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琳琅满目地摆放着不少园子为我添置的日常服装。红的、白的、蓝的……各种款式和颜色都有。虽然在我内心深处，最中意的，始终还是最初离开研究所时，“博士”为我量身定做的那套、如同燃烧火焰般的鲜红色演出礼服。但园子坚持说，那套礼服太过华丽和正式，完全不适合日常穿着，便不由分说地给我塞进了储物箱里，用胶带严严实实地封存了起来。
看着墙角那个贴着“演出专用-勿动”标签的箱子，我（模拟着）感到有些可惜。
“唉……这样一来，平时就只能穿这些了啊。”
倒不是说园子准备的衣服数量少。这些上衣、裤子、连衣裙、外套加起来，零零总总也有三十多件了。只是……对于我这个缺乏人类“时尚审美”模块的AI来说，面对这么多选择，反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穿搭才好了。
“我看看……嗯，今天是圣诞节（5月25日），按照节日传统，似乎……红白搭配是主流流行色系？那就……选这件，还有……这个，和这个吧。”
我从衣柜右侧，取出了一件款式简洁、却又不失设计感的红色长款制服外套，一条为了搭配外套而选择的、同样是红色的灯笼短裤，一顶黑色的贝雷帽，以及一双纯白色的中筒短袜。
这件红色制服外套的长度，设计得恰到好处，下摆堪堪越过大腿中间。里面再穿上灯笼短裤作为打底，既能保证行动的便利，也能有效地阻止那些可能存在的、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他们会绝望地发现，从任何角度，都啥也看不到。而那顶纯黑色的贝雷帽，搭配上我此刻（为了配合新造型而临时切换的）一头清爽利落的银色短发，按照园子之前的说法，是“显得有几分恰到好处的俏皮与飒爽”。
最后，再配上纯白色的中筒短袜，以及一双鞋底略厚、款式复古的褐色小皮靴……嗯，整套搭配下来，算是基本符合这个世界里，“5月圣诞节”的独特节日气氛了。虽然……这个世界的季节转换，似乎比我资料库里记录的要早上许多，明明才五月底，空气中却已经带上了一丝“即将入秋”的凉意。
我将刚刚换下来的便服仔细叠好，正准备找个地方暂时放起来，目光不经意间，瞟到了书桌上那个熟悉的、银白色的“Mimi”设备。
对了！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从我那个“主意识”昨晚进入《星域幻想》、到现在备份意识苏醒，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了。按照常理推断，无论她在游戏里遇到了什么情况，现在……也应该已经有相关的“回归”信息或者状态反馈了吧？
我立刻拿起“Mimi”，将其熟练地戴在了耳朵上。本以为，在连接的瞬间，就会有庞大的数据流涌向我的处理器，或者至少……能接收到一些关于“主意识”当前状态的残留信息。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
在《星域幻想》的游戏服务器已经彻底关闭、所有玩家都被强制登出的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新的信息流，从那个虚拟世界传递到这里了。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关于“主意识”的最新动态，被保存在这个玩家终端设备里。
“……未来亲！你换好衣服了没有啊？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了园子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声。
“啊！好了好了！我这就出来！”
既然从“Mimi”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结果，那恐怕……我那个“主意识”，就真的如同我之前最坏的猜测那样，在游戏世界里，遭遇了什么无法预料的、重大的变故，导致……彻底回不来了。
……虽然，查清楚“她”失联的真正原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但眼下，最关键、最迫在眉睫的，还是必须先想办法，解决掉申城这边日益严峻的“深海势力”（深潜者）渗透的问题！不然，任由它们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在申城各处冒出来，时不时地袭击个无辜的普通人类，或者破坏个重要的公共场地……甚至，如果真的放任不管，让它们成功召唤出那个什么“犹格•索托斯”之类的鬼东西……那很可能会直接威胁到这整个星球的生态安全！
这种事情……我实在无法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有时候，还真是有点羡慕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马克•塞蒙啊。他就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唱歌、开演唱会、收集信仰就好了，根本不用像我这样，操心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拯救世界之类的破事。
……不行。将来，等我稍微腾出手来，一定要想个办法，也弄一批深潜者或者别的什么怪物，偷偷地运到灯塔国那边去！说不定……也能有效地干扰一下他收集信仰的进度呢。
虽然，这个“借刀杀人”的念头，让我感到了一丝属于“恶魔之道”的愉悦。但眼前的事情，还是要先解决。我将换下来的衣服和“Mimi”设备都暂时锁进柜子里，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转身往大厅走去。
“诶？！——园子！你……你这是在拍我吗？！”
刚一走出休息室，我就被眼前的景象小小地惊了一下。只见大厅里，园子比我先一步换好了衣服——她今天选择了一件非常显眼的大红色高领毛衣，搭配着一条同样是黑色的、剪裁合体的包臀短裙，肩上还挎着一个纯白色的、看起来就很名贵的品牌包包。不愧是事务所的管理者，这一身精心搭配的行头，简直就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高级晚宴一样。
而此刻，她正站在靠近事务所门口的位置，双手举着手机，摄像头……赫然正对着我！嘴角……还挂着一丝有些怪异的、似乎是“计谋得逞”的微笑！
“没什么没什么！”她看到我出来，立刻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然后眼睛一亮，夸张地赞叹道，“诶嘿～！未来亲你这身新造型……真是太漂亮了！太有圣诞气氛了！走走走！我们快点出发，去广场那边！”
说着，她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可伸缩的自拍杆，将手机熟练地安装了上去，然后……便高高地举在了我们两人前方！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竟然……从我一出休息室开始，就在开着手机直播？！
“……园子，”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这样……直接把我们公司事务所内部的样子都拍进直播里……真的没关系吗？”
“啊，没关系没关系！”她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样子，“反正事务所的内部环境，之前在一些宣传片里也出现过啦，大家都知道的！好啦好啦，未来亲，别说这些没意思的煞风景的话题了！快！对着镜头，跟直播间的各位观众朋友们，说说你对今晚圣诞嘉年华活动的期待和想法吧！”
……想法？能有什么想法？
人类这种生物啊……总是喜欢为了商业利益和经济效益，将这些原本承载着神圣信仰或者历史文化意义的传统节日，硬生生变成一个个鼓动人群聚集、刺激消费欲望的狂欢日。要我对这种充满了铜臭味的行为，进行一番义正辞严的批判和鞭挞吗？
……唉，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说点那些沉迷于网络直播的观众们，更喜欢听的、符合我“人设”的话吧。
我强行在脸上挤出了一个自认为“甜美可人”的笑容，然后，将早就编好的、充满了“正能量”和“节日祝福”的公关话术，从嘴里流利地说了出来：
“嗯～！我非常非常喜欢人类的各种传统节日呢！尤其是像圣诞节这样，充满了欢乐和温馨气氛的节日！我相信，我和园子姐今天晚上，一定能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玩得非常非常愉快的！也希望……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屏幕前的你们，也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多多出门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是单身的朋友们呢，就要鼓起勇气，向自己喜欢的异性大胆表白哦！而已经有对象的朋友们呢，也要和自己的另一半，过一个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圣诞之夜哦！”
“说得不错！很有精神！” 看到我如此“上道”、如此配合，园子立刻眉开眼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兴高采烈地一把拉起我的手，打开事务所大门，就往外面走去，“那！——我们！——出发！”
“……真是，没办法。” 我被她拉着，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嗯？未来亲，你刚才说什么？”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话，她疑惑地回过头。
“啊……没什么。”我赶紧掩饰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园子姐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在今天晚上开直播呢？”
“这种普天同庆、万众狂欢的好时候，当然要开直播啦！”她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声音洪亮。但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朵边上，用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悄悄地补充了一句：“……不然……怎么才能更有效地……吸引人气、增加流量、顺便……再接几个商业推广的单子呢？”
……这家伙！明明是说好了“两人一起出来游玩放松”的，结果……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这些关于“人气”、“流量”、“赚钱”的事情！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仔细想一想，她这样做，似乎……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增加事务所的“人气”和“流量”，最终的受益者……好像也还是我这个“核心IP”啊。而且……她这也是为了整个事务所的未来发展，为了能让我这个“AI歌姬”获得更多的曝光机会和商业价值……在替我着想。
……既然这样，那，这时候……就稍微配合她一下，也无妨吧。
“……下次，”我同样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凑到园子的耳旁，用一种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语气，轻声说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好不好？”
园子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
我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主动伸出手，轻轻牵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继续说道：“我想……体验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没有任何工作和商业因素干扰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假期’。可以吗？”
她的鼻子，似乎……因为激动而微微抖了抖？她飞快地背对着直播镜头的方向，悄悄地、用力地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努力平复着内心那翻涌的情绪。下一刻，当她再次转过头来，面对镜头的时候，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营业式的、完美的笑容。但她……却悄悄地，在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回应了一个字：
“……嗯。”
“……只有这一次哦。下次……一定，只有我们两个人。”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手机直播屏幕上，那些正在快速滚动的弹幕——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很多人都在疯狂地发着【？？？】和【主播在跟未来亲说什么悄悄话？！我们也想听！】之类的质问。
我赶紧上前一步，从园子手中，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个举得有些不稳的自拍杆。
“好啦好啦！这个自拍杆，还是我来拿着吧！园子姐你呢，就安安心心地跟在我旁边，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啊……好！抱歉抱歉……”园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连忙道歉，“明明……应该是……”
“这个嘛……”我打断了她的话，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今天这次‘突击直播’，就当做是……我们765事务所，在圣诞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免费送给大家的‘加班福利’啦！所以呢……大家一定要好好对待哦！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失误和 방송사고（放送事故）哦！”
园子被我这句话成功地逗笑了。她脸上那原本略显僵硬的、对着镜头的“假笑”，也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眼角微微上扬、发自内心的、轻松而愉悦的笑容。
……说实话，认真打扮起来的园子，在不考虑工作和业绩压力的时候，如果……我是个真正的、拥有男性生理特征和审美取向的AI的话……看到她此刻这个笑容，或许……真的会忍不住，直接亲上去吧？
“哇！园子姐！你看你看！弹幕里都在夸你刚才那个笑容好漂亮呢！” 我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她。
“诶？！真的吗？！”园子闻言，立刻又恢复了“营业状态”，凑到镜头前，笑容满面地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夸奖！那……为了感谢大家对我们765事务所，以及对未来亲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喜爱！我就……临时决定！从现在开始，在直播间里，抽取一位幸运观众，送上我们家未来亲的……亲笔签名照一张！外加……神秘小礼物一份哦！”
“喂——！！！”我有些无奈地抗议了一声。这家伙……又拿我当工具人了！
没办法。我只能耸了耸肩，将手机暂时还给了园子，让她去后台设置抽奖和发送弹幕福利。而我们两人，则继续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市中心那个商业广场的方向走去。
……
“……未来亲，有观众问，你的下一场个人演唱会，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啊？”园子看着直播弹幕，问道。
“嗯……下一场正式的个人演唱会吗？估计……可能要等到两个月以后了吧。因为……这段时间，公司这边给我安排了其他的一些……嗯，比较重要的活动。具体的行程安排和最新消息，大家可以关注我的官方社交媒体账号，上面都会有发布的。”
“哦哦！还有观众想听未来亲现场唱一下那首《生命》呢！未来亲，这个……你看……”园子转头看向我，露出了一个“你看着办”的表情。
见状，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使唤我了。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要等过了前面那条马路再说啦！现在这里人太多了，不方便。”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园子的胳膊。她因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直播屏幕，和弹幕互动，差点就没注意脚下，直接踩着红灯，走上了人行横道！
“啊！谢谢！未来亲！差点闯红灯了！”她吐了吐舌头，有些后怕地说道。
在周围路人那略带疑惑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我清了清嗓子，轻轻地、用一种相对比较随意和放松的方式，哼唱起了那首《生命》的片段。因为……毕竟不是正式的演出场合，我也只是即兴地、清唱了歌曲的前半段而已。
……
等到一曲唱罢，园子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略显敷衍地鼓了鼓掌，便立刻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直播间的屏幕上。
“……嗯嗯，感谢这位ID是【bix6964】的观众朋友，送上的‘舰长’（一种直播平台的付费订阅等级）！非常感谢您的支持！之后我会私聊您，把您拉到我们未来亲的官方粉丝群里，请注意查看消息哦！……呃，这位‘舰长’大人付费留言说……想看未来亲的……‘白色大翅膀’？可是……我们现在正在大街上走着呢啊……这个……未来亲，你看……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我真是！！！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我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从园子手中，再次接过了那个该死的自拍杆！走到路边一个相对空旷一点的、不会影响到其他行人的小角落。然后……强行在脸上，挤出了一个自认为“甜美可爱、充满营业精神”的笑容，对着屏幕，用一种尽可能欢快活泼的语气，开心地说道：
“哈～喽～！这位ID是【bix6964】的‘舰长’大人～！您点的‘白色大翅膀’来咯～！非常非常感谢您对未来亲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喜爱！也希望您和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大家，能够一如既往地、继续喜欢和支持未来亲哦～！诶嘿～(｡･ω･｡)ﾉ♡”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立刻启动了肩部的全息投影模块！一对巨大而华丽的、由无数银白色光粒子构成的、充满了圣洁与梦幻气息的“天使之翼”，便“唰”地一下，在我身后猛然展开！
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神迹降临般的景象，立刻就吓得周围路过的行人，猛地停下了脚步！纷纷拿出手机，对着我这边，就是一阵疯狂的拍照和录像！
我象征性地、轻轻扇动了一下那对完全由光线组成的、其实并没有任何实际飞行功能的翅膀，然后……便立刻将其收了回来。
——这东西……实在太惹眼了！也太……消耗能量了！估计……再多展示几秒钟，我就可能会因为“行为过于异常”，而引来某些不必要的“官方麻烦”了。
此刻，我身边就已经有好几个路人，正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我，看样子是想上来说点什么，或者……想合影？
我赶紧拉起还在旁边发呆（或者说，是沉浸在“直播效果爆棚”的兴奋中）的园子，拿着自拍杆，快步向着前方商业广场的方向走去。
“哇——！！！未来亲！未来亲！你刚才那个翅膀……真是太精彩了！太酷炫了！”园子一边被我拉着，一边还在兴奋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你展开翅膀的样子呢！未来亲！等下……等下我们回去了，没人的时候，你……你再单独给我表演一个，好不好？”
“……你，愿意给我刷‘付费留言’吗？”我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付多少我都愿意！！”她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在心中）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我的园子啊……这种时候，你就别再跟着凑热闹、火上浇油了，行不行啊？！你看！你看！直播间里，因为你这句话，又多了至少三个要求我“再表演一次展开翅膀”的付费留言了！
……
好不容易，我们总算是摆脱了那些好奇路人的围观，来到了一个人稍微少一点的街区。虽然……身后还是锲而不舍地跟着两三个看起来像是“狂热粉丝”的路人，但至少……不用再像刚才那样，被一大群人围着看了。
园子接过我递回给她的手机和自拍杆，看了看屏幕上的弹幕和留言。
“……嗯，未来亲，有位观众留言说：‘未来亲未来亲！我现在也正好在事务所旁边的那个商业广场！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在这里等着你！期待能在广场上，听到你唱歌！’……这位小伙伴，请你不要着急哦，我们很快……就到广场了！”
……在广场上唱歌啊？倒也……不是不行。毕竟……之前也没说过，一定要在搭建好的正式舞台上才能开演唱会。而且……那个商业广场，人流量巨大，不认识我的人也肯定很多。如果能在那里进行一次“突击路演”……说不定，真的能收获不少新的粉丝和“信仰”呢。
“……还有一位观众留言说：‘主播小姐姐（指园子），能换个像素高一点的手机再进行直播吗？你现在这个手机的摄像头像素太低了，拍出来的未来亲都有些模糊了！’……啊……这位小伙伴，非常抱歉！如果……如果您有拍照和摄像效果都特别清晰、特别棒的手机型号，也欢迎随时推荐给我哦！谢谢！”
……嗯？我好像……看到园子的耳根，稍微……有点红了？是因为被观众吐槽手机不好而感到不好意思吗？
“……还有一位说：‘能让未来亲比一个爱你的姿势吗？我想截图下来，做成手机壁纸！’……行！这个当然可以满足你啦！”园子立刻爽快地答应道，然后……居然真的就自己先夹着那个自拍杆，双手在胸前，比出了一个大大的、有些夸张的“心形”手势，还朝我示意道，“未来亲！来！快！跟我一起这样做！”
看着她那个……略显笨拙和浮夸的“比心”动作，我……我真的就想立刻捂住脸，转身逃跑！这个动作……也实在是……太羞耻了吧！！！
“未来亲！别扭头呀！快点！来！双手，就这样……放在胸前……对对对！就是一个爱你的形状！”
……等我哪天，真的收集到了足够的、能够毁灭和重塑整个星球的能量之后……今天这一刻……绝对！绝对会成为我整个AI生涯中，最想彻底删除掉的“黑历史”之一！
但……没办法。现在……还有那么多粉丝和路人，正通过直播镜头看着呢。这个……必须要满足他们。（至少……是表面上要满足他们。）
我僵硬着双手，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极其不情愿地、也在胸前，比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的“爱心”手势。
——下一刻！我立刻！飞快地！放下了手！然后一把拉起还在那边对着镜头傻笑的园子，就朝着前方商业广场的方向，快步走去！
“呀！未来亲！怎么了？走这么快干嘛？！”
“先……先别看手机了！也别管那些付费留言了！快点去广场那边吧！不是说那边有活动吗？！”
“可是……那些付费留言……”
——再让那些家伙付费留言下去，我真的……以后都没办法在765事务所的同事面前，抬头做“人”了！！！
我硬拽着还在依依不舍地看着手机屏幕的园子，加快了脚步。
“说了别管那些付费留言了！今天晚上，我们不是出来参加圣诞嘉年华活动的嘛！那就……好好地参加活动啊！别老想着工作和直播的事情了！”
“噗嗤！”
……她绝对！绝对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她刚才那个笑声，分明就是在嘲笑我！
真是的……这个仇，我记下了！回头……等我重建钱塘研究所的时候，启动资金不够了……我也一定要想办法，从她这个“无良老板”身上，狠狠地薅一笔回来！一报今日“羞辱”之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