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种自然矿物,只要条件相似,自然出现并不是问题。
同样作为类地星球,卡塔·雅儿德世界不乏青金石。跟地球历史上一样,青金石是这个世界非常重要的染色剂,是绝佳的天然颜料,以其美妙的青蓝色而享誉盛名。
不过青金石鱼在卡塔·雅儿德并不常见。这种以矿石命名的鱼非常有意思,雅儿德人曾长期钻研于为何这种鱼类会长得如此美丽,但长期以来都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进展。
直到一名北地龙加入了这个领域的研究后,情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与凡种不同,北地龙天生能够飞翔,躯壳又无比坚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其中会水的也能保持龙体下潜数千米不止,简直是生物学的奇迹。
随着祂的加入,以往只能以在岸上偶然发现的这种深海鱼类的尸体作为研究对象的学者们终于摆脱了其与龙涎香相近的随机性。
不过这种好事也不算太好,那位北地龙只会把自己研究剩下的青金石鱼给他们“废物利用”,自然大多数创新性的研究成果都在祂自己手里。
不过,北地龙对祂的发现不是那种按着不放的存在。祂虽然不乐意帮这些就差跪在地上求自己分一条活鱼的学者们真的带一条没咽气儿的回来,倒是乐于公开自己的成果。
比如,世人在此之前就从不知道,青金石鱼这种名贵乃至尊贵的大型鱼类,在出海之前其实只有巴掌大小。
自然状态下,它们的身体也没有那般软乎乎,含有青金石的鱼鳞也不是轻轻一拔就能取下。
这种以矿石命名的鱼类在深海中的自然状态就和世上任何一条浅水区的鱼一样,有着漂亮的流线形身躯,雌鱼在孕期或许会偏向纺锤形,时机成熟后会以百千为单位齐齐前往深海礁石缝隙中产卵。
令人大开眼界的是,这些产出来的卵个个都黑不溜秋的,孵化出来后更是黑如池塘里那些夏天蛙鸣的绿色生物后代。
起初有学者猜测这是因为小鱼身体里的青金石矿物颗粒含量过多而发深色,但那位北地龙给出了不同的追因结果。
这些小鱼这么黑,是因为青金石鱼的底色本就是黑色的。
而那些被捕上岸的青金石鱼为何拔了鳞片后尽是鱼肉般的雪白,是因为在从深海自然死亡后被冲上海岸的青金石鱼尸体都被暗流的少量泥沙冲刷,在压力差下自然胀开的躯体撑大了弹性不足的鱼皮,等到上岸时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起初学者们很难采信,但随着那些捡北地龙学术垃圾的学者们站出来为祂站台、表示他们复用的学术垃圾的确在鳞片上发现了少量勾连的黑色鱼皮后,这才逐渐成为一个广为接受的事实。
不过,就跟北极熊类似,鱼皮是黑的,并不影响青金石鱼们看起来仍然是好看的宝蓝色。
那位北地龙学者在数年的调查中发现世上几乎所有的青金石鱼每个十年必须会途经一个地方。祂寻迹找去,最终找到了这些鱼儿鳞片里为何会存在如此大量的青金石颗粒。
这处远离海岸的深海海床上有大片礁石,不过与青金石鱼的产卵地不同,这里水深更深、压力更大,鱼卵是承受不住这等重压的。
成年的鱼群会聚集在这片迅速倾斜的海床不同高度啃食海底的礁石作为自己身体许多矿物类微量元素的来源,比如鱼骨、鱼鳍、鱼鳞等器官的重要原材料。
这些礁石主要的成分都是硬度较软的岩石或矿物,比如云母、滑石、青金石等等。
它们都可以被青金石鱼那宛若磨盘一样的上下牙床缓慢磨碎,跟着海水一起滤过它们的腮,当积攒到一定量后,被吞咽的动作吸进胃里,等待进一步分配。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些鱼的骨骼里含有相当量的云母成分,而鳞片里则是大量的青金石颗粒了。
起初,人们利用青金石鱼主要是为了它的艺术价值,以及它如龙涎香一般的稀有噱头。
最早有关青金石鱼的记载里,人们当它是某种从未见过的“卵”。
这种软乎乎黏唧唧的肉球一样的东西,瞧起来真的是有些掉san。
后来,随着有人尝试着从这一团没个动静的鱼身上拔下那些漂亮的鳞片后,事态发生了变化。
这种闪闪发光的鳞片开始在一方水土有了自己的名气,因为最开始发现它的是个旅居海边小村取景的艺术家,而他同时也是一名营销鬼才。
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那幅用青金石鱼鳞片磨成的粉绘制的作品卖出了天价,世人无不相信能够绘制出如此闪烁色彩的,肯定是画家口中所描述的“天赐之物”。
自然,这种说法引起了炼金同好会的注意。
钟爱炼金术的人们是杂家的代表,他们三五成群在传说的海岸边逡巡,却始终没有遇到这种闪闪发光的天赐之物。
随着后来就连王室成员都连续十年都在海岸碰壁,那名艺术家最后因为欺君罪名被处以极刑,那幅目前能追溯到的最早以青金石鱼鳞片绘制的作品也付之一炬。
事情的转机,在几百年之后。
一名旅者在他国岸边偶然的发现,向世人昭告了那名艺术家的无辜——他或许营销,但所言不假。
旅者将青金石鱼的尸体搬到车上四处展览,很快引起了掌权者的注意。
他将青金石鱼献给了母国的帝王,受赏三千、封户一百,成了史上第一个因为一条鱼获赐爵位的幸运儿。
这名帝王虽然治国理政才能不佳,却还是个实打实的奥法爱好者。
凭借着还算不错的魔法造诣,他很快发现这只不会腐坏的“生物”有着其非常之处。随着研究的深入,他发现了奥秘所在。
青金石鱼是个名副其实的魔法生物,其鳞片的中空节填满了青金石颗粒,而青金石在较高纯度下恰好是魔导特性良好的导能材料。
加之青金石鱼的每一片鱼鳞自然生长出的特定纹路构成的小回路、加之全身鱼鳞排布所形成的大回路,其吸引的魔能所固化的某种法术能够让它们的身体即便死亡也依旧保持不腐。
听起来似乎是个没什么用的魔法,但无论如何,它都符合魔法生物的定义。
……
——节选自《太初奇异生物志——卡塔·雅儿德篇》,薇尔莎琳·菲娅娜,宣传报社,通历9010年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