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破窗缝里挤进来，像一捧碎银洒在毯子上，把苏暖暖和雨萱的身影勾得模糊又柔软。风声在外面呜呜地叫，像个不甘寂寞的孩子，敲着破木板发出细碎的响动。苏暖暖靠着墙，手臂懒懒地搭在雨萱肩上，嘴里嚼着最后一块干粮，嚼得慢悠悠的，像在回味什么。雨萱窝在她怀里，毯子裹得严实，手指攥着裙角，低头盯着地上的影子发呆。
“暖暖，你说这仓库以前是干嘛用的？”雨萱突然抬头，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的草尖，带着点好奇。她瞥了眼角落堆着的破木箱，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像藏了什么秘密。
苏暖暖咽下干粮，歪了歪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哼了一声，笑得有点痞：“谁知道？没准是哪个倒霉蛋囤货的地方，结果没用上就跑了。”她顿了顿，凑到雨萱耳边，低声道，“不过你要是想探险，我陪你翻翻，看看能不能挖出点宝贝。”
雨萱被她逗得笑了下，推了她一把：“你老想着玩儿。”可眼底却闪过一丝兴趣。她坐直了身子，裹着毯子站起来，裙摆在腿边晃了晃，低声道：“那就看看吧，反正今晚也没啥事。”
苏暖暖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行啊，小妖精，你胆儿挺大嘛。”她走到角落，踢了踢一个木箱，灰尘扑扑地扬起来，呛得她皱了皱眉。她回头冲雨萱笑：“来，侠女给你开路，看看里面藏了啥。”
雨萱裹着毯子走过去，蹲下来，借着月光打量那个箱子。木头已经烂得发软，边角裂开一道缝，像被时间啃过。她伸手试着掀开盖子，可使不上劲，抬头冲苏暖暖撒娇：“暖暖，你来，我弄不开。”
苏暖暖笑得一脸得意，蹲下来，单手一用力，箱盖“吱呀”一声掀开了，露出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伸手翻了翻，掏出一块破布，又翻出一把生锈的剪刀，最后抓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她晃了晃，冲雨萱扬眉：“哟，看看这啥？日记本？”
雨萱眼睛一亮，凑过去接过来，拍了拍上面的灰，低声道：“真有人在这儿写日记？”她翻开第一页，纸张脆得像要碎，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炭笔写的。她借着月光眯眼读：“‘七月十三，天热得要命，货没卖出去，又赔了。’”她顿了顿，抬头看着苏暖暖，“好像是个小商贩写的。”
苏暖暖坐到她旁边，胳膊搭在她肩上，笑得有点坏：“接着念啊，没准还有啥八卦。”她顿了顿，低声道，“说不定写的是他偷看哪个姑娘洗澡，被揍了呢。”
雨萱瞪了她一眼，推了她一把：“你能不能正经点？”可嘴角却翘了翘，像被她逗乐了。她翻到下一页，低声念：“‘八月五号，听说外面打起来了，货全砸手里，跑都跑不掉。’”她声音低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暖暖，你说这人后来咋样了？”
苏暖暖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在她肩上敲了敲，低声道：“估计没跑掉吧。这庇护所以前乱得很，能留下的东西，多半是主人都不要了的。”她顿了顿，笑得有点苦，“不过这家伙运气比咱好，至少还有个箱子装东西，我连个破布都没留。”
雨萱听着，心里有点沉。她翻到后面几页，字迹更乱了，像写得匆忙：“‘九月十号，外面全是喊声，吃的东西没了，只能藏在这儿。’”她顿了顿，低声道，“暖暖，他藏在这儿，跟咱们一样。”
苏暖暖哼了一声，笑得有点痞：“那他可没我聪明，没找个小妖精陪着。”她顿了顿，凑到雨萱耳边，低声道，“不过你别念了，这玩意儿听着怪晦气的。咱翻点别的吧，没准有啥好玩的。”
雨萱点点头，把日记本放回箱子，伸手又翻了翻，掏出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是块干透的面包，硬得像石头。她愣了愣，抬头冲苏暖暖笑：“这算不算宝贝？”
苏暖暖扑哧一笑，接过来敲了敲，咔咔作响。她笑得眼睛弯弯：“宝贝个屁，这玩意儿能把牙崩了。”她顿了顿，凑到雨萱面前，低声道，“不过你要是饿了，我咬一口试试，给你探探路。”
雨萱被她逗得笑了，推了她一把：“你敢咬才怪。”她把面包放回去，靠着箱子坐下，低声道，“暖暖，你说这人会不会也像咱们这样，半夜躲在这儿想家？”
苏暖暖坐到她旁边，手臂搭在她肩上，低声道：“没准吧。不过他肯定没我开心，我有你呢。”她顿了顿，捏了捏雨萱的脸，“小妖精，别想这些糟心的事了，咱聊点开心的。”
雨萱点点头，靠在她怀里，低声道：“那你说吧，我想听。”她手指攥着裙角，月光照在她脸上，像一层薄纱，安静又好看。
苏暖暖歪了歪头，手指在她头发上绕了绕，低声道：“那我说个笑话吧。以前有个家伙，饿得不行，捡了块石头煮汤喝，结果煮着煮着把自己舌头烫了。”她顿了顿，笑得一脸坏，“你说傻不傻？”
雨萱扑哧一笑，推了她一把：“你这哪是笑话，分明是胡编。”可眼里的笑却藏不住，像春天的柳芽，嫩得让人心动。她顿了顿，低声道：“暖暖，你老这样逗我，我都忘了外面有多苦了。”
苏暖暖笑得温柔，搂住她，低声道：“那就对了，我就是你的大侠，专门哄你开心。”她顿了顿，低头看着雨萱，眼里闪着光，“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找到啥日记，都得让我先看，我怕你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雨萱心头一暖，点点头：“行，听你的。”她顿了顿，小声道，“不过你得给我讲个真的笑话，别老编这些。”她声音里带了点笑，像在跟她斗嘴。
苏暖暖笑得眼睛弯弯，低声道：“行，下次给你讲个侠女大战老鼠的故事，包你笑得肚子疼。”她顿了顿，从布袋里掏出一小块干粮，掰成两半，递给雨萱一半，“来，吃点，翻了半天别饿着。”
雨萱接过来，咬了一口，干粮硬得像石头，可她嚼得慢条斯理，像在品什么好东西。她低声道：“暖暖，你老给我吃的，自己呢？”她抬头看着苏暖暖，眼里有点担心。
“我？”苏暖暖笑得无所谓，咬了口干粮，“我皮糙肉厚，饿不死。你吃饱了就行，我看着你吃都饱了。”她顿了顿，凑到雨萱耳边，低声道，“不过你要是亲我一下，我还能再饱点。”
雨萱脸一烫，推了她一把：“你能不能正经点？”可嘴角的笑却压不下去。她靠在苏暖暖怀里，低声道：“暖暖，有你在，这破地方都像家了。”
苏暖暖搂住她，低声道：“那就多待几次，我陪你把这破仓库变成咱的小窝。”她顿了顿，捏了捏雨萱的手，“以后不管风多大，我都给你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