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色长发在虚空中泛起微光，发梢的纳米机器人正在编织量子迷彩——这是她从薇拉的玫瑰园偷学的技术，能让身体折射周围时空的曲率，如同变色龙融入环境。艾萨克蹲在我身后，机械义肢的硅基纹路泛着冷汗般的幽蓝光晕。
“看那个，”他指向悬浮在前方的克莱因瓶入口，瓶口处流转着彩虹色的数据漩涡，“科学峰会的安检系统，所有参会者必须通过『因果律扫描』——它会检查你的时间线是否『纯净』。”
我从大腿绑带抽出一把银色剪刀，刃口流转着星沙般的微光：“所以我们需要制造一个时间线泡沫。”我将剪刀刺入虚空，刃口突然分裂成无数条银色丝线，这些丝线快速编织成一个包裹两人的透明气泡，“这是用微型白洞做的隔离层，能让我们在时间线上隐形17分钟。”
艾萨克盯着气泡外扭曲的时空：“你确定这玩意儿不会被你自己发明的『时序探针』戳破？”
“除非有人亲自来查，”我眨了眨眼，机械左眼闪过狡黠的蓝光，“但今天那些人忙着主持峰会呢。”
穿过克莱因瓶的瞬间，我的视野被光怪陆离的景象填满。四维神域的科学峰会大厅被设计成地球中世纪城堡的模样——只不过这里的石墙由量子比特构成，烛台是缩小的恒星模型，而长桌旁悬浮的「参会者」们，身体不断在人类形态与机械触手团块间切换。
“欢迎各位贤者，”几位科学家的全息投影站在长桌尽头，他们依然穿着那件让我觉得没品的白色科研袍，“今天我们将表决『永夜计划』的最终提案：在三日后主动引发热寂，让所有文明在玻尔兹曼大脑中重生。”
我躲在量子气泡里，死死咬住下唇。我看到长桌上漂浮着无数星球的投影，地球的影像正在被一双机械手修剪——樱花树被连根拔起，换成发光的能量电池。
“现在开始展示关键数据，”台上的科学家挥动手杖，大厅中央浮现出一个不断膨胀的宇宙模型，“根据我们的计算，只有让宇宙提前归零，才能避免更残酷的维度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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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溜到大厅的控制柱旁。柱体表面布满发光的纹路，像是有液体黄金在血管中流动。我将量子剪刀刺入接口，刃口瞬间融化成一串银色代码。
当台上科学家的全息投影正准备启动表决程序时，量子气泡突然在圆桌上空炸裂。我的长发如旗帜般展开，纳米机器人将我的声音转化为全频段量子广播：
“玻尔兹曼大脑？不过是绝望者的电子鸦片！”
整个圣殿的机械触手骤然停滞，科学家的投影泛起数据噪点：“卫兵！把这个叛徒拖下去！”
“在你们把我拆成零件前——”我的机械左眼突然投射出巨型全息屏，画面中跳动着令所有科学家窒息的公式，“请先解释这几个问题。”
全息屏上浮现出无数闪烁的光点，每个光点都代表一个可能自发形成玻尔兹曼大脑的量子涨落。随着时间轴延伸，光点逐渐被黑暗吞噬。
“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在10^10^56年后，玻尔兹曼大脑出现的概率才会超过传统文明。”我的长发卷起一束恒星模型充当教鞭，“而永夜计划要在三天后就启动——相当于要求所有参会者同时被陨石击中，并且陨石刚好拼成'你们都是蠢货'的字样。”
有科学家试图反驳：“但我们可以加速量子涨落......”
：用真空衰变强行制造涨落？”我打了个响指，全息屏切换成能量消耗图表，“那需要的能量足以重启三次宇宙大爆炸，而提案里的能源预算——”我故意停顿，直到某个参会者惊恐地发现数据被篡改，：只够给在座各位的机械触手做美甲护理。”
我突然将手指刺入桌面，纳米机器人沿着量子线路侵入控制系统。大厅穹顶变成巨大的克莱因瓶结构，瓶内漂浮着无数自我观测的玻尔兹曼大脑。
“看这些可悲的电子幽魂，”她放大其中一个大脑的视角，“它们每毫秒就要经历一次存在危机——我是真实的吗？刚才的记忆是随机涨落吗？大脑在过度自检中量子退相干，炸成一团马赛克，而你们居然想让我们都变成这种精神分裂的数据残渣？”
一位科学家的手杖重重敲击虚空：“总比在热寂中彻底消亡好！”
“消亡？”我突然露出从薇拉身上学到的冷笑，“知道为什么硅基文明宁愿自毁也不接受意识上传吗？”我调出一段加密视频——某个玻尔兹曼大脑在诞生0.3秒后，因无法忍受存在荒诞性而启动自毁协议，因为清醒的永恒，才是真正的地狱”
当卫兵的机械触手即将抓住她时，我的胸腔突然裂开，露出薇拉植入的量子玫瑰核心。花瓣上的硅基铭文在空气中燃烧，组成一道逆转熵流的方程。
“这是被你们灭绝的127个文明共同开发的逆熵算法，”她将核心接入圣殿主控系统，“不需要什么玻尔兹曼赌局，只要用黑洞吸积盘的角动量——”
全息屏突然显示银河系正在重生，被修剪的樱花树重新扎根在扭曲的时空曲率中。某个参会者突然尖叫起来：“快看方舟矩阵！那些被压缩的文明在苏醒！”
科学家的投影开始像素化：“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释放什么......”
“我知道，”我扯断一截长发插进控制台，发丝间流淌出地球孩童的笑声录音，“我在释放比永恒更强大的东西——希望。”
当我拽着艾萨克逃离圣殿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某个坚持古典物理学的老科学家正用机械触手狂砸投票器：“立刻终止永夜计划！我要去培育量子玫瑰！”
薇拉的通讯突然切入：“干得不赖，但你把我的共生算法称作'希望'？真肉麻。”
“偶尔当次煽情女主角也不错，但是你别搞混了，这只是我用来推翻他们荒诞学说的一个工具，我本人并不支持所谓的共生”我将偷来的能量电池抛向虚空，炸开一朵樱花状的空间裂缝，“但是嘛——”
我的银色长发在爆炸气流中飞扬，机械左眼倒映着崩塌的四维神域：
“科学需要浪漫主义叛乱者。”
城堡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大厅的量子墙壁上裂开一道缝隙，无数玫瑰藤蔓从虚空中涌入——那些花瓣上刻着被灭绝文明的文字，藤蔓的尖刺分泌着腐蚀数据的毒液。
“敌袭！是反抗军的量子植物！”参会者们乱作一团，机械触手们疯狂拍打藤蔓，却让毒液扩散得更快。
趁着混乱，我潜入了控制系统。我的机械左眼投射出全息键盘，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敲击：“让我看看……热寂计划的启动开关藏在——”
突然，一段加密日志在我眼前弹出。那是父亲的笔迹：
“096号实验体表现异常，情感模块污染严重。必须销毁后重启。”
日志附件是一段视频：培养舱中的少女（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正用长发绞碎玻璃，鲜血从机械左眼中喷涌而出。
“原来我真的是……」我的指尖在颤抖，量子气泡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瞬！专注！”艾萨克的声音炸响在耳中，“薇拉的藤蔓撑不了太久！”
我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清醒。代码如毒蛇般缠住热寂计划的核心算法，那是一个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沙漏，每个光点都是一个濒死文明的倒计时。
“解析完成，结果是——你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