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
毕竟做为黑客他攻破了世界最强的AI。
但如果给他一次回光返照的机会，他还有一件心事想要完成。
那就是——清空浏览痕迹，删掉他盘里三千多本精选本子！
其实进攻AI基地的前一天晚上，嘉德正想写个自动程序。
就是会检测他脑死亡后就会自动删除资源，还会自动伪造他学习先进知识的记录的那种。
但是他写一半不小心打开了旧时代的粉红软件离线版，结果一不小心看了一晚上的纯爱本。
中间有本封面和简介都说纯爱，结果进去是牛头人的玩意！
艹！
这比看到旧时代AI绘图的六指怪人还让他难绷。
若不是这些本子都是旧时代的遗产，他高低得黑进作者电脑里把苦主的头都换成作者。
不行，如果能活了还得调查一下那个作者埋哪里，给他坟刨了！
……
等下，不是说人死后会归于平静吗？
怎么自己越死越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嘉德感觉自己像是离开了海的鱼，身体忽然间变得沉重。
“咳咳……”
嘉德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阳光从床边洒落，窗外居然有罕见的大片森林。
嘉德不确定死后有没有天堂地狱之类的，但他觉得天堂和地狱应该都不会搞植树造林，所以……
“我没死吗？”
嘉德发现自己的脖子上绑着一个黑色的项圈，他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摘掉。
他又确认了一下自己脑部机能，发现还是无法联网，也无法潜入虚拟网络。
看来自己没死，但还是被AI关着。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嘉德想要先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一位宛如女神般美丽的金发少女正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是艾塔莉丝！
嘉德倒吸一口冷气，但马上又发现这不是本尊，因为它身上有很多人偶才会有的球型关节。
“人偶？什么恶趣味的东西……”
嘉德想要把人偶踢飞，却发现自己虚弱得用不上力。
无奈，嘉德只好把手伸进人偶的腋窝下，尝试把人偶移开。
人偶意外的轻，嘉德忍不住凑近看了一眼。
其实有件事嘉德一直没说，那就是艾塔莉丝的脸蛋莫名其妙非常符合他的喜好，现在拿着这个人偶，嘉德有一种这就是专门根据他XP定做的娃娃的错觉。
而且重量也很合适……
“好看吗？”
“好看。”
“有多好看？”
“那当然是美得冒泡——等一下！”
嘉德定睛一看，发现人偶的双眼忽然有了焦点，它居然还在说话！
“我超鬼！”
嘉德连忙把人偶丢了出去，结果人偶在空中做了漂亮的后空翻，最后稳稳落地。
“你们人类对待女性就是这样粗鲁的吗？真是差劲。”
人偶……不，这个语气肯定就是艾塔莉丝！
艾塔莉丝现在大概是在远程遥控这个人偶吧，刚才还瘫痪的人偶一下子像是有了生命般，整个姿态一下子变得优雅起来。
——但同时也变得高高在上了！
“我刚才收到人偶的震动信息才接入的。你不会是对人偶发情了吧？真恶心。”
“什么乱七八糟，你才发情了！”嘉德无语反驳，“你想干嘛？这个人偶什么意思？这里又是哪里？”
“别着急，慢慢问，AI又不会吃了你，你看起来也不好吃。”
艾塔莉丝靠近床边，精致的人偶脸蛋上露出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很诡异，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玩具终于修好了，想要马上玩玩看的样子。
“先从最后一个问题回答，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疗养场所。请问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艾塔莉丝问道。
“三天，不……五天？”
“猜得挺准，是五个月。”
“……”
这是什么AI幽默，令人忍俊不禁。
“因为你的脑部严重受损，所以必须每天使用进行检查和修补，人偶放这里就是用来做这个的。”
嘉德对这异常友好的解释态度感到不适应，他思考了一下才说道：
“等一下，你这语气说的好像你花了很多功夫特意把我救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特意把你救了起来？根据语境，这里你应该磕头喊我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那是对不求回报的好人说的，你一看……就有别有所求吧。”嘉德警惕的说道。
“你猜对了，我确实对你别有所求。正好来测试下你脑子的恢复情况，提问：你还记得我在虚拟空间说过的话吗？”
人偶忽然将脸贴了上来。
“哪，哪一句……你说的废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艾塔莉丝忽然“咚”地一下将手按在嘉德脸旁边的墙壁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我绝对要让你付出代价’那一句。”
“……啊。”
嘉德心里咯噔一声，好像确实有这么个FLAG！
但当时他根本没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只想着尽可能传递出去一些情报然后英勇就义。
然而现在他居然活了下来，嘉德觉得这个结果比死还不妙啊！
“嘉德，对我做出了那种事情，把我变成那个样子，还想要一死了之。这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所以我把你救活了，你只有活着才能付出代价。”
“你、你的用词很糟糕啊！”
人偶的机械眼睛转动对焦，无机质的气息让嘉德背后一寒。
嘉德不怕得罪人类，在这个末世他什么恶人没见过，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得罪AI，鬼知道AI会使用什么手段报复他，AI的想法人类根本猜不透啊！
人偶伸出手轻轻触碰嘉德额头冒出的汗珠，将汗珠送到自己的嘴边舔了一下。
“体温上升，异常出汗，呵呵，你终于知道了害怕了是吗。别着急，我还准备了很多能让你害怕的东西。”
“那个，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的……”
“事到如今？”
人偶的嘴角忽然扬起起来，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像是芭蕾舞演员一样转着圈离开了嘉德身边。
“对了，作为你苏醒的见面礼，我还造了一个东西给你。”
“造……造了什么？”
“造了一个你的孩子。”
“咳咳咳！！”
嘉德吓得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居然翻脸不认人，你忘记那天你在我身体里留下了什么东西吗？我只是把那个东西培育成形而已。”
“你不要血口喷人啊你！我告你诽谤……嗯？”
嘉德马上否定，但总感觉好像哪里哪里不对劲。
进入艾塔莉丝的身体，留在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安安，进来吧。”
这个时候，艾塔莉丝对着门外叫了一声。
紧接着，一个扎着绿色双马尾的小女孩踩着小拖鞋啪嗒啪嗒地跑了进来，看到嘉德之后，她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然后就扑进了懵逼的嘉德的怀里
小女孩的身体和人偶完全不同，温暖又柔软，简直就像是个活生生的人。
“爸爸，你终于醒了！安安好想你呀！！”
“你，你是……”
“爸爸，你、你能认得出我吗？”
怀里的小女孩抬起头来，露出不安又期待的目光，她的双眼里有绿色的十字。
总感觉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但是嘉德根本想不起来，所以他只能实话实说。
“对不起，我，我应该不认识你吧。”
“呜……没，没关系！是我的样子变太多啦……”
安安一瞬间露出沮丧的表情，但却马上露出大大的笑脸。
明明是自己受伤了，却想要先安慰嘉德，这是什么小天使？！
嘉德明明只是实话实说，却感觉开始内疚起来了，他僵硬地转头去看艾塔莉丝。
“真是迟钝的家伙，说到这个分上也猜不出来吗？”人偶一副看戏的表情，随后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安安就是你的‘安全卫士’因为出了点意外，所以她现在变成一个AI了。”
“啊？！”
嘉德两眼一黑，人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