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这次可以得到沈河那份关心的时候,她完全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只想这样一直下去,能够让沈河陪着自己。
不过事与愿违,在沈河熟练和仔细的照料下,柳秋妍原先热的如同灼烧一般的身体已经开始渐渐退却,向正常的体温靠拢。
而此时天光已经突破山与城市交织的地平线,开始逐渐向上蔓延。
考虑到柳秋妍现在的身体状况,沈河还是希望她能够打个电话请假,好好养病。
原先还想把她轰出去,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事情还是有点太出生了。
他理了理自己的校服,热了两瓶牛奶,将准备好的面包放在餐桌上,并仔细叮嘱沈雨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柳秋妍。
见事无缺漏,他在门口处看了一眼还卧在沙发上小声喘息的柳秋妍,就打算去上学。
安若离如果一天没见到自己,那估计就要又哭又闹了。
就当他已经半只脚打算踏出家门的时候,柳秋妍因发烧还显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别走好不好。”
“你不用担心,你已经开始退烧了,接下来雨眠会照顾你的。”
话音刚落,卧室中就传来一阵门锁被转开的声音,沈雨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带着有些犯了错误后的小心谨慎的语气试探性的开口:“可是…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门。”
说完,她还试探性的扭头,看向躺在沙发上的柳秋妍。
两人都表现出来的很委屈,但实际上,这只是二人在早上互发消息决定好的计划而已。
沈雨眠暂时离开家中,柳秋妍借助生病让沈河留在她身边,开启甜蜜的二人世界。
至于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中两人的关系能进化到什么地步,沈雨眠就只能十指交叉握紧,默默祈祷了。
最终在沈雨眠的助攻下,沈河只能妥协,不仅在六高老师的诧异下以哥哥的身份帮助柳秋妍请假,自己还要编一个发烧的理由来找六班的老班请假。
虽然沈河知道无条件的信任他,但还是拍了一张水银体温计的照片给他。
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说明有些中低烧,班主任看都没看就批准了他的申请。
当然,那个体温计是沈河从柳秋妍身上拔下来的。
尽管沈河心里有着一万个不愿意,但一想到柳秋妍毕竟是呆在自家家门外感冒的,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照顾一下。
可是哪怕是这么想,一想到当初安若离眼中翻滚的炽热的情绪,沈河心中还是不免一颤,深怕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会让她误会。
沈雨眠大早上的就跑出家去,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回来,沈河就在家中既照顾床上的“病人”,又忙的准备午饭,打扫卫生。
生活好像就是这样,让沈河回想起来以前和柳秋妍一起度过的时光。
他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休闲安逸的生活了。
柳秋妍现在的情况其实不需要他担心,大概率是已经退烧了,有手有脚,身体健康,还很安静,不会有的没的就找沈河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且饿了还会自己吃东西,渴了会自己去倒水,完全不怕被养死。
有的时候实在是没事做,不想刷视频,不想去学习,沈河就会站在阳台,看着远方。
时而纂紧口袋中放着的白色玉坠,时而将银色的怀表取出,看着上面游走的指针。
这个怀表的走时简直是准的可怕,堪比最精密的电子仪器,而最特殊的那一轮时间刻度,早就在昨天走完了一圈。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原先花了好几天才走完一圈的刻度,今天居然仅仅过了半天就已经走了半圈多。
他坚信这个特殊的刻度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含义,就和上一次的周期终点,他跃下六高天台那样,有着重大的意义。
沈河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个怀表,看着它那个指着特殊刻度的时针走完一圈,但是按照他的估计,这个怀表上一次走完一圈,刚好是在昨天晚上。
如果再说的精确一点的话,应该就是柳秋妍来的那段时间。
这些巧合串联在一起,令沈河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同时也让他对这个怀表上特殊刻度下一次走完一周期,有了更浓郁的恐惧。
傍晚,沈雨眠推开家的门,看见此时差不多已经完全退烧的柳秋妍和坐在他旁边看书的沈河,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
计划应该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她只需要略施小计,柳秋妍就会在沈河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现在的沈河坐在沙发上其实并没有看书,而是紧紧的盯着怀表上的走时,死死的看着那缓慢移动的时针:它将要走完一个周期了。
怀着这样有些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的沈河,在沈雨眠推门而入的时候,都有些惊恐地看向门口。
好在回来的是沈雨眠,而不是沈雨眠碎片或者别的女人,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盯着表盘。
快了。
快转完一个周期了。
他的手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正如同虔诚的信徒等待着神迹的降临。
见沈河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沈雨眠转而对柳秋妍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随后将买回来的零食放到了餐桌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
终于,那个表盘上的时针走完了一个特殊的周期。
如果沈河的猜测没错的话,那么接下来将发生一件非常重大或者对沈河影响很深的事情。
在表盘走完一周期后,它的时针的时间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就呆呆的立在原地。
但是此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却让沈河过的无比煎熬。
他最期待,却又无比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个敲门声响起,将客厅中平静祥和的寂静打破。
沈河哪怕没有起身去开门,此时他也知道门外到底是谁,站着什么人。
以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都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的喉结滚动,颤抖的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