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枪浑身都用桃木制成,做工极其精美,枪身上还刻着复杂变换的咒文。
现在,咒文的凹陷中充斥着金色的细流,那是属于我的力量。
这柄枪看上去不像是一把玩具枪,倒像是某位木雕大师的作品。
我端起枪,看向它的瞄准镜。瞄准镜里没有玻璃片,但这个瞄准镜真的能放大视野中的东西,应该是这柄枪附带的某种法术。
虽然大部分的触手都在阻击陈高人,但因为青面本身的体型巨大,祂仍能够空出来许多触手攻击我。
三条触手同时袭来,强有力得卷起旋风。
我慌张地举起枪,不假思索地扣下扳机。
同时,陈高人脚踏一根袭来的触手,空中二次跃起向我这里赶来。
我的黑白两气顺着枪膛迸发而出,枪身上的花纹剧烈闪烁,仿佛在为破境的子弹赋能。
巨大的动能反作用在我身上,我瞬间被震倒在了地上。
当我在起身望去时,那三条触手早已不见踪影,而是化成了空中的一片片碎肉。
粉碎直接延伸到青面本体,那两处触手的接口直喷血液。
碎肉从空中坠落,形成了一片血雨。
我沐浴在这片血雨中,捂上了鼻子。
恶臭……
“我这么强的吗?这不是狙击枪,是炮吧!”我捏着鼻子说。
此时陈高人已经站在了我身前,看来他原本是想要来救场的,但也没想到我居然一枪就把三条触手都轰碎了。
“看来是楚白璞给你的护身符和你自己产生了反应 这应该是护身符本身就有的作用”
“哦,原来是这样嘛,我还以为我真的很强呢。”
“不过你也的确不弱 如果体内能量不足的话 也是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的 就像是催化剂只会加快反应速率 但不会增加反应物”
“这种话不应该是诸葛恋奴说的吗?你也要学理科啊?”
“我们道法分院可没有文理之分”
又是一大片触手袭来。这一次陈高人连头都没有回,背着身就将所有触手切开了。
恐怖如斯,强如怪物……
青面忽然停止了攻击,因为祂攻击到现在,连我们两人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
神怎么可能只用触手进行物理攻击?
我忽然感觉地面变暗了许多,然后变得越来越暗“”
陈高人突然拉起我的领子,带着我闪到了一旁。
就在我们原来待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通天的金杖,将地面砸凹陷了几米。
那柄金杖从天而降,上方是旋转着的像是密码锁的结构,每一面上都刻着不同的经文。
陈高人又拉我起身,我随着她快速奔跑。
我们每跑过一点,身后的金杖就重砸下身后,但凡晚半秒就会粉身碎骨。
这样跑下去肯定不是办法,陈高人体力或许够用,但像我这种体测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满分的人肯定不够用。
陈高人甩了一下手上的桃木剑,剑身上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痕。
随后那道裂痕向四周延伸,直至使木剑的每一寸都被裂痕覆盖。
之后,木剑表面的木质在一瞬间脱离,露出了内部的剑芯。
那是一柄用铜钱和红绳捆成的铜钱剑,但是看起来极不牢固,根本不像是能够战斗用的家伙。
陈高人又一甩手,将我甩飞了出去。
她高举右手,将铜钱剑举过头顶,直指坠落下来的金杖。
铜剑与金杖底部接触的一瞬间,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了整片空间,我不禁捂上了耳朵。
然后,巨大的裂纹从金杖底部向上蔓延,直至汇聚在金杖的顶部。
整根金杖裂开,像是一栋摩天大楼倒塌而下。
倒下的金杖溅起了大量的尘土,弥漫在空中。
不过只有半根金杖倒了下来,另外半根被陈高人抓在手里。
陈高人挥动左手,将那半根金杖重重地向青面砸去。
金杖恰好砸在了青面的面具顶端,构成了一座桥梁。
陈高人用力的将右手的铜钱剑扔出去,扎在了金杖上,然后瞬间闪到铜钱剑扎的位置,将铜钱剑又拔了出来。
循环往复,陈高人与青面的距离迅速变短,裁决的钟声已经敲响。
青面再次用各处的触手攻击,但这次陈高人是一鼓作气,丝毫没有被触手的阻击拖慢速度。
仅仅10秒钟,陈高人就已经到达了青面的巨大面具前,从金杖上高高跳起,双手持握铜钱剑,向下劈去。
再用触手阻挡已经来不及了,铜钱剑直接与面具接触,面具瞬间四分五裂。
但在面具的下方,又是一层新的面具。
再斩开,还有一层。
面具就这么层层叠叠的,不知道多久才能够攻击到到核心部分。
但是陈高人的动能已经耗尽了,她从空中跌落而下,吃力地斩击着袭来的触手。
“李——蓬——莱——!”
陈高人在空中嘶吼地大喊,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半蹲身形,由于青面的高度,我几乎是跪在地上。
左手靠在半跪的左腿上,右手极度弯曲向下,整个头歪过来瞄准。
在瞄准镜的中心处,正是剩余面具的中心。
理论上讲,狙击需要考虑风速、距离之类的问题。不过我这也不是普通的狙击枪,我这可是有法力加持的狙击枪!
扣下扳机,会有黑白两种能量的子弹破膛而出。其本身并没有实体,仅仅只是凝聚到极致的能量态。
子弹在空中划过了一段距离,就像是引爆炸弹时燃烧引线的时间一样。
青面面具在一瞬间扭曲变形,然后炸裂开来,下方的面具又炸裂开,再一次,又一次。
所有剩余的面具全部炸裂,露出了面具下方跳动的猩红心脏。
心脏的表面上密布青色或红色的血管,最粗的一根甚至可以在里面建一座篮球场。
我的子弹没能伤害到那颗心脏,青面仍然没有被打败。
陈高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触手一拥而上,挤压着地面。
刚才的一枪将我的右手震得毫无知觉,我整个右半边的身体都毫无力气,不可能再开一枪了。
又要死了,才几天呀,我都要死多少回了?
这一次,陈高人生死未卜,不可能再来救我了,那谁还能来救我们?
王饿吗?上次她确实来了,但这次我不敢笃定。
诸葛恋奴吗?但他能打得过这家伙吗?陈高人不是曾经说过她是最强的吗?
千万根触手朝我袭来,仿佛要将我四分五裂。
……
楚朴靠着墙坐下,右手紧紧捂着左肩,他的左臂已经被砍断了。
那团肉球伸出的触手犹如尖刀般锋利,客厅里面的桌椅板凳全部被切得四分五裂。
此时,卧室里的那三个家伙还没有醒来,可能是青面使用的某种精神法术。
要不是楚朴有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那么他早就已经晕厥,然后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他向整片天空祈求,但不是祈求自己能活着,而是祈求某人能够保护好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
回应他的,只有他手上沾满鲜血的刀。
他再次站起身,摇晃着向着肉球刺去。
他的视线几乎完全被剥夺,无法看到攻击而来的触手,这次攻击几乎就是自杀式的。
一根触手笔直地对准他的脑袋,直刺而来。
这一击,他无法闪避。
“我愚蠢的弟弟哦,你什么时候能够独当一面呢?”
楚白璞单手伸出,掌中浮现一片法阵,接下了这次攻击。
楚朴脚一拌,跌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武器被甩向一边。
“这么不小心?差点刺到你姐了!”
与此同时,诸葛恋奴从沙发的碎片后闪出,手中一柄长刀,直劈向那团恶心的肉球。
“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你是谁?我可是最强魔法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