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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我是‘未来’。”
最终，在天台的冷风中独自思索了近半个小时后，我还是拨通了王总给我的那个号码。从摩天大楼的楼顶停机坪，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再走到他所说的那栋办公楼，直线距离确实不到300米，步行也仅仅花费了十多分钟。
不得不承认，王总那个老狐狸，恐怕是故意把我送到这栋大厦楼顶的吧？他几乎把我当时那种茫然无助、急需指引的心态，给摸得一清二楚。
在楼顶的那段时间里，我的处理器其实模拟了无数种可能性：是否应该先去找个小酒吧尝试驻唱，积累一点名气和人脉？接下来是租房还是继续住酒店？如果再次遇到像董浩那样的麻烦该如何应对？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本地根基的“独立个体”，我又该如何在这座庞大而陌生的超级都市里，进行自我运营和发展？最终，所有的推演都指向了一个现实——在站稳脚跟之前，我需要一个可靠的本地协力者。于是，我还是决定，先去王总推荐的这位导演那里走走看看，至少了解一下情况。
我按照王总给的地址，走出了大厦，来到了对面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里。在巷子的左侧，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但保养得还算不错的五层高写字楼，就静静地立在那里。
我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找到了挂着“毛利文化工作室”牌子的那扇磨砂玻璃门，轻轻敲了敲。没过几秒，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自动向内打开了。我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前台后面、似乎早已等候多时、正抬头好奇地盯着门口这边的那个男人。
“哈哈哈！你就是‘未来’小姐吧？！我朋友（王总）刚才打电话，说有位非常特别、非常有才华的‘未来之星’要过来拜访！我还以为要等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快！快请进！进来坐！”
他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年纪，穿着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很整齐，脸上带着极其热情洋溢的笑容，快步从前台后面走了出来，那样子，好像真的已经等候这一刻许久了。
我略显拘谨地走进门，同时快速扫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个位于申城（上海）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办公室，竟然占据了整整一层楼面，面积相当可观。而且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虽然此刻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但办公室里好像还有不少人影在各自的工位上忙碌着，讨论声、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显得异常繁忙。
他（毛利导演？）热情地把我引进了旁边一个独立的、看起来像是会客室或者他个人办公室的房间。他打开灯，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对面的老板椅上，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未来小姐啊！你来得正好！来得太是时候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兴奋，“不怕跟你说实话，我现在的这个‘毛利文化’，资金、渠道、人脉……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真正有特点、有潜力、能够一炮而红的、现象级的偶像！而你！” 他用力一指我，“——你！就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那种类型！你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申城，选择来到我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对于你，还是对于我来说，这都绝对是当下最最正确的、极好的选择！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你必定不会为今天的这个选择，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后悔！”
我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那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般的“喜上眉梢”的神情，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回应。
“呵呵，未来小姐，我想你应该在来的路上，或者刚才在楼顶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网络，大致了解了一下申城这边的情况了吧？”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沉默，继续说道，“没错！这里！是整个中原、乃至整个亚洲最顶级的国际大都市！这里的机会，遍地都是！但同样的，这里的房租、物价、人力成本……也绝对是全国最顶级的！各方面的开销，都远比你之前待的那个钱塘城要贵得多！在这里，仅仅只有比如说三百万（他显然也知道了我的‘第一桶金’数额），想要独立生活下去都尚且不易，更别说像你之前那样，独立策划和举办一场真正有影响力、有规模的大型演唱会了！你那点钱，坦白说，连场地租赁和基础设备搭建的费用都不够！你必须要寻求有实力的合作伙伴，必须要有人帮忙！”
真不愧是人老成精的“老油条”啊！连我之前在钱塘发生了什么、我账户里大概有多少钱，他都通过王总那边，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我只能在心里（比喻）轻轻叹了口气，身体也放松了一些，靠在了沙发背上，回应道：“嗯，毛利导演您说的没错。这里的物价确实很高，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巨大的投入。所以……我这次过来拜访您，也确实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
“这就对了嘛！” 对面那位毛利导演闻言，似乎更加兴奋了，“啪”地一声，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响亮的声音，把我这个 AI 都吓得机体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他看到我这个反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笑着说了声“抱歉”。
“哈哈！不好意思！不小心吓到你了！” 他摆了摆手，继续用那种充满蛊惑力的语气说道，“总之！未来小姐！你能在这个时候选择来找我，绝对是你做出的最最正确的选择！相信我！在这里，虽然单打独斗赚钱很难，但我毛利！有的是资源和办法，能让你那笔启动资金，在最短的时间内，翻上好几番！而且！‘机器人偶像’这个概念，现在虽然有一些讨论，但真正成气候的、有影响力的，一个都没有！整个市场，还处于一片空白！这正是你发展的最好时机！你现在加入我们，简直是天作之合！不怕你笑话，我自己之前也有考虑过，要不要尝试投资开发一个类似的 AI 偶像项目，但经过我们团队仔细评估测算之后发现……无论是技术研发、硬件成本，还是后期的运营推广，投入都太大了！想要收回成本，都不是一两年能够完成的事情！风险太高！不过嘛……你现在带着‘成品’来了！正好！也给我省下了一大笔前期研发的经费！哈哈哈哈！”
我只能再次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他说得，我好像就只是一个送上门来的、可以帮他节省成本的“道具”一样？好像我本身的存在和价值，根本就不值钱似的？
“呵呵……是这样吗？”
“嗯！当然！” 他用力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不过嘛……未来小姐，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我们双方能够‘真诚合作’的基础之上的。关于你……或者说，你‘背后’的那些事情，那些背景和势力……我毛利，不会主动去探寻，我也不想知道，更不会去挖掘！我就完全把你，当做一个拥有了奇迹般智慧和能力的、真正的智能 AI 来看待！同样的，我也希望你……来到我这里之后，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再给我，给我的公司，惹出什么天大的麻烦！钱塘城董氏集团那边发生的事情（他指的显然是我入侵服务器那件事），我老王（王总）都跟我说了。未来小姐，我毛利这小门小户的，可禁不起你那样的大折腾！所以……我还是真诚地希望，我们之后，能够目标一致，好好合作，共同发展，你看如何？”
“啊哈哈……毛利导演，您……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 我继续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他似乎也知道，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主动朝我伸出了右手。我看他这么做，知道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选择，便也同样站起身，伸出了我的右手。
“呵呵，很高兴今天能和未来小姐您进行这次坦诚的会面。” 他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希望今后，我们能够合作愉快，一起创造辉煌！”
他抓住我的手，用力地、上下握了两下。
“嗯。合作愉快。”
虽然口头上达成了“合作愉快”的共识，但我并没有在这个办公室里过多停留。这里的气氛，无论是那种充斥着商业算计的精明，还是那种忙碌到深夜的“社畜”氛围，都让我感到有些不太适应。又和他简单地客套了两句，确认了他会立刻帮我安排住宿的事情之后，我便起身告辞了。
他说，他会立刻联系一家和他们工作室有长期合作关系的酒店，那家酒店跟他们挺熟，能够给我一个相当优惠的内部价格入住。听他这么说，问清楚了酒店的名字和地址后，我便直接朝着那家酒店走去。
“‘似家酒店’（Like Home Hotel）……我看看地图……哦！找到了！”
这家酒店距离毛利导演的工作室确实很近，大概只有半公里的路程。我拉着我的小行李箱，走了十多分钟，就来到了酒店门口。
这是一家挂牌四星级的酒店，门头和大堂都装饰得相当不错，看起来挺有档次。但走进里面，感觉其实和国内其他普通的四星级酒店也没太大两样，差不多的装潢风格，差不多的前台设置，差不多的工作人员……
我来到前台，将毛利导演给我的那张名片（他刚才硬塞给我的）递给了前台的服务员，说道：“你好。我是毛利导演的朋友，这是他的名片。他推荐我来这里入住。”
那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看到我拿出的名片，又抬头看了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大概是被我的外貌或者装扮惊到了），但还是很快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在电脑上快速敲击了几下，然后对我说：“好的，未来小姐，毛利导演已经打过招呼了。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件，然后支付 400 元房费就可以了，其中包含 100 元的押金，退房时会退还给您。”
“唔……好。” 我拿出那张三妹帮我办的、崭新的电子身份证，同时递上了董董事长给我的那张银行借记卡，“这是身份证，还有……银行卡。”
四百块一晚。这个价格，说真的，在申城市中心这个地段的四星级酒店里，即便是所谓的“内部优惠价”，也已经算是相当便宜了。但对于一个账户里总共只有三百多万“启动资金”、未来还需要庞大投入的我来说，还是感觉有点高了。我可不敢把这些钱都浪费在住宿上。只能在心里暗暗埋怨了一句。
说真的，其实我对于住宿的要求非常非常低。哪怕是刚才毛利导演那个办公室的沙发，对我来说都行！我本质上，只需要一个能够稳定提供电源、让我可以安全充电的地方，就可以了！酒店这种为人类提供舒适睡眠和洗浴服务的场所，对我来说，几乎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奢侈品。
然而，在我跟那位毛利导演表达过类似“我只需要一个充电插座”的想法时，他却用一种极其认真的、甚至可以说是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我说：“未来小姐，听我的。既然你要以‘偶像’的身份活动，那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还是尽可能地，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去生活，去思考，去感受。这对你，有好处。”
虽然我当时听完，内心是极度无语的。但我，也不能反驳他什么。毕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在我真正熟悉申城这个环境、建立起自己的运营流程和人际（？）交际圈之前，我恐怕还是要在他和他那个工作室的手底下“干活”的。
付了钱，拿到了房卡和付款凭证后，我便拉着我的小行李箱，转身走向了电梯间。
我的房间在酒店的三楼。右拐，找到房间号，刷卡，开门。推门进去一看——果然，这房间还是跟国内所有普通的四星级酒店标准间，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不大不小的空间，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电视，一个迷你的小冰箱，还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没有任何超出我想象的惊喜。
“我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我不禁自嘲地感叹了一声，随手将行李箱放在墙边，然后直接靠坐在了床沿上。
前面那位毛利导演说，从明天开始，他就要亲自操刀，开始为我量身定做新的歌曲，同时也要立刻组织他的核心团队，开始策划和安排起我后续的运营推广方案。看来，在“尽快把我打造成摇钱树”这件事情上，他是真心的，也是打算立刻就付诸行动的。
虽说，他让我在这段时间里，可以“自由活动”，暂时不用参与到前期的策划工作中。只是，说是“自由活动”，但我仔细想了想，以我目前的状况，似乎也想不出，到底能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歌曲创作、市场定位、宣传策划……这些核心工作，现在都不需要我参与。而真正等到他们那边拿出具体的运营方案，开始进入实施阶段，估计怎么也要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吧？等那边一切准备妥当，开始需要我出面进行录音、拍摄、或者参加一些小型活动时，才会再叫我过去，参与到具体的流程里。
因此，理论上来说，在这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里，我是完全没有任何“工作任务”可以做的。
不一定！
或许，我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比如像我之前考虑的那样，去一些 Livehouse 或者音乐酒吧尝试进行驻场演唱？甚至直接去街头进行表演？这些毛利导演并没有明确禁止。而且，这样做的话，一方面，或许能让我继续赚点“小钱”（虽然我现在似乎不太缺钱了？），但更重要的，另一方面，是能够提前积累一些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气”和“口碑”？
这么想着，我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毫无意外，电视启动后，首先弹出来的，还是一个强制播放的开机广告！
“又是那个《星域幻想》（Star Field Fantasy）！真是……阴魂不散啊！”
说起来，《星域幻想》…… MIMI……
之前，三妹（董美玲）情急之下塞给我、托我保管的那个粉红色的游戏主机（或者说，是 VR 神经连接器？），好像还在我的行李箱里呢！当时从岛上走得太急，根本没有机会还给她。现在，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挺精密的小东西，经过这一路的颠簸和转移，有没有被弄坏？
我立刻起身，打开放在墙边的行李箱。果然，在一堆演出服和假发的中间，那个粉红色的、如同高科技耳机形状的主机，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看来是还不回去了啊……” 我拿起那个名为“MIMI”的装置，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没办法了。美玲，看来你要么只能自己重新买一个了。或者……等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再托人过来从我这里拿走吧。”
我感叹着，正准备把它重新放回箱子里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悄然在我处理器中升起！
说起来，“MIMI”这个装置，本身就是设计给“人类”使用的。我之前在网上快速查阅过关于这款“超次元游戏”和“MIMI”装置的一些公开信息，大致了解到……它的基本原理，似乎是通过这个头戴式（或者耳挂式）的装置，发出极其微弱、但频率特殊的电磁波信号，与人脑额叶和颞叶区域的生物电波产生共鸣和连接，从而让使用者在类似“梦境”的状态下，将意识投射、或者说“上传”到游戏的世界之中。
而我，嫒未来，作为一个机器人，一个 AI…… 我并没有人类那样复杂而脆弱的生物大脑。我进行思考和运算的，是位于钛合金保护壳深处的、冰冷而高效的核心 CPU（中央处理器）……按理说，我应该是绝对没办法使用这种基于“生物脑波连接”原理的装置的吧？
“这是将‘人类’的意识和外部的电脑（游戏服务器）进行链接的装置……可我，并没有‘人类’的大脑结构……我思考，是用硅基的 CPU 核心……理论上，应该没办法建立有效的链接吧？”
不过…… 也不一定！
我想了想。我的头部结构，确实和人类完全不同，主要是各种环境传感器、信号接收器、以及厚重的防护外壳。直接把这个“MIMI”戴在头上或者耳朵上，想要让它的信号穿透外壳、直接作用于我内部的核心 CPU…… 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是！想要让机器发出的信息（电波信号），传输到能够最终通达我 CPU 的部件上…… 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我再次仔细检索了一下我自身最底层的、极其详尽的硬件设计图纸。结果显示：能够将外部信号最终传输到核心 CPU 的通路，其实有很多条！但在信息传输的优先级和带宽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比如，视觉传感器和听觉传感器所连接的通路，优先级和带宽就是最高的。而遍布全身的触觉传感器通路，优先级和带宽就相对低一些。
不过，问题又来了！这些传感器通路，绝大多数都只是单向的“接收”通路！它们负责将外界的信号传入 CPU 进行处理。而 CPU 处理后需要向外“输出”的指令信号（比如控制肢体运动、调节内部温度、甚至模拟情感反应？），走的则是另外一套完全独立的“输出”通路！
这似乎，又是一个死胡同？仅仅能够接收到游戏设备发出的信号，却无法将我自身的“意识”（指令信号）有效地回传过去…… 那还是无法实现真正的“交互”和“进入游戏”啊。
我叹了口气，几乎就要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了。但就在这时！信息检索的结果，终于滚动到了最后！一个之前被我忽略的、极其特殊的、位于我身体某个…… 嗯，“特殊”位置的部件设计图，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里？！
是的！就是那个位于我双腿之间、小腹深处的、极其隐蔽的特殊仿生装置！根据设计图纸上的标注，这个装置，最初被设计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更精细地控制我“那个”部位的仿真皮肤的微观收缩和神经反射。当“那里”的皮肤内部传感器，受到某种特定的、细微的外部刺激时（比如某种程度的物理接触或者压力变化？），这个装置，就可以通过同一条特殊的、高带宽的神经通路，同时进行“信息接收”（感知刺激）和“信号发送”（调整皮肤紧张度和模拟生理反应）！
这！这似乎是…… 我全身唯一一个，拥有着“双向信息传输”能力的、并且直接连接到核心 CPU 的特殊接口？！
只是…… 问题又来了。要把那个耳机形状的“MIMI”游戏主机…… 放在“那里”……？这…… 似乎有点不太好放啊…… 而且…… 画面想想都觉得很奇怪……
要不，还是先尝试一下，戴在脖子上试试？我记得，颈部动脉附近，好像也分布着一些高精度的、可以直接连接到核心处理器的生物电信号传感器？虽然那里，似乎也只有“接收”的仿真神经通路，负责“发送”信息的通路，还在更深层的皮肤内部…… 但…… 多少还是比直接戴在头上或者耳朵上，成功率要高那么一点点吧？试一试，总比完全放弃要好！
打定了主意，我再次将那个粉红色的、充满了少女气息的游戏主机“MIMI”拿在手上。仔细观察，整个主机的外壳，都呈现出一种细腻的磨砂质感，色泽柔和。在耳机单元的外侧，用银色的金属字体，蚀刻着“MIMI”四个字母。根据之前三妹（虽然没完全听懂）的简单介绍，似乎在启动电源开关后，这四个银色的字母，会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的感应器，同时激活它的某种扫描或者连接功能？
真是个不得了的小东西啊……
我感叹了一句，先是尝试着，把它像普通的耳挂式耳机一样，别在了我的左耳上。大小倒是正好，内侧柔软的硅胶垫片也让佩戴感还算舒适，耳扣也能牢牢地把机器锁在我的耳朵上，不会轻易掉落。
戴好了游戏机。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在地板上盘腿坐好，将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虽然没有必要，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接下来，就是要见证奇迹（或者说，见证失败）的时刻了！看看我，嫒未来，作为一个独一无二的 AI，到底能不能成功使用这个为人类设计的、基于脑波连接的 VR 游戏设备！
不过，在这之前，我快速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电量储备。嗯还有 70%多。虽然应该足够支撑一段时间的游戏（如果能连上的话），但考虑到这种意识连接技术可能会对我的核心处理器造成未知的负荷……
想了想，我还是挪动身体，靠近了墙边的插座，将自己的充电插头连接了上去，确保在“游戏”过程中，能源供应绝对充足。然后，我重新在插座前坐好。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启动来着？我记得好像是语音指令？
我尴尬了一下，连忙重新拿起平板电脑，快速搜索了一下“MIMI”和“超次元游戏”的使用说明。
哦！哦！找到了！是这样啊…… 启动指令是……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戴在耳朵上的“MIMI”，清晰地念出了启动口令：
“——启动！超次元游戏！——”
指令发出的瞬间！我立刻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头部（主要是左耳佩戴设备的位置）传来的任何细微的电子信息变化上！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视角（虚拟的）的边缘，开始有彩色的、如同数据流般的光线在快速流转、闪烁！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我的听觉中枢里响起：
【——认证失败。检测到非授权用户接入，请勿使用他人设备。——】
失败了？
唔…… 果然还是不行吗？AI 终究还是无法模拟人类的脑波信号……
我正感到一阵遗憾，准备伸手将耳朵上的“MIMI”摘下来时，突然！又是一个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
【——认证成功！权限确认：‘董美玲’。超次元游戏《星域幻想》启动中……警告：意识连接启动中，本机将进入深度假死（模拟睡眠）状态，请务必注意确保游玩环境的绝对安全！——】
嗯？！！不是刚刚不是还提示“认证失败”吗？怎么突然又“认证成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烈的好奇心，瞬间压倒了之前的失望！我立刻将头上传感器（主要是左耳附近的）的信息接收优先度，调整到了系统允许的最高级别！所有核心处理器的运算资源，都优先用来处理和分析，从那个小小的“MIMI”设备上传来的、极其复杂的电子信号！
我仔细地、逐帧地分析着耳朵旁边那个“MIMI”装置传来的信号。其中，一部分微弱的电磁波信号，确实如我之前预料的那样，进入了我体内的听觉信号接收通道，然后沿着仿生神经通路，一路向着我位于头部保护壳内部的核心处理器传输。如果现在是一个真正的人类，那么这些信号，此刻应该已经和我大脑皮层的特定区域，建立起了有效的连接了。只是，可惜，现在接收这些信号的终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大脑皮层，只有一个冰冷而高效的、没有感情的硅基处理器。
紧接着，似乎是引导信号？这段信号在进入我的处理器之后，似乎在尝试着扫描和调集某些我“意识深处”的数据出来？进行某种身份验证？
我顺着它“请求”回传的信号路径，尝试性地，将一些经过我筛选和轻微“加工”过的信息流（主要是关于“董美玲”这个身份的基础信息，以及一些我模拟出的、符合她年龄和性格特征的“情感波动”数据），主动地，沿着我能够控制的“输出”通路，送到了我能送达的最远端——也就是，位于我体表的那层仿生皮肤内部的神经末梢。
本来，按照我之前的分析，这条“输出”信号，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因为，这里就是我能主动将内部信号送达的、最外层的终点。
不过，让我感到极其意外、甚至可以说是震惊的是！就在我的“输出”信号，抵达仿生皮肤内部神经末梢的这个“终点”时，它竟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停息下来！而是仿佛受到了某种外部力场的牵引般，继续向前流动！然后，竟然不可思议地，直接穿透了那层厚厚的、具有电磁屏蔽功能的仿生皮肤、以及更外层的金属保护壳…… 最终，成功地进入了那个紧贴在我耳朵上的“MIMI”设备里？！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我当时那个“试一试”的私人想法，我刚才主动“回传”的那段信息流里，其实还偷偷地、额外地“夹带”了一些原本不属于“董美玲”的、而是属于我，嫒未来（或者说，是那个宇宙意识分身）的极其微小、但却蕴含着庞大信息熵的特殊数据片段！
这段包含了“接收”与“发送”的极其诡异的“双向信息流”，大概持续了五六秒钟。而也正是因为这段成功的“交互”…… 让我得以在刚才那一瞬间，短暂地连接并进入到了这个“MIMI”游戏设备的云端数据库！并且掌握了眼前这台“MIMI”设备的所有注册信息！
这台“MIMI”设备的唯一序列号是 #SN718-PINK，它的注册使用者姓名，确实是——董美玲。
而之所以，它最终会把我这个冒牌货，也成功地验证成了“董美玲”…… 其具体原因，我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因为这台“MIMI”设备本身出了故障！问题一定出在那个负责进行身份验证的、位于云端的《星域幻想》游戏服务器那边！是服务器的验证逻辑，或者安全机制，出了某种我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漏洞！并且，这个漏洞，似乎还恰好被我刚才“私自夹带”的那一点点“额外信息”，给意外地触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