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血儡带到了竞技场的地牢,来时姜赤骏竟然发现这地牢里已经被塞满了修行者,他们两个很可能是最晚来的。
血儡将二人丢在了一间最里面的地牢里,这间地牢比一般的要大,但耐不住已经有人被丢在这里了,显得拥挤。
此时唯有姜赤骏还保持清醒,洛云川已经失去了意识。
牢里的修行者大都眼神溃散无神,面露恐惧,姜赤骏见到过这一幕,那些被俘虏的蛮子也是这个样子,只是突然一道声响就会把他们吓到。
在场的五品居多,也有六七品的高手,可尽管如此也都像是蜷缩在笼子里的鸡仔。
明明是修行者却怎么都一副怂样,姜赤骏有些鄙视。
这倒是他想错了,牢里的禁制放大了修行者们的负面情绪,只是一丝的恐惧扩大的十倍百倍,超过了大多数人的承受能力。
反倒是有洛云川之前的那一手庇护着姜赤骏的神,让他不受到影响。
姜赤骏被丢在地上,看到洛云川也要被丢连忙挪动身子接住了他。
姜赤骏扛着洛云川借着壮实的身子和凶厉的眼神,牢里的人立马散开让出了条路。
带着洛云川来到地牢的角落,将二人放好,便立马开始治疗。
丹药都在萧鸿羽的芥子袋里,自己手里也有着出自山海城的秘药,可他发现自己无法催动灵气从而无法打开芥子袋,这地方好像能压制他们灵气的运转。
在尝试数次发现根本就无法打开芥子袋后姜赤骏放弃了。
他感慨着,若是小侯爷醒来就好了,毕竟他手段多而且古怪,应该是有阻断这压制的方法。
正当他看着洛云川的气息愈发微弱,他突然想起那【鲛人宝珠】好像有疗伤的效果。
立马将自己从阵眼里拿来的【鲛人宝珠】全塞进了洛云川的怀里,一颗都没给自己留下。
做完这些姜赤骏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现在的他也不好受,内伤好几处,骨头不知道有没有断裂,十几处擦伤都可以忽略不计了,要知道他可是承受归海王多次攻击的,自己也算是不辱精修的名声。
“……小军爷。”
听到有人叫自己姜赤骏立马扭头看去,发现洛云川已经醒了,费力地坐了起来。
“小侯爷,你没事吧?”
洛云川是第一个退场的,归海王给他的那一击把城墙都打碎了一段,换成萧鸿羽脑袋都得没了,没想到对方好得这么快。
“……有事,对方打击的是我的神,现在……啊!”洛云川突然捂着脑袋,痛苦地哀嚎,“现在我一想东西就头疼!”
神沸腾的后遗症,再加上归海王的最后一击,此时的洛云川头疼无比还留着鼻血。
一段时间后,疼痛缓解了些,洛云川询问起了姜赤骏:“小道爷怎么样了?”
“他成功了,我们的努力没白费。”
洛云川突然发现胸口硌得慌,往怀里一掏,发现之前的【鲛人宝珠】三颗变六颗了,洛云川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忍着头疼分了两颗到姜赤骏的怀里,姜赤骏笑了笑,虽然对方更需要这个,但好歹是一番心意啊。
洛云川靠在墙角,他听着姜赤骏说的这地方压制真气运转,无法打开芥子袋。
洛云川本想用神强制打开,却发现自己异常虚弱,神暂时无法驱动。
“小侯爷,芥子袋还不急,你先缓缓。”
这【鲛人宝珠】还真是神奇,愣是将洛云川从鬼门关前抢了回来。
二人的伤势都是不一的严重,只要二人互换了伤势那都得没命,一个精损,一个神伤,好在都对应各自擅长的,从而留了一命。
不过转头一想,跟通玄交手后还不死,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明明头疼的要死,但洛云川还是忍不住去安排之后的事,命保住了,这是最好的,萧鸿羽已经被安排出去了,凭他的能力只要距离不是太近通玄发现不了他。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以那个归海王的手段留二人一命肯定是要干什么的,很大的可能就是被丢到竞技场厮杀供他取乐,他要在送到竞技场前恢复一定的实力。
洛云川突然瞥见姜赤骏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他的后背很是宽阔,宛如一堵墙。
“怎么了?”
“这牢里其他人都不是良善之辈,能来归海城的可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儿,需要小心防备。”
二人中的现在还有一战之力的也就是姜赤骏了,见对方如此洛云川难免有些感动,不过他对精修方面也多了些想法,下次有机会自己也得打磨一下自己的肉身,免得像今天这样跟瘫了似的。
正在洛云川安抚自己的神的时候,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其他牢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几具血儡突然出现,打开牢门,在惊慌中的一众修行者里随机抓了一个丢出牢房,外面的血儡将丢出来的修行者锁了起来押了出去。
就这样连抓了三四个,血儡才出了地牢将牢门重新关上。
地牢的位置很是特殊,接近天花板的狭窄天窗,透过天窗可以看到竞技场中央的圆台,视角有限无法看到周围看台,所以不知道归海王在不在此。
那些被抓走的修行者都被带到了圆台上,大概有上百人,之前的武器已经发回了各个修行者手中。
恐惧、愤怒、惊慌……各种表情不一出现在众人的脸上。
【‘欢宴’已至,只有十位客人可入席,入席的名额……你们自己决定。】
归海王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他的声音一落下顿时陷入了一场寂静。
下一秒一声惨叫突兀响起,有人动手了。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无穷无尽,场上的人为了那所谓的十个名额杀红了眼。
残肢断臂横飞,哀嚎惨叫连天,为了活着沦为了野兽。
洛云川闭上了眼,听着惨叫声尽量不去理会。
姜赤骏怒目圆瞪,将他人的性命视为娱乐,就算是通玄也着实可恶。
圆台上的鲜血流到地面,淌过青砖路,流到天窗边递进了地牢里。
洛云川睁开眼,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墙面,他杀人从来没有过顾虑,但他从来没将人命视为玩物过。
他本以为通玄都是明悟天理,超脱世俗的存在。
现在看来通玄也只是强大的肉身安着一颗世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