答地染在微黄的地板砖上,这件事本身就吓得我说不出话。
甚至想不出什么求饶的话来。
这样被打下去,我真的会死。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刚刚被我打扫过的地板砖,除去刺眼的血污,亮的如同镜子一般。
我看到了自己的脸,像窗外的月光一样苍白,憔悴不堪。
这副神情的脸,让我想起了我曾经最鄙视的那个女人的脸。
父亲又开始了他的追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大概是因为血液的流失,又或者是身上受伤的刺激,整个身体已经完全脱力了。
好疼。
胸部和腿都有剧烈的错位感和疼痛感,可能是骨折了也说不定。
「哈——」
想要说话,也只能被简单的喘息声覆盖。
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在闭上眼睛前的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
————————————————分割线————————————————
睁开眼睛,是不认识的天花板。
逐渐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好疼。
不过疼什么的,说明我还活着吧。
四周都是白色粉刷的墙,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大概是在医院里吧
床边坐着中村,他正趴在我的床边,大概是睡着了。
看来电话拨通了啊。
窗外的天似乎蒙蒙亮,等他醒吧。
这样想着,我试着坐起来。
「啧…」
牵动到了胸前的伤,本能地发出了声音。
「唔……嗯?啊!小奏你终于醒了!」
大概是被我的动作吵醒,中村揉了揉眼睛。
「你已经昏迷一天两夜了!真是吓死我了!」
握住我插着输液管的手,他剧烈地摇晃着我。
「哈…」有点疼。
「啊,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
气氛沉默了起来。
「都怪我」
那边先说话了。
「那天去小奏家探病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的」
「没那回事,一般人怎么会联想到啦。那个..我父亲现在在哪?」
「那个男人吗?因为杀人和故意伤害,已经被拘留了,恐怕判刑要十几年起吧。」
呼。舒了一口气。
气氛又沉默了下来。
鼓起勇气,我试着低下头。
「中村,谢谢你!」
没有他的话就麻烦了,那样我可能会再死一次吧。
「没关系啦,小奏,我们是朋友嘛..」
「不,真的很感谢,不止这一次,还有这几天的照顾」
「……」
我的话语似乎太认真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逗一下他吧。
「中村,现在再告白一次吧,我说不定会答应哦~」
「抱歉,我拒绝。」
「好,那么——诶?你说啥?」
「我说,我拒绝。」
怎么会!
「现在告白就好像是乘人之危一样,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好帅。
本来只想逗一下他,反倒是我这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那个……有什么我可以报答你的吗」
我在说什么呢。
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进监狱后,我就彻底地一无所有了。连家也是。
这样的我应该给不了他什么报答吧。
「要说的话确实有一个哦~」
「嗯?是什么?」
「以后叫我悠吧!又简单又顺口!」
……
「只有这个?」
「嗯?只有这个哦。」
微笑了一下,我开口了。
「那么以后请多指教了,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