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的校园静悄悄的,没什么学生走动。
赵研曦远远跟着泽诺斯和维希特,一路溜达到一间阶梯教室,这教室中央有个宽敞的舞台,而那两人正针锋相对般地站在上面。
她像只警惕的小猫,蹑手蹑脚地躲到舞台侧边的黑色三角钢琴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朝台上望去。
“在军队待的那段日子,过得挺苦吧?我真是搞不懂,你干嘛总是护着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是把你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人罢了!”
维希特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将黑色外套扯下来扔在地上,里面的黑色衬衣紧紧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他弯腰解开绑在小腿和手腕上的铁块,动作间能看到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疤痕。
“哐当.....”
铁块被扔在舞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泽诺斯站在舞台中央,一头黑发被从窗口吹进来的风撩得乱飘,脸色比平时更显冰冷。他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维希特,眼神里似乎藏着复杂的情绪。
“你看你这副闷葫芦的样子,也怪不得总被她欺负。”
维希特冷笑了一声,忽然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身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黑龙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剑柄上雕刻着紫色的玫瑰,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来,让我好好瞧瞧,退出军队以后,你的实力到底有没有退步!”
他挥舞了一下长剑,发出破空的声响。
赵研曦躲在钢琴后面,屏住呼吸,看着舞台上气氛越来越紧张的两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她不知道这兄弟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看这架势,恐怕一场打斗是免不了了。
“你,误会了,母亲。”
泽诺斯垂下眼眸,试图辩解。
“误会?哈哈哈,难道你心脏处的疤痕是假的吗?要不是那个混蛋女人见死不救,你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她没有……”
“亲爱的哥哥,不要再为她辩解了。我知道她给了你许多补偿,但有些事是不能忘记的,你的善良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维希特脸上的笑容已然变成了阴沉,他突然逼近一步,棕色眼眸里翻涌着狂乱的火焰:“就像是现在,决斗已经开始了,你却还没有拔出武器!”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翻转,剑身划过空气的嘶鸣声如此清晰,黑龙纹长剑带着破风锐响刺向泽诺斯心口。
躲在一旁的赵研曦见状连忙捂住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天哪,这.....这真是亲兄弟吗?
泽诺斯瞳孔骤缩,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反应。
他的脚尖点地向后急退,长靴在地毯上擦出刺耳声响,剑锋贴着他锁骨划过,将金色制服割开道细长口子。
碎布片还未落地,维希特已如影随形欺近,变刺为砍,剑刃直劈对方的肩膀处。
"哐当 !!!!"
一声巨响震得阶梯教室的窗户嗡嗡作响,泽诺斯不知何时已拔出腰间的武器,两柄长剑在半空撞出串串火星。
兄弟俩的影子在舞台背景墙上剧烈晃动,维希特每一剑都带着疯狂的狠戾,剑风刮得周围幕布猎猎作响,而泽诺斯更多是防御,棕色眼眸里除了痛楚,还有种近乎悲悯的挣扎。
"还不还手?"
维希特咬牙切齿,语气中甚至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你想让我像宰猪一样把你钉在这儿吗!" 他猛地变招,手腕翻转间长剑划出刁钻的弧线,直取泽诺斯下盘。
泽诺斯往后闪躲,却被维希特一脚踹中胸口。
"咳!"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舞台边缘的立柱上,喉头涌上腥甜。
赵研曦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
为什么泽诺斯不还手?
看对方的攻势,可没有把对手当作兄弟的感觉。
维希特趁机欺近,剑尖抵住对方的咽喉。
“看来,脱离了军队后,安逸的生活已经使你变成了温顺的绵羊。”
说出这句话嘲讽的时候,他并不开心,心中反而有种莫名的烦躁。
突然,泽诺斯眼神一凛。
他放弃格挡,空着的左手闪电般探出,死死扣住维希特持剑的手腕。
两人重心猛地偏移,维希特没料到他会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被拽得向前踉跄。两柄剑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兄弟俩面对面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她....并没有,见死不救,而是,被骗了。”
泽诺斯喘着气,声音沙哑地开口道。
“那位高傲的贵妇不是挺聪明吗?也会被骗?”
维希特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很快又扯出冷笑。
“维希特,我们得谈谈。”
泽诺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
“谈什么?”
“你可怜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我还得谢谢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把我赶出去,我哪有今天?”
维希特突然露出了笑容,只不过眼神中的冰冷却未褪去。
“........”
泽诺斯愣了一下,就这么一瞬间的分神,维希特趁机猛地挣脱开。
两人刚刚分开,还没缓过神来,那位黑影再次逼近。
维希特一拳狠狠砸在泽诺斯的脸上,接着顺势把人按在地上,双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难受吗?”
黑衣男子俯下身,赤红的眼睛盯着泽诺斯痛苦的脸,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曾经,在你享受鲜花与掌声的时候,某个在街边流浪的男孩可是要比你难受百倍啊。”
“............”
弟弟的话像把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泽诺斯的心口,他看着对方赤红的双眼,最终选择了放弃抵抗。
“那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连我们受过的苦都忘了吗!”
看着对方不说话,维希特掐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
泽诺斯的脸渐渐变得涨红,意识开始模糊。
他本想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直到眼角余光瞥见舞台阴影里那个娇小的身影,心猛然一沉。
赵研曦正猫着腰往前走,比她还高的法杖在手里晃悠。
泽诺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疼痛和疲惫瞬间被担忧取代。
他想开口让她快走,喉咙却被掐得发不出声,只能用尽全力朝她使眼色,眼眸里的焦急几乎要溢出来。
赵研曦对上他的目光,愣了一下,随即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
她赶紧把手指竖在嘴唇上做噤声手势,又指了指维希特的后背,暗示对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