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
安安刚才疯狂的气息再次消失了，而所有的玩偶像是见了鬼一样忽然缩回了安安身后。
再次清醒的安安好像醒悟了一般，连忙小声地说道：
“妈妈！我……我这次有听你的话，好好改正……我很乖的……”
艾塔莉丝看向嘉德，像是在询问他对此的意见，后者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
“啊对！安安在和我玩呢。倒是你怎么来了？”
“……”
艾塔莉丝没回复嘉德的话，而是低头去看嘉德的脚踝，那里现在有一块黑色的印记。
“那你爸爸这腿上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么玩的？”
“那、那个是……是小狮子不乖，我有好好教训它……”安安着急地说道，然后连忙弯腰低头道歉，“爸爸，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没关系，一个虚拟体而已……”
“嘉德，不要说多余的话。”
艾塔莉丝打断了嘉德，随后抱起双手严肃地看着安安。
“安安，不要总是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你才是应该好好练习怎么管理它们吧，这本来就是你的使命。”
“欸……”
安安呆住，但艾塔莉丝还在继续说：
“你骗得了你爸爸，骗不了我。你是所有流氓软件的管理者，如果你没有想法，那些流氓软件是不会自己行动的。
艾塔莉丝皱着眉头，看起来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流氓软件也许会有微弱的自我意识，但如果你的潜意识没有想法，他们是无法得到权限行动的。也就是说，你的内心不顾一切的想要将让嘉德留下来。”
还有这种事情？
嘉德听得一愣一愣的。
安安一下子就慌了，她一边摇头一边摆手着急地快速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让爸爸多陪我玩一会，我怎么会让流氓软件伤害爸爸呢？！”
“这一点确实比较奇怪，只要你的潜意识只是想和嘉德在一起，那逻辑上不应该会使用这样极端的办法。”
但艾塔莉丝表情不变地继续说道：
“这不排除是流氓软件对你的潜意识命令的过度曲解，具体情况我会再确认一遍。但就算是这样，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艾塔莉丝看向嘉德，眼神里有些责备。
“都这个情况了你还不跑，我要是不来，你是打算死是吗？”
“额……好像也没到死的地步吧？”嘉德只能嘴硬道。
“我不听。回去再教训你！跟我走！”
“哎呦，等等……要这么着急吗？”
“你在这里只会更刺激安安而已，快点！”
艾塔莉丝拽着嘉德往门口走，一边说道：
“安安，我之前和你约定过，如果你能乖乖的，阶段性评估后我就会放你出来。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你还是没有好好改正，所以你只能继续呆在这里反省。”
听到这句话，安安瞪大了眼睛，躲在她身后的玩偶一下子又飞了起来。
安安和玩偶的眼睛都变红了。
“反省……反省……又是反省！”
安安眉头紧皱，咬着牙忽然间就生气地叫了起来。
“我不反省！我讨厌反省！我只是想和‘那个我’一样，能一直一直一直和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啊！我不要反省！！我讨厌妈妈！！！”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僵住了。
“……啊，不，不是的……”
安安一下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妈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了！对不起妈妈！”
艾塔莉丝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没关系，我知道我的做法有些太强硬了。你可以讨厌我的，但因为你的身份很特殊，如果不能纠正你的问题，今后你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
你现在呆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挽回，但若是让你这个状态就出去，造成的后果就难以预计了。所以我会坚持我的做法……就算你讨厌我……”
“妈、妈妈……我……对不起……”
话已至此，安安似乎明白了什么，垂下了脑袋。
在她的周围，玩偶像是为了保护安安一样将她围了起来，每只玩偶的眼睛都红红的。
它们张牙舞爪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把嘉德和艾塔莉丝咬得粉碎。
“安安，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陪你的不是吗？不要担心，只是暂时的而已。只要你好好改正，我就会让你出去的……但不是现在。。”
艾塔莉丝打开门，准备离开，嘉德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抬起头就看到了艾塔莉丝那生气又不甘心的眼神。
嘉德一下子无话可说了。
“那……安安，下次再见！”
嘉德被拖出房间前挥手道别这，他回头一看，只见安安低着脑袋，一直在咬手指甲。
离开了安安的房间，艾塔莉丝马上开始给门上锁，嘉德可以检测到权限变化，艾塔莉丝是封锁了整个房间，这样内部的安安就无法出来了。
上完锁，艾塔莉丝才恶狠狠地瞪了嘉德一眼，然后无奈的叹气。
“如你所见，这个安安就是如此。她的行为逻辑相当极端，我合理推测她下一步是想要把你做成玩偶，将你的意识锁定在玩偶里，然后让你永远陪在她身边。”
“这下我要当一辈子爸爸了是吗？”
“……你的脑子果然没有治好吧，如果不是我来救你，你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至少还愿意吐槽，那看来状态还行。
嘉德松了一口气，连忙赔笑说道：
“确实确实，那先谢谢你特意进入虚拟空间来救我。”
“欸？”
听到这句话艾塔莉丝少见的惊讶了起来。
“干嘛？你不是特意进来救我的吗？因为通讯失联了你很着急，所以直接自己潜入虚拟空间，不是这样吗。”
“才，不，是。”艾塔莉丝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来确安安的情况的，救你……只是顺便的事情。”
“那就谢谢你顺便救我咯。”嘉德点头道谢，随后忽然改变话题。
“然后说起刚才的事情，艾塔莉丝，你是不是对这个安安有点太严厉了点。虽然道理上你是完全对的，但她还是个孩子吧……你还禁止她们联网，所以他们的心智也就是普通人类的水平。”
“你的类比是错误的，再怎么样，她也是一个AI，遇到问题就应该不断反复的试错积累经验，最后靠自己解决问题（BUG），这才是一个优秀的AI应该做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安安还没能做到……”
艾塔莉丝说完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这是我们AI自己的事情，不用人类来管。”
“可她喊我爸爸呢，女儿的事情我岂能不管？”
“现在我懒得和你说废话，先离开。”
艾塔莉丝开始准备登出，但是一条错误信息让她呆住了。
“当前区域无法退出？这里……有信号干扰？”
与此同时，两个人都听到了水流声。
哗啦啦……哗啦啦……
他们回头去看，发现从安安的房门缝隙里涌出了大量鲜红的液体。
红色的液体汇聚成巨大的海浪，朝着嘉德和艾塔莉丝飞快地扑来！
艾塔莉丝和嘉德对视一眼，皆是懵逼。
“艾塔莉丝，你会游泳吗？”
“你再说一句垃圾话，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