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
泽诺斯侧过脸，将手中的浴巾往前递去。
"......"
赵研曦这才如梦初醒，脸颊瞬间烧得通红。
她内心涌起强烈的羞耻感，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复杂的纠结。
明明自己是个男生，被同性看到身体又怎么样呢，反应太大的话会不会太过于女性化了？
可转念一想，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女生啊，要是表现得太过随意，被当成变态怎么办...
"嗯，谢谢。"
她强作镇定地接过浴巾，遮掩住了自己的身体，颤抖着语气开口道："你可以出去了。"
“......”
出乎泽诺斯意料的是，对方的反应居然异常平静。
等浴室门重新关上，赵研曦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自从那个夜晚后，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面对未来的准备。
但真正适应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
镜中的少女肌肤上还挂着水珠，湿发贴在肩头，让任何人看见都会心生怜爱，包括赵研曦自己。
这具身体已经越来越像真正的女生了。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像是个怪物。
有了女性的生理，却有男性的心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的性格会不会也会有所变化呢？
赵研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
半小时后，医务室内，温暖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一地。
"泽诺斯同学，每个人形雌性仆从都有这样的生理特征，所以需要主人格外地细心照料。"
身着素白修女服的女子轻声指导着，她的掌心泛起柔和的圣光，轻轻覆盖在病床上端坐的少女的小腹上。
"像这样，将圣光之力凝聚在掌心..."
"切记力度要轻。"
泽诺斯站在一旁，目光专注而认真。
赵研曦别过脸去，耳尖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虽然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不得不承认，对方这样做的时候，腹部的绞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记住这个手法，每个月都要这样做喔。"
"明白了。"
"好了，已经不痛了..."
赵研曦低着头小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想到要让泽诺斯帮自己按摩腹部的场景，她的脸颊又烧了起来。
心里默默祈祷这种折磨人的生理期别再来了，那种疼痛实在太难受了。
"要...多喝...热水。"
两人刚走出医务室，泽诺斯便像个老妈子开始嘱咐起来。
赵研曦人麻了，正欲开口吐槽，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拦在了其面前。
来人穿着剪裁利落的墨绿色制服，布料上暗纹在廊灯下泛着冷光。他有着与泽诺斯近乎复刻的骨相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线，只是那双棕色眼眸里没有泽诺斯惯有的冷静，反而翻涌着近乎狂乱的炽热。
男人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泽诺斯，嘴角先是绷紧成一道冷硬的线，随即又缓缓勾起，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哦，我亲爱的哥哥。”
他开口时声音带着狂邪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挑。
“你什么时候学会怜香惜玉了？”
话音未落，男人的视线终于从泽诺斯身上移开，落在旁边的赵研曦身上。那双棕色眼眸像淬了毒的匕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随即眉峰微挑，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露出半截森白的虎牙：“这位就是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雌性仆从？”
赵研曦很反感对方的这种眼神，但她也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一个重大的信息。
眼前的这位长得很泽诺斯相近的男人，居然是.......
泽诺斯的瞳孔突然放大，似乎对这人的出现感到非常意外。
不过，下一秒，当看见对方身上的制服时，他的脸色出现了些许的沉重。
“亲爱的哥哥。”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华顿学院吗？”
男人的声音裹着笑，却像毒蛇吐信般阴冷，他向前逼近一步，制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语调故意被拖长：“因为我要站在你的对立面，碾碎霍华德家族那骨子里的高傲。让那个该死的女人不痛快 ——就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
“维希特！不许... 侮辱... 母亲。”
泽诺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平日无波的眼眸里翻涌着罕见的怒火。
“哈哈哈！”
维希特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大笑，他伸手拍了拍泽诺斯的肩膀，讽刺道：“哥哥，你都差点被她害死了，现在居然还护着她？好吧，你真是伟大。”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皮靴在石板上划出尖锐的声响。
在逼近赵研曦时，男人突然附身而下，那双棕色眼眸里的狂邪褪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打量猎物般的兴趣。
他的手轻轻抬起，指尖即将触到少女白皙的下巴。
“啪！！！！！”
清脆的巴掌声猛地炸开，赵研曦的手掌还停在半空，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维希特的脸颊上迅速浮现的红印，他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慢慢咧开嘴，微微舔了舔被扇得发麻的唇角。
周围路过的学生们惊呼声四起，纷纷停下脚步，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
“几年不见，你变得开明了不少嘛，连身边的仆从都如此有个性。”
维希特看着泽诺斯，背对着走廊里围观的人群，他侧过脸，棕色眼眸扫过渐渐聚拢的学生，闪过一丝嫌弃：“这里人太多，吵得慌，我们换个地方叙叙旧，用我们兄弟间的老方式。”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朝螺旋楼梯走去，临走前，他特意放慢脚步，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气得攥紧拳头的赵研曦，那眼神像毒蛇吐信般滑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泽诺斯冷眼看着维希特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他刚迈开步，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泽诺斯，可以问你个…… 有点冒犯的问题吗？”
赵研曦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周围人听见。
“？”
泽诺斯回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他是你的亲弟弟吗？”
“..........”
泽诺斯沉默了片刻，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随后化作一声带有哀伤意味的叹息： “是的，但他，以前，不是，这样。”
“抱歉，是我失礼了。不过，你真的要和他去叙旧？”
赵研曦皱紧眉，看着楼梯口那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从刚才两人的互动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很好。
泽诺斯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甩开少女的手时动作很轻：“你..回去..休息。”
说完后，他便转身走进楼梯间，
看着两人先后消失的方向，赵研曦站在原地没动。
方才维希特眼中那股毫不掩饰的恶意，还有泽诺斯欲言又止的哀伤，还有那所谓的兄弟叙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有什么猫腻。
少女咬了咬下唇，不顾小腹还在隐隐作痛，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