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能不能轻点!?”
莉琪耶恶狠狠地瞪了维达一眼,维达双手合十道了句歉,随后趁少女不注意梦的将布条中段掀开,嬴来一声喝骂。
嗯,当真是喝骂。
“购囸的家伙,痛煞我也!”
就算被死死锤了一拳,维达也被这叫唤声给逗笑了。
“你这真是我听过最文的叫唤。”
“其实我非常不介意骂得更脏一点的,但很可惜,咱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这种程度,”莉琪耶幽幽说道,“而且我很确定,我跟你关系以后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是么,我不介意的。”维达耸耸肩,继续拆剩下小半截的布条。
拆布条这事儿也就跟皮肉接触的中间那段过程是最痛苦的,按维达以往的经验,在创面不果断点,那或许大半天都不太可能在龇牙咧嘴中将纱布给卸下来。
“好,再上点药就没事了,”维达捧住两只颤颤巍巍的手,左右翻腾观察手心的伤痕,发现已经结痂了,“虽说是用了药,你这恢复力也不是一般人啊?”
莉琪耶没好气地甩给他一个白眼:“是么?我觉得我肯定不如你诶,要不你也来试试,咱们做个比照实验?”
维达哈哈尬笑两声,从台子上抓起一只玻璃瓶,用拇指顶开瓶塞,跟撒盐似地将里面的药粉淋在少女的手心里。
见自己手心里就跟山水画似的一堆高一堆低,莉琪耶就忍不住吐槽这人糟糕的手法:“不是哥们,你在我手掌上画立体沙画呢?你到底会不会撒粉啊?”
“抹抹不就匀了?”维达试图为自己不过关的技术补救。
“上手涂抹开放式创口,请问你是想引入一些额外的污染么?”
莉琪耶纯无语。
“建议你平常拿盐罐练练,先把三根指头并拢,进罐子里挖点盐粒出来,然后把手上的盐抖回去,用拇指指腹推并拢指缝里剩下来的盐粒,这样才撒得匀!”
“你好像很专业嘛。”维达是没想到她好像真的会,说得头头是道的。
“那当然!我可不像某些人,只要让我待在旁边观察,我就能把大多数技巧都学到手里!”
莉琪耶正想双手抱胸摆个自信又骄傲的姿势,结果动作做到一半感受到手掌心微微的刺痛,只好尴里不尴尬地悻悻摆好双手的位置。
“我还是把你的手给吊起来吧。”维达取了一整片黄麻布过来,用剪刀沿着对角线斜着划拉一刀,将布面分成了两张三角形的长布。
他故意将动作做得非常利落,等少女的双臂都被他吊在了脖子上之后,他略带挑衅意味地冲她挑了挑眉。
“刚才那动作,你学会了么?”
莉琪耶眼角一抽:“请问刚才我有任何视角是能全方位观察到你的动作的么?”
“我不管,我就当你是观察了,”维达只想着扳回一城,谁叫这家伙说话实在跟镶了把刀子一样,捅得他满身是孔,“这局算我赢!”
“你你你!”
莉琪耶是真想给他鼻子上戳上几下啊,都怪这布条太碍事儿了。
“这布……多久能拆啊?”
“其实现在就可以拆,”维达很实在地说,“只不过你觉得就你使用双手的频繁劲儿,是不是该在差不多好之前最好一直吊着?”
该死,这个反问,莉琪耶还真无话可说。
“这又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我看你回复速度不慢啊,早上的伤,现在就结痂了,还这么厚一层。”
“但是伤口深啊!”莉琪耶自己知道自己的,“我们结痂都快,这是种族特长——就算脖子上被剌了一刀,只要还连着,那也能结痂止血。”
维达听了一抽:“只连着一层皮,那不还是得死了?”
“哎呀,这能留个全尸啊!你也不想身首离断给你下葬吧?这可比胶水好使多了。”莉琪耶摊手,“再说了,我也就是招个比较夸张的例子来说明一下咱们的天赋而已,不用这么刨根究底。”
“你也不听听你这举的例子,它听起来正常不?”
维达转头小声吐槽。
可等他转头回来时,却发现本还在跟他侃大山的银猫少女忽然神色紧绷,两只绒绒的猫耳一个支棱顶起发箍立了起来,跟定向雷达似地齐齐往墙壁的方向一转,看起来十分的生物科技。
“你这是……”
“嘘……别吱声。”
刚要开口说话便被莉琪耶打断。
看她样子也不像是在整蛊自己,维达便也试着拿耳朵贴在墙上,可除了楼上传来的弹珠声之外什么也没听到。
不信邪,他跑去门口贴在门板上。
不知道是不是铁皮门板给他脑袋冰镇了一下成功降温,维达这下真的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属于铁靴的踩踏声特征明显,且声音整体整齐划一,答案跃然纸上。
“城卫军,而且是正规军。”
听到维达报出了正确的猜测,莉琪耶给他补充了只有她听得出来的细节。
“十五六七个人,身上有略沉的金属大件……你们这儿执法用的是钝器?”
“对,铁皮锤,”维达现在恨不得在门板上装个猫眼,“铁木做的芯子,外面过上一层铁皮,城卫军只有执行治安任务的时候才会携带,守城的时候他们用双手剑。”
“他们围在街对面了,看来跟我们关系不大。”判断上没什么威胁,莉琪耶头顶两只耳朵塌了下去。
碍于双手没法动弹,她只好朝还贴在贴门上仔细听外面动静的维达喊道:“喂喂,朋友,帮我扶一下发箍!这感觉怪难受的。”
“这些城卫军干什么这时候出来治安?”他大跨两步过来跟打地鼠似地往少女头顶一拍——自然是控制好了力道,嘴里还在嘟囔,“这些家伙不该待在军营里围着炉子喝酒吃肉么?”
“估计是临时有治安任务呗。怕啥,反正不是来查我们这一排。”莉琪耶很无所谓的样子,“你好像对乌辉特的城卫军意见很大嘛。”
“我三年前掉过一个钱包。”维达讲起了故事,“然后我去警署报了案。警署转到城卫军,我为此交了两份手续的费用——现在已经超出了我钱包的价值,但我只想要个说法,所以我不介意。”
“然后呢?”莉琪耶洗耳恭听。
“然后?呵!
“他们隔天就把钱包给我了,里面的钱总量是跟我遗失的匹配的。”
“嚯,难不成监守自盗?”
“不——他们没偷我的钱包,而是压根没去帮我查,”维达气笑了,“他们直接把我交的手续费匀了一部分出来塞在一个崭新的钱包里,还给我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