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热闹渐渐散去，街巷在月色的笼罩下归于寂静，只有远处的河水仍在潺潺流淌。
离恨烟一行人回到客栈，各自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江南的晨光洒落，雾气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湿润气息。
西施早早起身，坐在窗前看着街上的行人，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昨夜买来的小玩意儿——一只木雕的小兔子。
她的目光偶尔会飘向隔壁的房间，嘴角微微扬起，却又很快压下，眼神里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情绪。
“西施，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一惊，转头一看，曜正站在窗外，双手抱在脑后，笑嘻嘻地看着她。
西施眨眨眼睛，连忙收起小兔子，轻咳了一声，“没、没想什么。”
曜挑眉，目光落在她刚刚藏起的小玩意儿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哎？你手里那是什么？”
西施连忙把小兔子塞进袖子里，脸颊微微泛红，“没什么，就是随便买的。”
曜笑着伸手撑在窗框上，微微俯身，“怎么感觉你有点心虚？”
西施撇开目光，哼了一声，“哪有心虚？你才心虚呢！”
曜眨眨眼睛，随意地坐到窗边，单手撑着脑袋，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心虚什么？”
西施一时语塞，鼓着脸不去看他，心跳莫名有些快。
曜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随即仰头看着天，语气轻快，“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西施松了口气，心中却有些复杂，明明只是日常的对话，为什么她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对了。”，曜忽然笑着看向她，“要不要一起去街上转转？我听说今天镇上有个武艺比试。”
西施瞪大眼睛，瞬间来了兴趣，“真的吗？”
曜点点头，笑道，“当然，我可不会骗你。”
西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那好吧，烟姐姐他们呢？”
曜摆摆手，“他们都喜欢安静，咱们还是自己去吧！”
西施笑了笑，心情莫名好了几分，“那就走吧！”
街上果然热闹非凡，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中央搭起了一座简易的擂台，上面正有人比试。
擂台旁的旗帜迎风招展，上面写着“江南武会”四个大字。
西施拉着曜的袖子，兴致勃勃地看着擂台上的比试，“哇，这么多人！”
曜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宠溺，随意地笑道，“你要是想上去试试，也不是不行。”
西施连忙摆手，“我可不擅长这些，还是看你们打比较有意思。”
曜眉毛一挑，“听你的意思，是想看我出手？”
西施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你不是一直很自信吗？倒是试试啊？”
曜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啊，既然小西施有兴趣，我就勉为其难露一手。”
西施一愣，随即红着脸拍开他的手，“别乱摸！”
曜哈哈一笑，随即纵身一跃，轻盈地跃上擂台，潇洒地站定。
擂台上的主持人见状，眼睛一亮，笑道，“这位小兄弟，可是要挑战比试？”
曜单手抱臂，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怎么，难道不行？”
主持人哈哈一笑，随即挥手示意，“当然行！各位——这位公子也要一展身手，且看他如何！”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气氛愈发热烈。
西施站在人群里，目光紧紧追随着台上的曜，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曜……”，她低声呢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而台上的曜，站在阳光下，笑得意气风发，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而明亮。
他是她心里藏着的光，只是她未曾说出口，而他，也未曾点破。
阳光洒落在擂台上，曜站在中央，神色自信，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随手一抖，便摆出了一个洒脱的起手式。
台下，西施挤在人群中，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藏着一丝期待，又故作不在意地撇开目光。
“嘿，小西施。”
曜突然朝她眨了眨眼，声音穿透人群，直接落在她耳中，惹得她微微一怔。
西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哼道，“比试呢，别分心！”
曜轻笑，“放心，我可不会输。”
擂台上的比试正式开始，对手是一名身材壮硕的汉子，手握一柄长刀，气势汹汹地朝曜冲去！
曜却轻松自如地侧身一闪，脚下步伐灵动，宛若游龙穿梭，轻巧地避开对方的攻击，同时反手一击，手肘精准地顶在对手手腕处！
“嘭——”
对方的刀脱手而出，在空中旋转了一圈，最后“哐啷”一声落在地上。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西施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却还是轻轻哼了一声，“哼，得意什么，刚才只是运气好。”
曜笑着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几分狡黠，“小西施，你是在夸我吗？”
西施一噎，连忙撇开脸，嘴硬道，“谁夸你了？！”
曜失笑，不再逗她，目光一转，重新看向台上的对手。
被曜轻松化解攻击的壮汉有些恼怒，闷哼一声，再次挥拳冲来，然而曜却是步伐轻灵，每一次都在对方攻击到来之前巧妙避开，仿佛提前知晓了所有的动作。
曜一个漂亮的翻身，借助擂台上的木柱一蹬，瞬间拉开距离，落地后双手抱臂，笑意盎然，“这位大哥，看来你得再练练。”
壮汉脸色涨红，刚想再攻，却被主持人拦下，“好了，这一局，曜公子胜！”
台下顿时爆发出掌声，众人纷纷赞叹曜的身法灵动，宛如流星划过。
曜轻轻松松地跃下擂台，走到西施身旁，笑嘻嘻地问，“怎么样？小西施，我的身手还过得去吧？”
西施抱着手，别开脸道，“勉强吧。”
可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亮晶晶的，曜看在眼里，心情莫名愉悦。
“那奖励呢？”
曜突然凑近，低声道，“我都这么努力了，小西施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西施一愣，脸颊微微发热，嗔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曜笑意深深，眼神意味不明，“你说呢？”
西施后退一步，耳尖微红，故作镇定地哼道，“别得寸进尺！”
曜哈哈一笑，随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好好，开玩笑的。”
西施撇撇嘴，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眼神偷偷瞥向他，却又连忙收回目光，像是在掩饰什么。
午后，阳光透过小镇的樱花树洒落，微风吹拂，带着淡淡的花香。
西施和曜并肩走在街上，刚刚结束了擂台的比试，曜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双手抱在脑后，嘴角噙着招牌式的笑意。
“小西施，刚才我表现得不错吧？”
西施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就那样吧。”
曜笑眯眯地凑近，低声道，“你明明很崇拜我，还不肯承认。”
西施脸一热，连忙加快步伐，“谁崇拜你了？你少自恋！”
然而她走了几步后，忽然察觉到了一点异样——曜的腰间，少了一样东西。
他的剑，不见了。
西施停下脚步，皱着眉问，“你的剑呢？”
曜眨眨眼，笑得心虚，“呃……那个啊……”
西施眉头一紧，“曜，你该不会……又拿去抵押了吧？”
曜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借点银子周转一下嘛，不然怎么吃饭？”
西施顿时气得跺脚，“你怎么又乱来！那可是你的剑！”
曜挠了挠头，眼神躲闪，“没事，过两天我就赎回来。”
西施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家伙是典型的“债务惯犯”，要是放任不管，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把剑赎回来！
“走！”
她抓住曜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前走。
曜愣了一下，“哎？去哪儿？”
西施头也不回，“当然是去把你的剑赎回来！”
镇上的当铺里，老板正在柜台后盘账，看到西施和曜走进来，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哟，这不是那位爱欠账的公子吗？”
曜尴尬地笑了笑，“老爷子，别这么说嘛……”
西施懒得听他解释，直接道，“他抵押的剑，我们来赎回。”
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西施，笑呵呵地道，“姑娘，这剑可值不少银子，你确定要替他赎？”
西施瞪了曜一眼，冷哼道，“当然要赎！”
曜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小西施，真是辛苦你了……”
西施没搭理他，直接拿出银子递过去，“够了吗？”
老板接过银子，笑着点头，“够了够了，姑娘果然是爽快人。”
不一会儿，他从柜台后取出曜的剑，轻轻放在桌上。
曜看着熟悉的剑，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本来觉得，剑不过是个武器，等手头宽裕了再赎回来也无妨。
可当西施毫不犹豫地拿出银子时，他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西施拿起剑，直接塞回曜的手里，语气有些不满，“你以后别再乱拿剑去抵押了。”
曜低头看着手中的剑，沉默了一下，忽然抬头，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好。”
西施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他这次的笑容，不像往常那般吊儿郎当，而是带着一丝郑重的意味。
她别开眼，轻轻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曜轻轻地握紧了剑，目光柔和地看着西施，笑道，“小西施，谢谢你。”
西施耳尖微红，佯装不在意地道，“谢什么，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可不会再帮你了。”
曜低低地笑了一声，轻轻地在剑柄上敲了敲，轻声道，“这剑，确实不能再离身了。”
西施偷偷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却涌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这家伙，总算长点记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