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先生,我现……咳咳……咳咳……应该是……没救了吧……”
11号营帐,浑身长满肿块,皮肤青紫色的男孩艰难地跟医生笑着说话。
“不,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放心,你还是一个孩子,等这场瘟疫过去后,你会有大好的未来。”
医生摘下黑色皮革制的手套,温柔地抚摸着男孩的头。
“哈哈……医生您……又在哄我了呢……父亲母亲……都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活下去嘛……”
“不……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活下来,我就收你为学徒徒,以后你就跟着……跟着我当医生。”
医生的声音有些哽咽。
“哈哈,这样嘛,那您是不是就算我另一个父亲了啊,毕竟我听奈尔姐姐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嗯,你愿意的话……”
医生感受着男孩越来越弱的脉搏,不由得握紧了男孩的手。
“那……我先叫您一声……父……亲了……”
随着话语的说完,男孩的脉搏彻底不跳了。
放下从教会拿来的圣水,医生蹲在男孩的墓前,从兜里掏出一瓶他特意买的橙汁倒在了男孩的墓上。
“有营养,你……多喝点……”
摘下鸟嘴面具,医生回想着昨天跟男孩相处的场景,仿佛一切都在刚才。
“我跟你保证,一定……会解决这场瘟疫。”
一滴泪珠,落在橙汁撒在的地面上。
微风吹动医生黑袍的袖口,带来了点点微凉,医生知道,这是孩子对自己的信任。
戴上面具,医生拿走教会的“圣水”离开了男孩的墓,他发誓,一个月后,不管怎么样,绝对不会再有一个因为鼠疫而离开的人。
没有为什么,他……是一名医生。
……
隔了半天,经历了昨晚的赫兰斯和奈尔再次回到营帐区,心情十分复杂。
“小姐,真的没问题吗,您去跟他交涉,我在外面守着?”
“当然了,如果是奈尔你的话,肯定会因为嘴笨而失败吧,昨天晚上咱们碰见他的时候可都是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扯了个谎。”
“但最后不还是失败了吗。”
“咳咳,总之这些问题都无伤大雅,一回生二回熟嘛,你到时候就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要是我发出什么声音,你到时候直接大喊让所有人都过来就可以了。”
“我就不信,他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堂而皇之地展现超凡力量。”
赫兰斯言语之中充满对自己计划的自信,随手跟上空盘旋的乌鸦打了个招呼,表示自己的到来。
越过周围营帐,赫兰斯和奈尔径直走向医生所在的地方,一切都如计划好的那样,奈尔守在外面而赫兰斯进行谈判。
进入医生的营帐,除了医生本人,赫兰斯首先就看到教会一瓶被打开的圣水放在桌面,旁边还有一台试管架,上面放满了不知名的药剂,赫兰斯心中暗笑,脸上保持着云淡风轻,拿起那瓶被打开的圣水。
“不知今日病人的状况如何呢,看着医生您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立即实验呢。”
“这些想必不需要赫兰斯小姐您的操心,毕竟和奈尔小姐一起生活就已经耗费了您大半心神,不然昨夜也不会去找卡洛斯先生了。”
“呵呵,对啊,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累了,尤其是还要时刻躲着一个鸟头变态的威胁和监视,真的很累啊,这不,早上刚去了一趟教会,打算稍微跟神明大人诉说诉说心事,排解一下烦闷,结果刚好遇到了一个惊喜。”
赫兰斯从怀里掏出那枚药丸放在医生的书桌上慢慢地说道:“虽然贾恩做人不怎么样,但装作一名慈爱的神父还是很像样的,这似乎是只有他们那些人才会发的圣药。”
医生没有立刻去动那枚药丸,反而是支起身子徐徐说道。
“‘圣药’吗,赫兰斯小姐您应该知道,贾恩神父既然会给一次就会给第二次,并且很多时候,第二次远比第一次更有效果。”
如赫兰斯所料,医生并没有第一时间上钩,但显然他对这药产生了兴趣。
“早就听闻您医者仁心,面对这迟迟无法解决的瘟疫以及一天天离开的人,您,一定很着急吧。”
看到医生桌上的手突然握紧,赫兰斯就知道,这家伙终于上钩了。
“昨夜您说对我身上的秘密很好奇,那么作为我打算与您站在同一阵营的诚意,我决定向您展现一部分,以表我的诚意。”
赫兰斯拿出一本跟母亲手账本很相似的本子说道。
“我们赫兰斯家族历史悠久,即便落寞也会拥有他人难以想象的底蕴,而这些,一个倒车进门的家伙是无法知道的。”
翻开本子的第一页,赫兰斯念出那上面写的内容。
“黑死诅咒降临大地,哀嚎的原野之上唯有天神的光芒得以庇佑,医者束手无策,血脉遭受迫害,愤怒吧,醒悟吧,这一切的源头究竟是谁?踹下虚假的伪神,让烈焰焚烧真正的罪恶,以奠沉睡的……灵魂。”
医生突然猛地站起身,他怔了下然后迅速说道:“哼,难道赫兰斯家族向来都是凭借一团烂纸然后信口胡诌吗,骗子家族果然就是应该消失的。”
赫兰斯笑而不语,目光平静地看着医生。
1秒……2秒……医生也看着赫兰斯……
5秒……10秒……12秒……医生的拳头握的越来越紧……15秒……17秒……医生放开了手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医生终于扛不住了,坐回靠椅气愤地说道。
赫兰斯暗松了一口气,左手衣袖里的短刀默默放了回去。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爆发瘟疫,到底会对谁有利?”
赫兰斯轻敲起圣水瓶的杯壁。
“百姓,商人,医生,教会,政府,贵族……”
“古往今来,不管是战争还是灾难,最先受苦最严重受苦的往往都是百姓,他们就像是溅离池塘的水珠,眼睁睁地看着原来那片池塘却被太阳晒干。”
赫兰斯把一些圣水倒在了营帐的地上。
“医生,您猜,这些水会什么时候蒸发完呢?”
赫兰斯放回圣水,在营帐里开始踱步,接着说道。
“一旦爆发灾害或是战乱,百姓就会产生恐慌,然后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这对整个社会的秩序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没有办法,政府往往必须依靠暴力机关或是其他办法进行镇压。”
“至于商人和贵族,基本都是一丘之貉,他们不关心国事,不关心百姓,一心一意,不忘初心的就一个,自己!钱钱钱,到头来全都是钱,有了那么多钱,最后又能怎么样呢,人,到头来总是会死吧,早晚,舒服与难受罢了。”
赫兰斯没有说最后的“医生”和“教会”,因为医生自己就是“医生”,她自然不用过多解释,而教会,她相信早上二人去教会的时候都看见了,那种……疯狂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教会的自导自演,可一群教徒,他们能……”
医生正说着,他突然想起几百年前教会那恐怖的统治力。
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了,鬼知道那群把信仰看得比命都重的疯子到底会干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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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不知道大家觉得赫兰斯跟医生的这个对手戏怎么样啊,应该还可以吧,咱好歹也改了好几遍啊, *罒▽罒*嘻嘻,希望大家喜欢啦,然后再嘿嘿嘿(变态笑)麻烦大家用充满爱与鞭打的手指给予咱点赞与收藏叭!(还有评论捏!)
人家什么都会做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