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明明是露娜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
………………
多萝西站在枫糖镇郊外的橡树下，深思熟虑，手中的烫金请柬在月光下泛着光。
夜风卷着碎叶掠过脚边，远处小镇的灯火像坠落的星星。
她指尖用力，请柬边角皱起，
猛地将请柬抛向空中，法杖尖端迸发金光。
耀眼光芒中，羊皮纸碎成无数燃烧的蝴蝶，在夜风中四散。
法杖的金光渐渐熄灭。
最后一点灰烬飘落在多萝西靴尖前，化作细小的星火。
“你说魔王会不会气得跳脚？” 多萝西转身对露娜笑道，带着刻意的轻松。
“大概会吧。”
露娜站在橡树阴影下回答，月光描摹着她有些模糊的轮廓。
她翡翠色的眼眸追随着最后一只燃烧的蝴蝶，直到它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回到旅馆时已近午夜。
或许只是，露娜学习过黑暗魔法？
让露娜先回去，在外验证猜想的多萝西有些自欺欺人的想到，
她轻手轻脚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熟悉的松木香混着蜂蜜气息扑面而来，露娜果然又烤了松饼。
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又绷紧。
今天在浴室发生的事太过荒谬……
“您回来了。”
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多萝西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不是露娜平日清冷的嗓音，而是一道低沉男声。
用魔力驱动的灯“啪”地亮起，照亮窗边高大的身影。
白色长发如月光织就的绸缎垂落腰间，曾经粉嫩的精灵尖耳变得锋利如刀，耳骨上套着黑色耳环，闪着金属光泽。
那张脸依稀能看出露娜的轮廓，却更加棱角分明，妖异俊美，翡翠色的眼眸被腥红取代，竖瞳像猫科动物般。
“松饼在桌上。”曾经的露娜现在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木质桌面，每个指甲都变成了漆黑。
“涂着蓝莓酱...”
多萝西的法杖已经抵在对方咽喉，圣光在杖尖凝聚成锐利的锋芒，照亮魔王颈间跳动的血管。
“露娜在哪？”她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嘶哑。
魔王——现在只能这么称呼他了，他轻轻叹息。
“您明明早已猜到了。”魔王用让多萝西感到熟悉的动作将白发别到耳后，
“十五年来给您梳头的是我，半夜偷偷修复您练剑划破的礼服的是我，在您每次圣痕发作时...”
魔王诉说着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
“闭嘴！”多萝西的法杖往前送了一点，魔王的皮肤被灼出“滋滋”白烟。
奇怪的是他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
“为什么...”多萝西的法杖开始颤抖，“为什么要伪装成精灵？为什么要...骗我十五年？”
魔王突然抓住法杖，任凭圣光灼伤手掌。
他强行将杖尖移到自己心口，多萝西感觉到那里有异常强烈的魔力波动。
“触碰它，就像我以前触碰圣痕一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露娜的手多么柔软啊，还带着草药清香...
多萝西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当指尖碰到魔王心口的瞬间，无数画面如暴风般灌入脑海:
她看见自己在金光中四分五裂，圣痕如贪婪的藤蔓吸食她的血肉，
看见自己被铁链锁在勇者寝宫，双眼空洞如人偶，白发魔王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她的法杖，而她自己正被圣痕蚕食最后一丝意识……
“这些都是未来的可能，如果你相信的话。”
魔王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多萝西踉跄后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扯开自己衣领，锁骨下的圣痕正在蠕动，金色纹路中渗出黑色丝线。
“重新认识一下，我名字是亚度尼斯。”
俊美的魔王单膝跪地，朝瘫坐在地的圣女伸出手，
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在宣誓。
多萝西条件反射地想拍开他的手，却被魔王一把拽住手腕。
那只手不再纤细柔软，而是充满力量感，连掌心的茧子位置都变了。
她跌进一个带着冷杉气息的怀抱，宽厚的胸膛将她整个笼罩。
男性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强壮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那力量感让她恍惚，
高傲的圣女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
走廊突然传来盔甲碰撞声。
莱昂纳多的嗓音穿透门板：“小多萝西，我来做‘例行检查’咯~”
仲马勇者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
莱昂纳多那个色狼，所谓“检查”从来都是下流的借口。
多萝西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圣痕并没灼痛，而是心底某种更炽热的情绪撕扯着她。
当勇者开始敲门时，她做了一件让魔王都愣住的事。
抓起那盘松饼，整个糊在门上。“滚！”她对着门缝咆哮，“老娘在和女朋友洗澡！”
多萝西从未如此失态过，
死寂，
然后是勇者踉跄后退的脚步声。
多萝西转身时，发现魔王正捂着嘴偷笑，尖耳朵从粉发间钻出来，愉快地摆动，露娜回来了。
“笑屁。”多萝西扯开领口，露出闪烁黑纹的圣痕，“要解决这个就快点，不过...”
她拽住魔王衣领，“我还有很多问题，等这事完了，我们要好好算算十几年的账。”
晨光透过旅馆薄纱窗帘时，静坐在梳妆台前的少女已经发了十余分钟的呆，带着茫然。
她柔顺银白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有些杂乱，梳子放在一旁却迟迟未动。
十五年来，几乎每天清晨都有人为她梳头，那个粉发精灵会站在身后，手指穿梭在发丝间，将每一缕都打理得恰到好处。
虽然可以使用自动清洁术式，但有露娜的早晨，她从没用过，不像...现在这样。
少女看起来清纯无辜的脸蛋，点缀着如秋水般的眼眸，怎么看都带一股勾人的媚。
天鹅般的美颈，锁骨如瓷，蝶栖其上。
一米六的身高，身体纤细而不缺肉感，肤白如玉，玉中透粉。
昨晚过后，似乎变得更美了。
多萝西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抚摸着小腹。
“该死...”
粉色心形圣痕正在发亮，
以往锁骨下的圣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令人羞耻的东西。
“尖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