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某位躲藏在战场附近窥视的白瞳少女,也就是我们的茵菲诺小姐,见此一边倒的局面,也是终于躲不住了,她呆呆地望着战场的那一角,手上还提着那个装满蛋糕的小袋子。她时刻牢记着某只银发萝莉的叮嘱——帮她保持清醒,可是,怎么她竟然会战败?
茵菲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该做些什么,只是摇晃着另一只无所适从的双手,然后看着距离束缚着银发萝莉的石板越来越近的怪物干着急。
另一边,一只绝美银发萝莉的手脚被四柄玄黑碎剑固定,就这么紧贴在冰冷的石板上,被迫和逐渐逼近的怪物对视。登时,恐惧感传导至每一根神经,她那完全发红的曈眸也随之挤出泪珠。
“你不要……不要过来!”萝莉发颤的哭腔好不让人心疼。
随着强行支起的架子瓦解殆尽,她的脑海里不停翻涌起来到血域后发生的零零总总,委屈主宰了所有的情感。
此时,被俘的不是菲希诺,而是一位莫名翻涌起强烈情感的月光血族,“她”知道,“她”被另一位月光血族束缚住了,想尽办法逃脱,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内心不断袭来的强烈情绪冲击,以至于“她”竟然会落下泪来。
“她”再也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强烈精神冲击,决定暂时将身体还给菲希诺。
“诶诶诶?这是怎么回事?嘶……好疼。”
银发萝莉的蓝宝石双眸快要因为疼痛眯成一条缝,而那细缝下的瞳孔满是惊惧,怪物离她的距离已经只有一尺之遥。
她来回在石板上摇晃着脑袋,只能看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某种黑雾淹没,让她丧失知觉,以及深埋黑雾中央的碎剑依然紧紧地刻进她细嫩的肌肤,因斩月魔法的作用,她的伤口始终无法愈合,任凭金属锐物割裂开皮肉,任凭疼痛一刻不停地传导至疲惫不堪的大脑。
过度疼痛使她的全身冷汗直冒,浸透了轻薄的衣裙,稚嫩的小胸脯上下起伏明显且剧烈,小嘴也在不断哈着热气,发出一阵阵的娇息。
“呜。”她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好……难……受。”
手边的幽冰月翼也因为能量供给不足而早早地消散于空间中,象征着幽蓝的光焰已经彻底燃尽,剩下一只任人宰割的负伤绝美萝莉。
怪物可不管那么多,它知道,自己艰苦的捕猎成功了,接下来就是享受战果的时候。就这样,高达五米的怪物继续接近着这只米四米五的残翼天使,直到能听到后者惴惴不安的心跳之时——
怪物停下了笨重的脚步,流着石油的双眼也就此紧闭,随后,它的身体自中线被分向两旁,而在那其中的,正是那个疯癫的女人——菲洛尔!
栗发少女依然身着那袭陈旧的骑士装,一只白皙的素手上正承托着那根自血月而来的粗大血管,还在她的手上不断蠕动着吐出那恶心的血块。
当着菲希诺的面,她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采撷了其中一块,随后一脸享受地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而那枚血块化成的能量,经过菲洛尔的身体发出的数十条黑色枝蔓,传递到怪物的每一寸身体组织。
原来,那只怪物的心脏,就是菲洛尔!
菲洛尔疯狂扭曲的神态依然传神地镌刻在她的脸上,而她的身体就像恶心黏稠的蠕虫躯体一般,将她的头颅逐渐地,逐渐地,送到虚弱的银发萝莉面前。
而那张俏丽的脸,亦从中线裂开,分明是一张骇人的大口!
“啊!”
……
时间往回退些。
茵菲诺深知,单靠现在的菲希诺已经回天乏术,她必须要做些什么,绝不能让那个可怖的怪物就这样把可爱的菲希诺吞噬!
可是,要做些什么呢?那么大的怪物,兽化去战斗的话,先不说不敌了,还没开战就要被地域禁制折磨到半死了。这个方法肯定行不通。
茵菲诺小姐一边飞速思考着,一边匀出一部分去观察怪物的动向。
咦,它怎么停下了。没有余裕去思考这一多余的问题,她继续在脑海中搜罗着一切可用的信息,以及吸纳环境中不断变化的新信息。
不经意间,她瞥到了那一轮横卧天穹的血月和其下与怪物连接的诡异管道。而她的脑海中正好过到了怪物初现使用手爪突袭的那一幕,理论上来说,就算菲希诺将她推开一定距离,由于身体受到惊吓的突发性僵直,虽说不会是致命伤,她至少会因受到波及而受伤。可是,她明明感受到了手爪上蕴含的能量穿透了她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除非——
除非,她潜意识上,控制了手爪的能量。
手爪?血月?……嗯,血蛹?
或许可以一试。
……
待到那张血盆大口即将接触菲希诺的一刹那,它突然停在后者的颊边不再向前深入,任由涎水滴落到石板上。
仔细看那天穹,多了另一根粗壮得多的血管,将连接着怪物身体的那根血管中的内容物悉数抢走,而那新生血管的另一彼端即是屏息凝神的茵菲诺小姐。
白瞳少女任凭污龊的血块化为能量没于体表,神奇的是,无论吸纳多少,她都没有发生类似菲洛尔的异变。
她很庆幸此法能奏效,她很庆幸能由她来拯救一次那只银发萝莉。
菲洛尔,你是第四血蛹对吧,那如果我是凌驾于你的第二血蛹呢?哼哼。
她开始悦纳这个身份,如果这个身份能破此乱局的话,无论怎样,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变成怪物的觉悟。
她开始观察因为她的介入造成的战局变化。
只见,菲洛尔可怖的裂脸重新合上,退回了怪物的躯体中,随即,怪物石油般的眼睛再次苏生,仅第一秒,它便瞄准了废墟间的茵菲诺。
茵菲诺也不再躲藏,她带着新生强者的姿态巍然直立于空旷的乱野,染灰的白瞳中直直迸发出晶亮的锐利目光,狠狠地插在来势汹汹的怪物上。
而站在最高的废墟塔尖的某只小黑狗,也不再观战,急速赶赴了战场,奔跑的步伐还夹杂着些许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