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失去光泽,想要喊出的词语变成模糊的咕噜声,他的脖子破开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涔涔地往出冒血。贝尔蒙特右手的手铠上滴着血,她今天晚上不能休息了。根据委托内容,这里的堡垒早已废弃很久,没有任何人在此驻扎,所以说这个被他掏喉的男人不是士兵,这是其一。 战后重建,道路损坏严重,野外治安彻底,商队基本无法活动所以说他也不可能是商队护卫之类的,这是其二。猎户不会在后半夜独自一人入林,这家伙也不是猎人,那么综合白天职员所述“最近城外匪患较重”加上他是从那个莫名其妙有光亮的西堡垒区以及粗制长矛推断出他的身份-匪,那小贝可就没有顾虑了。“这家伙多半是个巡夜的.....”贝尔蒙特拿起土匪的长矛,现在她要在他们还没发觉之前清理掉这些歹人。
在贝尔蒙特行动的同时........
“你觉得,我们能搞定那些异族吗?”坐在台阶的两人因为无聊开始闲聊“不好说,不过呢,听说头会去买一些专用器械。”“专业器械?”“对啊,不然你见到异族奴隶为什么会那么安静呢?”“确实确实。”“你没听过那个传闻吗?有人买了一个异族的奴隶,还没驯服,就换了器械,结果啊,半夜那个异族奴隶直接挣脱了束缚,全家灭门啊。”“啊呀,骇死我了骇死我了。”“可惜了,要不是因为战争,或许我们就不会跟那帮异族签狗屁的条约,说不定我们还是像之前那样呢。”有一个土匪站起来“我去个厕所。”他拿起提灯,拿上自己的破旧短刀走了。“哎,可惜了,现在那帮异族居然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我们人类的城市里,尤其是那些该死的理发师,唉。”他看着那个去上厕所的土匪在远处的谷仓一转弯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那提灯微弱的光。没一会,一个人影就又从谷仓那里转出来。“当你抓了........”他想继续话题,那个人影甩了一下手臂,心窝处的刺痛瞬间让他瞬间说不出话,他低头一看,一枚泛着寒光的匕首插入他的心脏。然后尸体颓然前倾倒在地上。远处的谷仓,地上只有一具无头尸体,脖颈处喷射着赤红的体液,谷仓外墙的墙壁上也全是飞溅的鲜血,在草丛里是一枚带着平静面孔的头颅。提着提灯的就是洛维拉,她走近尸体然后将其踢翻,拔出自己的匕首后又往咽喉补了一刀。“应该还有17个。”她缓慢的推开一点门缝,客厅里很黑但是能勉强看清处轮廓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土匪,她在大致辨认后应该是8到10个。她缓缓推开门,让身体探进去,慢慢地走进去,整个农场静悄悄的。
如何在敌人熟睡时快速全部消灭是一个简单到侮辱智商的问题,纵火,毒气,怎么也比自己亲自上手去杀强,洛维拉并不是要逞能,只是单纯的形势所迫,如果真的纵火烧了农场确实可以全歼,但是烧了农场的代价那可是洛维拉把家底掏了都赔不起的,除非她想把自己卖了。
洛维拉很快就走到了第一个人的面前,她看不清楚他不过这有什么重要的呢?只需要根据轮廓找到咽喉的在哪就行了,她俯下身子寒光闪过,同时还有一点带着体温的液体飞溅在家具旁,鼾声少了一个,那有又什么意义呢?鼾声一个一个减少,直到第五个,他能接着月光看清楚那个人,她是那个女头目,或许在她没有走上这条路其他世界线,她可能是一个农妇?一个裁缝?一个洗衣工?那不重要,等洛维拉离开的时候,那个女头目的脖颈多出一道深深的割痕,切断了她的气管和血管。变数,发生在第9个人,那个土匪被流淌过来的鲜血给弄醒了,他半梦半醒的爬起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蹲在一个队友的身边,然后一到寒光闪过,还有细小但快速的切割声。
“你在干什么?”这名土匪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话,然后他就见那个人影一愣。他的大脑瞬间转过来“有人......!!”洛维拉的匕首还是慢了一步,那个土匪还是喊了出来。在黑暗中她听到了里面卧室的嘈杂声。“呼.....”洛维拉调整呼吸,把手放在背后长刃的刀柄上。
贝尔蒙特这边的情况要比洛维拉那里麻烦的多,她没有任何情报来源,如果放在其他时候她会选择立刻离开,但是在和深夜里闯树林比起来,把这些匪徒杀干净是更加安全的选择。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刚才落杀那个土匪,小贝她不敢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那就先发制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哗啦,哗啦.....”草丛的骚动声,守在门口的三名土匪转头看着草丛,“你......”其中一个男人想要靠近,他的同伴只见草丛中什么东西飞了出来,是那根长矛,贯穿了男人的咽喉,男人颓然跪地前倾,血顺着刺入处缓缓流出。他们还没惊叫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草丛里窜出来,在左侧拿着短刀的土匪只见到那在火把火光下的银灰长发和狼耳以及悬在自己肩部的长刀,然后感觉颈部一股凉意,他的脖子斜着着多了一条血珠构成的红线。而另一个位置稍后的土匪看清了袭击者的面部以及那双让他恐惧的深蓝色瞳孔,但是他的咽喉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他的左胸,也就是心脏被被其袭击者的右手洞穿。站着的尸体轰然倒下,头颅滚到了被长矛刺杀的尸体脚边。小贝踩着尸体,把穿戴着手铠的右手从尸体的躯干上拔出,然后看着木门,狼耳抖动了一下。“外面发生什么了?”堡垒里面的人推开木门,把头探出来看,他还没有看清,就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摁住脖子,“噗呲”短刀捅穿了他的气管,然后他又感觉短刀在自己的脖子里搅了一圈后被迅速拔出。而在堡垒内仍然清醒的匪徒,都把目光聚集到门口,一名左手持短刀的狼族少女跨过尸体,走了进来,她的裤腿,短刀,手铠,衣摆都沾染着飞溅上去的血迹。“不好!是那些异族的理发师!!!”不知是谁的一句话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洛维拉双手持刃,做好迎战的准备,她缓慢的呼吸着,而在长廊的另一头,是刚刚清醒的三名土匪。他们手持着破旧的刀剑,“应该还有11个”洛维拉心中默数。而另一侧的土匪借着刚刚点亮的提灯看到只有一个人,疑惑和不安瞬间化为乌有,他们向面前的不速之客冲来。冲在最前面的土匪高高举起破剑,用力挥下,被面前的不速之客轻轻松松躲开,然后他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从自己的后颈传来。洛维拉看都不看地一脚踹开扑空的匪徒,她用长刃挑开第二个匪徒刀锋,抓着第二个土匪用他的身体挡住第三刀,然后猛的一推,顺势由下而上斜斩,斩杀给她挡刀的倒霉蛋,“还剩9个”。被自己同伙尸体撞回去的土匪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已经从几米外卧室里出来的同伙,他指着洛维拉,“那家伙把大家都杀了!”话音未落,那把长刃已经捅入他的躯干。在剩余的土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家伙的尸体便向他们飞来,打乱了他们的脚步。在他们还处于混乱的时候,“妖术,破空”一个小型法阵在洛维拉的面前生成旋转,随既发射了几道常人无法察觉的波动,走廊的两侧墙壁多了几道深深的划痕,而作为目标的匪徒们已经化为肉块,他们身后的窗户和墙壁多四处深深的裂痕。
“哎呀......”洛维拉感觉一阵眩晕,不得不用扶着墙来缓解,哪怕是最低阶的法术,法力消耗也是可称之为巨大。洛维拉缓了缓,往身后刚才第一个匪徒摔倒的地方走去,对着他的心脏把长刃深深刺进去,旋转了刀身以后在拔出。做完这些她又往那些肉块所在地走去,她要检查数量以防漏网之鱼。现在那些土匪已经变成大肉块,洛维拉要检查有多少具尸体可能就要玩拼图,她对人体拼拼乐不感兴趣,只需要检查有多少条腿或者脚就行。在她刚想蹲下开始细数之时,左眼余光处有什么闪了一下。“𪠽!!!”火花四溅,金属相撞的震动声让她的手有点麻。男头目见偷袭不成功便迅速加紧进攻,他知道,不能让面前这个理发师把自己呼吸调整好。
呼吸,或者也可以叫呼吸法,实际上虽然被称为法,但是它并不是所谓法术而是最普通的“呼吸”,呼吸法就是单纯的调整呼吸而已,但它精通是没那么容易。在战斗中一切都是瞬息万变,如果你能自然的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就能游刃有余,可以又稳又准又狠,如果你能打乱对方的呼吸频率就因为动作跟不上自己的呼吸而自乱阵脚,制造破绽从而一招制敌,一刀毙命。当然,如果自己的频率被对方打乱,自己就会落入下风,可能就会无法做出有效的格挡或者招架。如果用更加形象的比喻,呼吸法就是在长跑时你的呼吸频率,如果你的呼吸频率正确,那你会比较轻松地跑完全程,但是倘若呼吸出错,那就是上气接不上下气,很快就会疲惫和痛苦。
此时的洛维拉只能被动招架,抵挡那个男头目疯狗般的进攻,中途也被剑刃所砍中,身上的夹克发挥了作用,只是多了一些细小的划痕而非肉体上的割裂。“啊!”洛维拉把一旁的架子拉倒,架子把两人隔开,总算创造出了距离。在勉强调整了呼吸以后,两人再次开始交锋。这时男头目已经开始落入下风,他刚才的胡乱攻击消耗了不少体力,此时洛维拉抓住破绽,再招架以后顺势反斩,断掉男头目的持剑的手。本来胜负已定,但是那个男头目也不愧是狠人,他忍住剧痛直接抓注洛维拉持刃的右手,一口咬上去,虽然随后就被她一击重拳打松了口,不过成功缴了洛维拉的械。“嘶.......”洛维拉感觉自己手上的肉差点被他给咬下来,不过战斗还没结束,那个男头目大呵一声,向她冲过来只不过前者并没有注意到后者的手为什么往左侧伸。“噗嗤”,男头目的拳头挥空了,然后血液斜着染红了他的上衣,在长廊的天花板和地面飞溅上的细小血迹组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洛维拉甩了一下直剑上的血迹和体液,男头目也随即一分为二。远处,天色开始发白。
“啊.....痛死了.....”在确定了已经没有活人的情况下,洛维拉才把这句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那家伙上辈子是狗转生的?”她气鼓鼓地在一片狼藉的农场主卧室里找到点棉布,包扎自己被咬伤的手。接下来就是要去找铁锹,然后回城准备后续工作。
堡垒方面,贝尔蒙特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石制走廊和一些房间里全部都是土匪的尸体。最后一名土匪的腿被砍断,她跌做在地上,恐惧着看着那个异族理发师。此时贝尔蒙特的新衣服已经被血污和一些刀痕搞得狼狈不堪,她漂亮的银灰长发也沾染了溅射的赤血。“说,还有多少人?”贝尔蒙特用别的匪徒身上衣服割下来的布料来擦拭自己的手铠。“我的腿啊,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她哭闹着。贝尔蒙特停止擦拭手铠,她面无表情地拔起插在地上的一把长刀,一刀两断,土匪的左臂被砍下来,“快说,还有多少人。”小贝又重复了一次,然后把长刀慢慢移到土匪的另一只腿上“我说我说!”已经吓破胆的土匪她也不敢撒泼,“没人了,我们就这么多人!!!”她歇斯底里。“没骗我?”贝尔蒙特蹲下来,用平静的深蓝眸子看着恐惧的土匪。“真的!我不敢骗你!!”“第二个问题,这座堡垒你们在这多久了?。”“只是前天刚刚到这,还没清理干净!!痛啊!!”“嗯。好”土匪停止了哭泣和吵闹,她的脖子上多了四道深深的爪痕。“呼,累死了。”贝尔蒙特直起身子,走出房间。如果可以,她现在真的很想很想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洗一洗,那一身血腥味让她总是想起来自己的战争生涯,那些痛苦的回忆折磨着她。她走出堡垒,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那三具尸体已经有苍蝇围绕着,可能再过一段时间,这里的味道就会变得沁人心脾,根据获得的情报,那些土匪大致探索了一下堡垒,里面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啥也没有,在战争中可能早就被各路豪杰精耕细作过了,小贝属于是白来一趟。本着不走空堂,她把那些土匪身上的东西搜刮了一下,只不过由于过于浓厚的血腥味差点没把贝尔蒙特熏过去,只好随便搜了点钱币就离开了。
“白准备这些补给了,还赔了一身衣服”贝尔蒙特往拉兰斯城的方向走着,此时的她穿的是携带在背包里的旧制服,多少有点小,胸部拉链总是拉不上最后她也干脆不拉就敞着怀了。她找了个河流把脸上头发靴子上的血污洗掉,毕竟作为一个亚人探索者,如果就这么一身血污的入城,那也会被故意刁难,甚至毫无理由的被关押,人类于亚人的矛盾,在战争之后并没有缓解。
很快,贝尔蒙特就到了城门口,开始排队,她看到一个身上有一些血迹的少女,士兵把她拦住,那名少女给士兵看了什么,那个士兵表情立刻就变得放松,让她进去了。“呵呵,那多半是个人类探索者。”很快队伍就排到她这里了。“姓名?”士兵拿了小贝的身份证明,但是仍然在询问她,“赫伯曼·贝尔蒙特。”她无奈的回答“JL级探索者。”“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士兵面带温色的说“是。”贝尔蒙特咬牙切齿地说。士兵恢复冷漠,“你的探索者级别。”“JL级”“你的主人姓名?”这句话给小贝问懵了,但是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所谓的平等地位说白了只是明面上而已。但是她此时也不好发作,只好说出一个回答“伟大的西奥多国王陛下,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在被浪费了五分钟以后,她总算是艰难的进了城,“那个异族理发师身材真好,那是真的大,手感铁定很棒。”此时的贝尔蒙特表面上平静入水,内心早就怒发冲冠,但是她也没办法,自己现在就是人处屋檐下,在把手上的图捏的吱吱作响的情况下,往自己的小家走去。
“这是你要的铁铲。”洛维拉把沾着血的铁锹交给一个中年男人,“还有,那里被土匪破坏了一部分,最好去雇佣一个清理团队。”“嗯,我知道了,那么我们下午两点出发。”“我知道了。”“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我是个半龙裔。”这句话一出,男人和职员瞬间变脸,但是很快就又恢复过来。洛维拉有点不理解,但是也没多想就离开了。见她离开,中年男人便对那个职员说,“我现在就要几个保镖!”他的语气很重。“好,我现在帮您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