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医院的走廊中,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挤入鼻腔中。
无论在哪个国家,医院的气氛都是这样压抑。
整个建筑都充满了绝望、悲伤乃至死亡的气息。
这里是学园的附属医院。
虽然只是一个中学的附属医院,但听说,从设备到医生,都是世界一流的。
为防止资源浪费,也会接受外来病人。因为来看病的学生并不多,倒不如说大部分床位都是为外来病人准备的。
地处偏僻,但是设备齐全,会选择来这里的,除了本校的学生,一般都是些偏重症的病人。
听说甚至有人远隔千里专门来到这里住院。
医院的位置独立于学园区,就在初高中部的交界处附近,有专门的大门。
而此时的我,正行走在这座医院的走廊中。
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的话。
就要把时间稍提前一点——
在那之后,我的校园生活基本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午饭也能好好地把大家凑齐了。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铃音对我的敌对意识更强了。
相比之下,凛对我的态度倒是比之前更加亲近了。
你们也真是好懂啊——
不过,总算是进入和平时代了。
和平,和平真是好啊……
「话说回来,铃音呢?」
注意到今天的午饭队伍,出乎意料的只剩下了兄妹组合,我开口问道。
「好像是有人找她有事,让我们先去食堂」
「哼哼——不会是被约去告白了吧」
凛提出了奇妙的观点。
喂,明明是一群中学生,为什么脑袋里每天都只想着恋爱告白什么的啊。
这个年龄,不应该正是沉迷学习的年龄吗!
话说回来,告白吗——倒也不是没有那样的可能性。
毕竟在外人看来,她应该刚处于失恋的状态……吧?或许成功率会变高?可能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不过把时间约在午饭前,在我看来,实在是不太明智的选择。
然而下午放学时,却收到了铃音住院的消息。
时间转回到现在。
一个人走进铃音的病房,她的左小腿已经被石膏绷带固定后,吊在了那里。
「嗯?是小奏啊,只有你一个人吗……」
「悠他们的话,因为学园祭的问题被强行拖走了…大概要稍晚一点过来吧。比起这个——发生了什么?」
如果仔细看的话,铃音的身上也有几处绷带。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啦。被一封信叫到后院。在那里等着的时候,突然冲出几个用黑布蒙着脸的人——再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铃音的语气意外地平淡。
「这么过分的事情……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后院那里的监控不是很密,暂时没有查到,但是一定会找到凶手的——警察是这么告诉我的。不过,要我猜的话,应该是同校的学生吧。」
还是那副不带起伏的语气。
「铃音你..为什么这么淡然?」
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不说吓的哭出来,至少也会被吓的不轻。而铃音的反应,可以说是毫无波动了。
「大概是习惯了?之前也有说过,我父母的工作稍微有点特殊吧,所以经常会招来各种各样的仇家什么的,毕竟,被我们家放出的高利贷逼破产的公司,也是有的。不过也是为了保护我,他们才在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把我转学到这里。」
「不过还是不能完全防住吧。小学、初中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是没有像这次这么严重过罢了。」
她也意外地很辛苦啊。
「那个..你不恨你的父母吗?」
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恨?怎么会?倒不如说最喜欢他们了吧——对了,这次的事情,记得向我父母保密哦。虽然小奏你应该遇不到他们就是了..」
我用力点了点头。
对铃音的印象又有了些新的改观。
「啊..不用太担心我啦,只是些小擦伤,还有点轻微骨折什么的,应该用不了几个星期就能好了。」
说着,铃音把被子拉到胸前。
「那么我就先睡一觉啦~对了!虽然这一段时间和悠在一起的时间又会变少,但等我好了,一定会追上来的!」
「没人和你争这些啦,你还是安心养伤吧..」
苦笑了一下。
到现在还在说这些话。
明明一直都是有些压抑的话题,真亏她能这么乐观啊。
「那么,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还会来看你的」
说罢,我轻轻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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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它的医院一样,这里也是一片白色的装修风格。
我也曾经住过院。
这里有着让人实在无法欢快起来的气氛。
只是站在走廊,就让我在这盛夏时节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嗯?
走廊的窗边,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
她正望着窗外的什么,就那样保持着静止。
苍白的脸,以及瘦弱的身体,一头稍显随意的短发。
身上则是穿着淡粉色的睡衣。
我也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
此时正是放学后的社团时间,从这里可以望见操场。
田径部,足球部正在各自的场地练习。
是在看这些吗?
医院里并没有多少人,整个走廊,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如此冷清的环境,加上莫名的好奇心,让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去搭话。
「在看什么?」
「没什么」
声音很弱小。
她并没有转头看我,毕竟对她来说,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路人吧。
于是,并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我,也望向窗外的风景发起了呆。
「你..」
女孩开口了。
「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
姑且点了点头,反问一句。
「你呢?」
她摇了摇头。
「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
这是…什么意思?
被开除了,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她的胸前挂着一副名牌。
上面应该是写着她的名字和病房号。
刚想仔细看看她面前的名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间宫,该量体温了哦」
走来的是一名中年女护士。
考虑到年龄,或许是护士长那样的存在吧。
「哎呀,是朋友吗?」
「不是,只是路人而已」
并没有等到我发言,反倒是女孩先回答了。
是叫间宫吗——
说着,她转动起了轮椅,走进了走廊尽头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