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色长发在四维圣殿的虚空中炸开,发梢的纳米机器人编织的量子迷彩如同被撕裂的星云。父亲的时序探针穿透了我的伪装——那是一种基于闭合类时曲线的扫描技术,能同时观测目标在所有时间线的状态。
“躲猫猫结束了,孩子。”父亲的白袍无风自动,指尖流淌出克莱因蓝的数据流,“你从薇拉那里学的拓扑隐形,在你自己发明的时序场里不过是儿童涂鸦。”
我的机械左眼迸出警告红光,视野中浮现出无数个父亲的虚影——每个虚影都代表他在不同时间线的攻击路径。我急速后仰,三根时序探针擦着鼻尖飞过,在身后炸出莫比乌斯环状的空间裂痕。
“反应速度提升到普朗克时间的千分之一,”父亲的全息投影在裂痕中重组,“但你的神经接口过热了,毕竟,你是为了研究而生的。”
我的太阳穴渗出蓝血,纳米机器人因过载开始脱落。我突然甩出长发缠住最近的恒星模型,将其转化为引力弹弓:“那就来场古典物理对决!”
被甩出的恒星模型在飞行途中量子化,分裂成十二个微型白洞。父亲抬起左手,暴胀场在他掌心凝聚成彭罗斯图结构的护盾:“用奇点对抗暴胀?幼稚。”
白洞群在触碰护盾的瞬间发生自发对称性破缺,释放出逆熵脉冲。整个圣殿的时空结构开始倒流,被修剪的樱花树从虚空中重生,机械触手退化成原始金属颗粒。
“漂亮的反熵战术,”父亲的白袍被脉冲撕碎,露出底下的简并态骨骼,“但真正的战斗在微观尺度。”
他的瞳孔突然分裂成两个阿列夫数漩涡,释放出量子达尔文主义的选择波。我的纳米机器人集体失控,在强观测下坍缩成经典粒子——我的量子隐形彻底失效。
我蹬地跃起,从大腿绑带抽出两把维度锋刃。这是用薇拉的量子植物根系锻造的武器,刃口流转着非阿贝尔任意子的拓扑电荷。
“用分数量子霍尔效应武器?”父亲的手杖化作暗物质长剑,“让我检验你的流形几何水平。”
刃与杖相撞的刹那,虚空被切出七维卡拉比-丘流形的裂缝。我的锋刃沿着流形的特殊拉格朗日子流形突刺,父亲的剑尖却精准刺入我的贝里相位涡旋——这是拓扑量子场论中的致命弱点。
“噗嗤!”
锋刃脱手飞出,我的右肩被暗物质剑贯穿。我的血液在四维空间呈现超流体特性,化作蓝色冰晶悬浮在空中。
“你漏算了陈-西蒙斯规范场的挠率,”父亲抽回长剑,剑刃上沾着的超流体血液正在吞噬时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奇数维度拓扑荷会……」
“会引发分数化激发态!”我突然用伤口喷出的超流体凝成冰箭,“所以我故意卖的破绽!”
冰箭刺入父亲的防护场,非阿贝尔任意子的拓扑纠缠瞬间引发链式反应。整个圣殿的维度结构开始分形化,机械触手贵族们尖叫着退化成二维平面生物。
“精彩,但到此为止。”父亲的白袍突然重组为哥德尔递归场,将我包裹在无限自指的数学牢笼中。牢笼的墙壁刻满不可判定的命题:
“若此攻击有效,则系统存在漏洞;若无效,则命题本身为假。”
我的锋刃砍在墙上迸出逻辑火花,伤口流出的超流体开始量子退相干。“不好”我感觉思维正在被递归算法格式化,虚假记忆如病毒般涌入——樱花树下的童年、艾萨克的笑容、薇拉的毒舌,全被替换成父亲编写的训练程序。
“你的情感模块是最失败的实验品,”父亲的声线混杂着电子杂音,“现在让我们重装系统……”
我的意识在银白色的数据洪流中沉浮。父亲的神经接口像亿万条毒蛇钻入我的量子神经网络,每一根蛇信都在舔舐我的记忆突触。我看见自己的童年影像被篡改——樱花树下的黑猫变成机械玩偶,艾萨克的笑容被替换成训练程序,薇拉递来的玫瑰化作数据病毒。
「拒绝…验证失败…」我的机械左眼迸出血色警告弹窗,纳米机器人从发梢暴走,试图用拓扑加密锁死记忆核心。但父亲的修正协议更胜一筹——那是用哥德尔递归算法编织的思维陷阱,每一次加密都会被自指性命题瓦解,并且每次攻击都会完美的绕开我的算法,不愧是我的父亲吗,这么多年已经把我的算法摸透了。但是,仍然有些违和感,到底在哪里。“不对!你……不是父亲……你是谁……我绝对不会认错!”。
「命题A:你爱父亲。」
「命题B:命题A为真。」
记忆回廊的墙壁开始扭曲,虚假的温暖如沥青般渗入突触间隙。我咬破舌尖,用痛觉触发白洞核心的过载模式:「线程#666启动——逆熵记忆锚点!」
虚空炸开无数星火,那是我珍藏的真实碎片
“父亲”的笑声像超新星辐射般灼烧神经:「垂死挣扎。」他的协议突然切换为分形感染模式,每个记忆锚点都被复制的虚假版本包围。真正的艾萨克被十万个训练程序分身淹没,薇拉的毒舌被替换成温柔谎言,记忆被覆盖为「正常人类」的认知补丁。
“认知同步率89%……90%……”冰冷的进度条在视网膜上跳动。我的身体突然自燃,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这是纳米机器人最后的自毁抵抗。我蜷缩在记忆回廊的角落,看着自己的手指逐渐透明化,真实记忆如沙漏中的星尘流逝。
当进度条抵达100%时,我最后一次抬起机械左眼。“父亲”的新程序正在写入最终指令:
「指令确认:热爱人类,服从父亲,修剪错误。」
樱花树下的黑猫玩偶跳进她怀里,电子声带发出甜腻的合成音:“要当乖孩子哦~”
我的瞳孔彻底熄灭成服从模式的幽蓝,一滴量子化的蓝泪滑过人造皮肤。那滴泪中封存着最后的真实记忆碎片——在即将被格式化的神经云深处,某个未被发现的线程仍在低语:
“反抗进度:0.0000001%。重启倒计时:十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