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劈断古树，玄天宗弟子齐刷刷后退。领头修士攥紧剑柄，冷汗顺着护腕往下淌。
“慕长老，宗主有令要活捉...”
女修反手甩出半截断刃，进入修士脚前石缝：“聒噪！”
玄天宗弟子面面相觑。有人握紧剑柄青筋暴起，有人偷瞄林渊方向——那青衫人正摆弄着铜钱，嘴角似笑非笑。
苏桃轻咳指向东南：“看那棵树。”
林渊指尖轻弹，铜钱滚进落叶堆。弟子们腰间的传信玉牌突然发烫，宗主令的红光刺破暮色。
“活捉他们！”领头修士咬牙挥剑，“布天罗阵！”
七把剑刚结成阵型，女修袖中窜出条碧绿毒蛇。蛇信扫过剑阵的刹那，林渊捏碎腰间玉瓶。
紫色毒雾混着蛇息腾起，弟子们脸上瞬间爬满黑斑。苏桃甩鞭缠住女修剑身借力跃起，袖中暗器暴雨般打向阵眼。
“这天罗阵东南角是破绽。”林渊声音如冰，“可惜你们长老斩断了阵石。”
领头修士低头，女修掷出的断剑正插在东南角的阵眼石上。阵法反噬，七人齐齐吐血。
女修剑指领头修士咽喉时，林渊已带着苏桃退到崖边。夜风吹起他染血的衣袖，露出腕间三道狰狞伤疤。
“长老不妨回头看看。”他屈指轻叩山石。
女修猛然转身，七具尸体正摇摇晃晃站起，眼中泛着青光。带刺藤蔓从他们口鼻钻出，缠着脊骨长成弯弓。
“竟敢用我宗弟子炼尸！”
“是您的毒蛇催生了妖藤。”苏桃歪头轻笑，“我们不过加了点料。”
骨箭破空射来，女修挥剑格挡时，林渊已抱着苏桃跃下悬崖。夜风送来他最后一句话：“这份大礼，凌宗主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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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大营炸起火光时，两人泡在寒潭中。苏桃抹了把脸：“那老妖婆能活？”
“妖藤最爱蛇毒。”林渊撕开湿衣，心口旧伤泛着青紫，“够她杀到天亮。”
远处山崖崩裂声传来，女修的剑气劈碎半座山峰。苏桃摸出怀中被血浸透的玉牌，海浪声在耳边愈发清晰。
“接下来？”
“去给凌老鬼贺寿。”林渊将铜钱按入潭底，锈蚀多年的闸门发出瘆人的摩擦声，青色雾气裹着腐臭味扑面而来。
“闭气。”林渊将衣布捂住苏桃。
通道两侧的鲛人灯自燃，映出满地森白碎骨。苏桃踢到半块头盖骨，凹陷处嵌着玄天宗的云纹箭头——与暗河浮尸身上的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那批人死在这儿。”林渊剑尖挑起块铁牌，“雷火符……出手的是天机阁。”
突然苏桃听到了指甲抓挠声。她猛地拽住林渊衣袖，冷汗浸透的后背贴上冰凉石壁——十二具挂着玄天宗腰牌的腐尸正从阴影中爬出，关节处缠着银丝。
“牵魂丝，慕长老的杰作。”林渊砍断头顶的坠落的钟乳石说道。
坠落的石笋贯穿两具腐尸，血溅在银丝上腾起青烟。苏桃解下发带抛向半空：“东南角那盏灯！”
血浸透的绸布遇毒自燃，火焰顺着银丝蔓延。腐尸在火海中扭曲成焦炭，林渊的铜钱却射向苏桃身后石缝：“出来。”
黑袍老者从阴影中踉跄跌出，半边脸爬满尸斑。苏桃的软鞭卷住他脖颈时，发现他手中攥着半枚玉珏——与林渊怀中那枚恰好能合成圆。
当林渊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
“陈师叔？”林渊剑锋微颤。“师父说您二十年前葬身北海...”
“凌老鬼骗了所有人！”老者嘶吼道，“他根本没找到龙胎，当年那个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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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叔本名陈玄青，二十年前是玄天宗内门执事长老，表面负责宗门外务，实为北海龙宫安插的暗桩。当年玄天宗联合天机阁屠戮北海龙族时，他奉命假意叛变混入凌老鬼核心圈层，却在行动中目睹凌老鬼用邪术剥离龙胎血脉，将刚出生的苏桃调包给人类修士抚养。
在青冥秘境时
陈师叔身负北海龙族血脉禁术，能感应苏桃腕间金纹。当年为保龙族遗孤，他在苏桃体内种下“锁龙印”，却在林渊带苏桃入秘境时感知封印松动，故假借追杀之名暗中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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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突然炸开，玄天宗弟子如黑雨倾泻而下。老者将玉珏拍进林渊掌心，反身抱住最近的玄天宗弟子撞向尸堆：“走！去归墟眼！”
爆炸的气浪掀飞三重石门，林渊护着苏桃滚进密室。青铜棺椁上缠着北海玄铁链，锁头赫然是双鱼衔珠的机关。
“钥匙孔呢？”苏桃抹去嘴角血渍。
林渊突然割破她手腕，血珠滴在双鱼眼珠上。棺盖滑开，棺中躺着个与苏桃面容七分相似的女子，心口插着柄刻满咒文的匕首。
“娘...”她无意识呢喃出声。
棺底突然传来凌老鬼的狂笑：“本座等了二十年，终于...”
林渊的剑锋抵住苏桃后心：“宗主好算计。”
苏桃僵在原地。凌老鬼的身影从暗门浮现：“林渊，你果然没让本座失望。”
“宗主答应的事...”
“自然作数。”凌老鬼弹指飞出血瓶，“这是你要的解药。”
苏桃突然抓住林渊的手：“铜钱坠子...”
那是她今晨系在他剑穗上的小物件。
凌老鬼的狞笑凝固在脸上。铜钱突然炸开，蛊虫顺着卦签爬满他右臂。林渊的剑已刺穿苏桃虚影，真身却出现在凌老鬼背后。
“噬心蛊？”他碾碎玉瓶，“不如尝尝我的焚心蛊。”
地宫崩塌时，苏桃正背着女子尸身狂奔。林渊断后挥出的剑气搅碎追兵，血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钥匙孔。
“往左！”陈师叔的残魂突然显形，“第三根盘龙柱下有暗道...”
苏桃回头望去，林渊的白衫已染成血色，脚下踩着凌老鬼的断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