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濯灌造虚物,
幻形自诱七色流。
——
她降临于空无界,
提灯,驻足,迷其途,
少女回首,掩面泣。
——
彩带环身,织其衣,
业障锢体,凝其翼。
少女立身断垣间,
血泪挥洒饮长剑,
新草没身破尖碑。
——
天神嗔笑,
众生匍匐。
少女旦夕畏神威,
固步自封隳新志。
——
生灵难哺,
神言戏戏。
但教万民吟嘲哳,
月轮映血照死城。
——
其懦不争,
残阳不照。
风起青岚满哀怀,
而今衣袂染罪章。
——
鸿鹄一笑饮旧血,
残翼一折知新命。
其将还魂归故里?
身消玉殒猩红间。
——
业消身殁轻尘骨,
蝶生蛹落绽彩翼。
敢教昏神卧颈项,
辉光万顷彻异域。
——血域I*曲之《无题》
这个混乱的地域,我无时不刻都在用那颗混乱的心去关照。
哈哈,说来也真可笑。
我这可笑的造物,配上这虚华的宫殿,还有我身下的这盘绕着血藤的猩红王座,可笑地将我的形体束缚,将我的精神碾碎。
哦,有一点说错了,一开始我并没有精神,只是个空壳。
太遗憾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填满我这个空壳,明明我默许了可以填入任何精神实体的。想来还真是悲惨呢,我的童年什么的,呵呵,明明永远都是这般模样不会有任何改变了,哪来的什么年不年龄的。无论隔上多少个血域年,镜中的自己依然不会改变。
无聊的话题,是吧,莉莉丝,你这家伙还真是让我感到无比的讨厌啊。
无论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不对,现在莫非有数百年,哦我的天啊,你竟然在这副讨厌的躯壳里苟活了数百年?
真是一点都不像样子呢,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像话呢,我看着你真的好想笑,哈哈哈哈。
你干嘛不杀了自己?在这个万花筒般无止境的迷宫里,你究竟跑了多久。
停止你的伪善吧,恶心的家伙,瞧瞧你现在,为了你那个所谓的目标,你毁了多少家庭,你的手上又染了多少鲜血?在瞧瞧你眼前的餐盘上,不正好躺着你口口声声说要拯救的人吗?啊哈哈哈哈哈。
你一边啜饮着它们的鲜血,一边残杀自己的同胞,一边又高举反叛大旗,一边又屈身低声下气。
莉莉丝,呐,莉莉丝,你在听我说话吗?
又有你的孩子们被杀掉了哦,它们死得好凄惨哇,肠子都掉出来了诶。
呐,你到底在坚持些什么,难道说你已经可以直面神光了吗?你做得到吗?就凭你现在这个姿态?哦不对,你是在向往祂们吧?哦,我可怜的缺爱人偶哟。嘻嘻,嘻嘻嘻……
“我是血域I的女王,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顿时,恐怖的威压在王座边炸开,向房间的四周轰散开去,血色的交叉锋刃好似要将一切切碎,包括门口某位前来复命的便宜手下,差点就被细细切成臊子。
奢华的血色衣裙镀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边,金发赤瞳的少女赤足踩着血藤盘绕的妖异黑高跟,眼瞳中满是怒色,她獠牙外露,不断喘息着,怒目从未离开血色的红毯上碎裂的玻璃残片,那是她刚打碎的映着她各个身体部分的镜子。
奇怪的是,那玻璃残片的断口上不断有血珠沁出,然后就这样流进红毯中,仿佛是红毯自发地在啜饮,就和血域的地面也会自发吸收死去的血民残躯一样。
少女不自觉地后撤了一步跌坐在地上,手中仍然死死攥着那柄龟裂的权杖。她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小口小口喘息着。
真是可爱呢,这里有一个更加可爱的问题——
苹果的红色和鲜血的红色,哪个更加惹眼,更加美味呢?
嘻嘻,不妨亲手拿起银刃去试试看吧。
……
她是一朵幼嫩的娇花,为何会被推向这一傀儡王座,真是惹人怜惜。
无论如何,镜子切得再碎,它也只是变得更碎而已。
这镜中无聊的故事,首先有个无聊的开头。
我第一次睁眼的时候,身边全是奇怪的肉块,我的身下也是被铺了一层黏黏滑滑的肉垫,还在分泌着恶心的黏液。
然后我听到了一段对话,我竟然能全部理解。
“你的技术还是这么不熟练。”
“没办法啦,不过咱俩有的是时间玩,不是吗?”
“倒也是。”
“对了,你的上一个【作品】怎么样了?”
“感觉已经失败了吧,就没太在意了。”
按理来说,对于刚出生的人类或者血民婴孩,我怎么可能听得懂,我应该在哇哇大哭渴求着亲人的怀抱才对呀。
再用自己的眼睛瞧着这具无衣的裸.身,这羊脂玉般的嫩滑肌肤,这美轮美奂的身体比例,这恰到好处的肌肉分布,这粉雕玉琢的精致脸蛋,简直是天神亲笔勾勒的造物一般。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婴孩刚出生便是这副成熟姿态,我可以驾驭各种立卧姿势,收力卸力,在我的新生脑海却如烙印般清晰。
而后的下一秒,我又感知到了什么——
有一股热切的能量在我的躯体中不断流转着,我深切地知道,只要我想,一定能运用自如。
于是,我将它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就像是本能一般。
身下的肉垫还有疑似我的兄弟姐妹的肉块都被我唤出的血焰焚烧至灰。
同样循声而来的,还有样貌俊俏的一男一女,那男的,见到这一片血的火海,竟然激动到流下热泪,然后便是把我箍在他厚实的怀里。
他莫非是,我的父亲?那女的,是我的母亲?我时常想。可是,他还是她都与我分毫不像。
那男人很没有边界感,明明我身上不着寸缕,仍然就这么扑上来,嘴里还不断吐露着那些奇怪的字眼。
“这孩子长得真好看,继承了我的力量就是不一样,不用教就会使用力量了。”
“你不是说失败了吗?”
“总之,结果是成功的,过程咱们就暂且不论了哈。”
“按照原计划,你懂的。”
那女人看着这一幕也是有点看不下去了,她没好气地在男人背上重拍一下。
“别再演你那父女情长了。”她甩了个颜色给那男人,“大家的【作品】都已经投放下去了,你也快点。”
我挺讨厌“父亲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