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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的容器得以焕发蓝色的光彩,它的全身涌动着神明的气息,它无眼,却以极度敏锐的感官睥睨着世间一切。
它承载的力量,是纯粹的混沌,它外溢的颜色,是深邃的幽蓝。而外溢的光焰无法承受如此威压,它在位面的极致压迫下褪色,溃灭,落于尘世,形成一条幽蓝的灼痕。
它侵蚀世界,它侵蚀位面,它或死或生,它或显或隐。
它或落于鲜血浇濯的祭坛,渴饮着人们的罪业之血,或落于烈芒灼耀的灯塔,踟蹰于人们的希望之光。
它是一道生死之证。
而这生死之门的钥匙,就算是神明,也无从掌控。
……
菲希诺呆立着,良久,洛可小姐才领着她们离开了研发区域。
一路上,两位女孩子盯着那张羊皮纸,一言不发。
直到——
洛可小姐先开口说话。
“两位,我有点事,就先走啦,一会儿请你们先去用餐区域吃晚饭,然后去原来的招待室休息就行了,后面会为你们安排正式的宿舍的。”
“对了,明天早上直接去采集区域待命就行了,那边会有人接应的。”
说罢,女仆小姐鞠了一躬,便也是走一边的小路离开了。
“洛可小姐,您辛苦啦。”菲希诺向尽心尽力带她们参观了一天的洛可小姐道了别。
原本死寂的气氛也在这一刻被打破,剩下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实主要是菲希诺在安慰着还在生闷气的茵菲诺姐姐。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来到了用餐的区域。
说是用餐区域,其实更像是一条小吃街。形式上嘛,也不像小吃街那样随意,用餐的正式区域是区室化的,在街边的小吃摊买完吃食后,要到专门的用餐区域就餐,这样区室化管理的就餐区域总共有两三个不等,人类和血民是混用的,没有单独区分开来。这样一来,还方便垃圾的集中处理,而不会出现扔得街面到处都是垃圾的情况。
这不,两位女孩子就来到了标识着“novel”的区域,看样子是什么研究产物的试点摊位之类的,两人分别买了一些蛋糕面包饮料还有一些肉类的主食,来到这个区域的就餐区域,就坐后就开始享用起来。
“这个好好吃哦。”
“嗯嗯,和‘洛可耐尔’是一样的感觉呢。”
两位也是不吝啬自己对食物的称赞,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聊起天来。
“话说,这就是那两位蔷薇使者的研究产物嘛?”
“有可能。”
相比于外界或多或少有一些工厂特有的粉尘,这里的空气相当清新,一看原来是天花板上运转着一个小型符阵,看样子是起着空气净化和调节室温的作用。而在天花板下,偌大的餐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桌椅,环顾四周,座无虚席,工作了一天的人们有的趴在桌子上小憩,有的在和同伴唠着嗑,有的在埋头干饭,不管是人类还是血民,大家都真正做到了友好相处,有说有笑地享受着闲暇时光,然后再为了共同的目标凝成一股绳去奋斗,不曾有你追我赶,抑或是恶性竞争。
自然,两位女孩子也很享受这种懒散的氛围,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研制出的巴菲和提拉米苏,又切下一块牛排互相投喂,汁水和碎沫时不时沾在嘴角,看起来滑稽极了。
“咱还要。”
菲希诺很享受被别人投喂的感觉,所以她继续索取着。而茵菲诺姐姐也是不断满足着她,直到一口冰激凌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吃下之时,突然,一声暴喝从门口某位男性的口中发出,一时间怔住了在场的众人,也使得小匙子上的冰激凌蛋糕借着震动的余波“啪嗒”一声落在了桌上,惹得某只银发蠢萝莉这就要上口去舔。
“不可以,脏死了!”
“嘤!好……好的喵。”某只银发萝莉的呆毛也是不负众望地垂了下来。
然后,两位女孩子,还有餐厅里的众人都朝声音的源头望过去。
只见那是一位模样清秀的青年形象,手里还捏着一柄森黑的权杖,发型很恣意,一头黑色散发彰显着放荡不羁。
下面就有人议论起来了。
“你们看,那人没有戴着白蔷薇纹章。”
“这么说,他不是我们白蔷薇工厂的人咯。”
“那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快去通知蔷薇使者!”
其实,在场就有一位蔷薇使者,“诗人”正切着牛排,手里还衔着半满的红酒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那男人的方向。
只听那一声暴喝后,那青年不断地喘着粗气。
待他恢复后,便也是伸出一只手指,咬牙切齿地来回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你们这一群混蛋!”
“你踏马骂谁呢!没教养的东西!”
“卫兵呢,赶他出去!”
“无妨,大家安静下来,让他说。”
见是“诗人”发话,大家也不再言语,不理会这个发疯的男人,各做各的去了。
“茵菲诺姐姐,你怎么看?”
“我边吃边看。多半是来闹事的。”茵菲诺对这种事情还是很厌恶的,特别是在她用餐的时候,真的很扰人兴致。
听见有位面善的好人默许了他的行为,他也是继续讲起来。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身为血民的尊严?身为血民,却与人类谋共存?还要把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全部推翻?我让你们吃这些祸种的妖物!”
说着,他大步向前,端起一个盘子就往地上狠狠砸去,顿时蛋糕碎沫飞溅,那地面也被他的强大力道砸出一个深坑。
“人类只是我们血民的食物,永远没有和我们坐上一桌的可能!同胞们,给我清醒起来啊,离开这个践踏你们高贵灵魂的祸地!”
他额头和手腕上青筋暴起,声音也越发歇斯底里,甚至还带上了哭腔,他不明白,这个丧尽天良的工厂到底是用何种妖言蛊惑了这群愚民,让他们这般死不悔改。
“给我清醒过来啊!血域是属于血民的,不属于人类!人类只是食物!”
“你们怎么这般糊涂呢!老天呐,恳请您救救这帮愚民吧。”
无人回应。
“你……说完了?”
“诗人”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折扇,步态翩翩地来到那痛哭流涕的血民跟前。
“说完了。”
“说完了请给我滚。”
“没想到您也?”
“不经允许闯入私人区域,恶意损坏他人财物,还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这笔账该和你好好算算了。”
“诗人”扇里藏笑,他的语气一直很平淡。
“愚民。”
……
“诗音缚。”
“诗人”闭上双眼,心里默念,起手运起花扇,霎时间一道音浪化作隐形的锁链将那男人五花大绑起来,尤其是堵住了他那张脏嘴。那男人顿时手脚失衡,以腹抢地,摔了个狗吃屎。
“拖出去,扔掉。”
“是,‘诗人’大人。”
“要叫先生哦。”
“是,‘诗人’先生。”
“不错不错。”
“诗人”满意地笑笑,转过头准备返回自己的座位。
可谓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哇。
可是,这位深藏不露的先生突然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你好呀,小家伙。”
“诶诶,是找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