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
安若离看着沈河走进教室的身影,无数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中迸发,但是她却只敢小声的嘟囔着,无光的美眸在看到他之后稍微恢复了一点光泽,但远远不及二人初遇之时的璀璨光芒。
安若离知道,她和沈河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件在大多数人看来都不可饶恕的事情。
就如破镜难重圆一般,二人的感情也难以恢复到最初的开始。
原先她在和沈河接触的时候,虽然总是将沈河的身位放在自己之上,但是接触起来的时候却还隐隐持有一些优越感。
这种优越感不仅仅是因为成绩、家世和自身的条件,更多的是因为她自认为掌握了未来沈河的动向和会发生的事。
只不过在事情走向偏离的时候,安若离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一己私欲,做出了对沈河伤害非常深的事情。
如果放在以前,安若离绝对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跑上去抱起沈河,并给他一个满含爱意的吻,但现在,她却连如何在正常生活中面对沈河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做。
沈河在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那里就是被他的到来踢掉的学生的位置。
由于这位段一迟迟没有到校,一班换位置的传统也暂时暂停。
周围的学生一窝蜂的涌到沈河的四周,不断向他打听着许多的事情。
其中最关心的就是“到底是如何从六班一次成为年段第一?”和“为什么消失了这么多天?”
他们得到的回答也非常简单和敷衍。
“恰巧运气比较好。”
“我生了一场病,没能第一时间到校。”
在他们询问沈河这几天下落的时候,一向在学校中对这种八卦事情表现得非常好奇的安若离此时却没有凑过去听,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一本名著。
尽管表现得如此,但是其实已经把耳朵拉的长长的,生怕漏掉关于沈河回答的任何一个字眼。
在听到沈河的回答之后,安若离原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就像是落到了棉花糖上,柔软的直上直下。
可哪怕是这样,上面却也出现了丝丝的裂纹。
哪怕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沈河也尽力的维护着自己。
她当初到底有什么理由去限制沈河呢?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安若离绝对不会鲁莽的直接对沈河下手,而是要将沈河和自己的感情培养到让他心甘情愿的戴上镣铐为止。
也许现在也还不算迟?
想到这里,安若离缓缓起身,周围的同学都让开道,给安若离让出了一条直直通往沈河的道路。
沈河一个人的事情哪怕有再多的隐秘可以挖掘,但也不如看小情侣之间的甜腻日常来的有趣。
安若离来到沈河的桌前,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表现出青春期少女特有的羞涩和苦恼。
她的眼睛不断盯着沈河的手腕,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众人以为安若离会和沈河说出“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我好担心你”之类话语的时候,安若离接下来的表现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原先看起来有些疲惫的表情却在此时表现得无比坚毅。
她来到沈河课桌的对面,原先位置上的同学自觉地给安若离让开了位置,来到了一旁看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沈河的脸上露出非常自然的笑,眼睛里期待的看着安若离,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对不起...我...”
安若离软软的声音此时在旁人听起来却无比的坚定,娇气的声调中还隐隐藏着朦朦胧胧的哭腔。
沈河只是摇摇头,温柔的看着安若离。
“没关系,那天是我忘了带伞了。”
“幸好最后只有我发烧了。”
“!”
安若离被沈河出乎意料的回答所惊讶,周围的同学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之间的对话。
就像是聊着只有小情侣之间才知道的秘密一样,总是会令旁人遐想联翩。
沈河很清楚安若离刚刚想要继续说的话在旁人看来是多么危险,无论是出于情还是出于理,他都没必要让安若离深陷于漩涡之中。
虽然这其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安若离脸上惊讶的神情久久都没能完全褪去,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每当她回想起沈河的话时,心中就总感觉有热泉涌过,洗涤和温暖着她的心灵。
原先扎根于安若离心底的黑色枝桠,早已长成参天大树,但在热泉的洗礼下,竟然稍稍有了枯萎的颓势。
周围的同学都非常好奇二人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但是无论怎么追问,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透露哪怕一点点的消息。
晚自习的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走进教室,扫视了周围的同学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沈河的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说道。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们就用晚自习最后一节课来安排一下位置吧。”
“沈河同学,虽然你是第一次来到我们一班,但是估计对我们的特色也有所耳闻吧。”
沈河点点头。
“既然如此......”
“所有同学离开位置,按照班级排名来自由挑选位置。”
五十位学生齐刷刷的站起,熟练的来到教室之外,只留下沈河的班主任二人还在教室之中呆着。
沈河略作思考,随后指了指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
“就那里吧。”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随后用郑重的语气反问着沈河。
“确定就是那里了吗?确定之后哪怕是想改也只能等下次考试了哦。”
“确定。”
班主任点了点头,随后示意沈河来到选择的位置坐下。
第二位进来的人是这次半期考位于年段第二的安若离。
她先是看了看沈河选择的位置,随后陷入了深思。
她很想和沈河坐在一起,但是却因为很多原因而不敢选择和他坐在一起。
她害怕沈河讨厌她。
安若离用沈河从未见过的怯懦的目光看向他,如同犯错的孩提,又如年幼的稚猫。
她将选择权交给沈河,余光死死的锁定在沈河的身上。
沈河非常清楚安若离现在的意思。
虽然他很害怕安若离又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内心中一股非常莫名的声音却在告诉他:“哪怕如此,他也不愿意让安若离和除了自己之外的坐在一起。”
似乎是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沈河终于是做出了决定,他看向安若离,轻轻的点头。
“我想坐沈河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