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的崩塌之势愈发猛烈,四周的岩壁不断有巨石滚落,激起巨大的水花,汹涌的暗流像无数只手,拼命地拉扯着苏桃和林渊。苏桃满心都是疑惑与震惊,可此时根本容不得她多言。
林渊一把拉住苏桃,大声喊道:“海眼要塌了,得赶紧出去!”说罢,他运转灵力,周身光芒大放,在这混乱的环境中开辟出一条生路。那些滚落的巨石在他的灵力冲击下,纷纷被震碎成齑粉。
苏桃也强压下心中的困惑,调动体内的龙力,冰蓝的光芒在她周身闪烁,与林渊的灵力相互呼应。她的龙尾紧紧缠绕在林渊腰间,二人配合着,艰难地朝着海眼之外游去。
然而,归墟海眼的崩塌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海底的漩涡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巨大的吸力让他们的前行变得异常艰难,一只巨大的海兽突然从漩涡中窜出。这只海兽形似章鱼,却有着巨大的獠牙,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小心!这是被归墟之力异化的海兽!”林渊提醒道。他手中的铜钱再次飞射而出,化作一道道雷链,朝着海兽攻去。苏桃也凝聚起龙力,冰蓝色的火焰在掌心燃烧,随后化作一道道火焰利刃,刺向海兽。海兽挥舞着巨大的触手,朝着二人砸来。林渊和苏桃左躲右闪,海兽见状想着先解决一个便针对性的向苏桃发起了攻击,林渊趁机施展全力,发动了乾元雷狱的最强一击。无数道紫色的雷光从天而降,将海兽笼罩其中。海兽发出一声惨叫,等雷光渐渐消散,林渊这才发现苏桃受了不轻的伤气息微弱。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疗伤丹药喂她服下。
他们虽逃离了归墟海眼。不过此时,他们身处一片陌生的海域,林渊找了一处隐蔽的洞穴,将苏桃安置在里面,自己则在洞口守护。
苏桃服下丹药后,伤势逐渐好转。看着守在洞口的林渊,心中的疑惑再次涌起轻声问道:“公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
林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天机阁叛逃的少阁主。为了摆脱天机阁的控制,寻找真相,七年前,我假死脱身,暗中调查北海屠龙的真相,以及凌老鬼的阴谋。”
苏桃听了他的话,心中十分震惊。“原来…是这样……”。
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林渊和苏桃对视一眼,立刻警惕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洞穴,发现一群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意。很快对方就发现了自己。
“你们是什么人?”林渊率先问道。
为首的老者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人!林渊,你叛逃天机阁,还敢抢夺龙冢秘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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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雾翻涌的山谷中,林渊的铜钱阵发出濒临崩溃的嗡鸣。苏桃踉跄着扶住岩壁,心口锁龙印的金纹忽明忽暗,仿佛有千根银针在血脉中游走。她咬牙强提精神,腕间银铃却“咔嚓”裂开一道细缝——这是林渊亲手炼制的护身法器,碎裂声刺得他眉心一跳。
“撑住。”他单手揽过少女腰间,“东南方向有生门。”
临时撑开的结界外,天机阁追兵的符箓炸开刺目白光。白衣老者抚须冷笑,掌心《乾元雷狱》正本无风自动:“少阁主,你这赝品阵法撑不过半炷香。”书页翻动间,林渊布下的铜钱竟如活物般扭曲,裂痕蛛网般爬满钱身。
苏桃突然闷哼一声,锁龙印的金纹蔓至脖颈。她颤抖着摸向怀中丹药瓶,指尖却触到冰凉硬物——陈玄青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珏正隐隐发烫。
“别吃那破药。”林渊突然扣住她手腕,“老刘杂货铺三文钱一瓶的货色,你也敢吞?”戏谑语气却掩不住眼底焦灼,他袖中滑出半截桃木剑。
追击骤然逼近。林渊反手掷出木剑,剑气搅碎三支弩箭,残骸却化作黑雾凝成鬼面——正是天机阁独门咒术“百鬼啖魂”。
“西北方向,七步!”苏桃突然拽着他衣角疾退。少女发间银铃无风自响,竟与岩壁符纹共振出龙吟。
紫雾被音波撕开,露出一条石阶,尽头高台上竟是北海旧部的银甲将军。随后银甲将军率众围拢,长枪寒芒点向林渊咽喉:“屠龙阵的气息……果然是你!”
林渊挑眉轻笑,掌心铜钱碾成金粉:“将军不妨闻仔细些——”金粉遇风燃起雷火,火中浮出凌老鬼的黑龙鞭虚影,“这味儿,像不像你们慕长老的蛇毒?”
银甲将军瞳孔骤缩。二十年前北海叛徒慕长老擅用蛇毒炼器,其兵器确与眼前雷火中的气息一致。
僵持之际,天机阁老者突然掐诀。空中《乾元雷狱》炸开惊雷,苏桃腕间玉珏应声碎裂,陈玄青的残影嘶吼着冲出:“东北地脉有变!”
地动山摇间,众人脚下岩石崩裂。林渊拽着苏桃跃向高台,青铜剑柄近在咫尺时,无形屏障却将两人狠狠弹开。苏桃后腰撞上岩柱,一口金血喷在剑身。
“龙族禁制……”她盯着血渍喃喃,忽然扯开衣领。锁龙印蔓延到心口,与剑柄双鱼纹严丝合缝,“公子,帮我剜印!”
林渊指尖顿在半空。少女锁骨下的金纹如活物,桃木剑发出悲鸣——这是敖璃用逆鳞所铸造的命锁,强破必遭反噬。
“信我。”苏桃抓住他手腕按向心口,“娘亲在幻境里教过我……”
剑尖刺入血肉的刹那,整座山谷龙魂齐啸。屏障应声而碎,苏桃握住剑柄的瞬间,锁龙印金纹逆流成锁链,将追至眼前的天机阁老者死死缠住。
“乾元雷狱?”她歪头轻笑,剑锋搅碎书页,“我娘三百年前就玩腻了!”冰蓝剑气如潮奔涌,老者袖中窜出的蛊虫尚未近身便冻成冰渣。
北海旧部骇然后退。银甲将军盯着剑身螭吻纹,突然单膝跪地:“镇族龙阙剑……您果真是璃公主血脉!”
林渊却闷哼栽倒,心口铜钱印炸开血花——苏桃破印时,他体内封脉术竟同步崩解。元婴中期的威压不受控地倾泻,震得岩壁符纹寸寸龟裂。
“装久了筑基,倒是忘了怎么喘气。”他抹去唇边血渍,指尖捏碎最后三枚铜钱。碎屑凝成卦签指向龙阙剑:“苏桃,砍了那石台!”
话语刚落剑光劈落,轰鸣中三百具幼龙骸骨破土而出。每具骸骨心口都钉着刻“天机”二字的锁魂钉,钉尾缠着与《乾元雷狱》同源的雷纹符纸。
“好一招偷天换日。”林渊踢开老者尸身,从其怀中摸出半卷阵图——正是二十年前陈玄青埋入海底的逆生符,“凌老鬼用天机阁的阵炼龙胎,再用龙魂养蛊……诸位将军!”他转身掷出阵图,“现在可知谁是真凶?”
银甲将军攥碎枪柄,龙鳞甲铿然作响:“追!天机阁的人一个都别放跑!”
苏桃却软倒在地,龙阙剑“当啷”脱手。锁龙印虽破,心口血洞却汩汩涌出金液。林渊撕下衣摆草草包扎,少女冰凉的指尖忽然抚上他心口铜钱印:“公子这里……也疼吗?”
他怔了怔,忽然拎起她后领跃向谷外:“疼得很,所以你得赔我三车桂花糕。”
“公子讹人……哎你慢点飞!”
夕阳中,两道身影掠过崩塌的龙冢。苏桃腕间新生的龙纹莹莹发亮,林渊袖中铜钱彻底化为粉末——属于天机阁少阁主的最后痕迹,终于湮灭在北海的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