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诺斯的心脏猛地一跳，所有的焦虑和担忧在这一刻似乎终于能够宣泄出去了。
他急切地冲了过去，只想立刻确认对方是否安好。
然而，就在伸出手准备抱住对方时，那个女生突然转过身来。
“阿特，我找到你的东西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鲜艳的小丑红鼻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没错，那人正是琳娜。
“太好了，琳娜，正好我想送的人正好在今天过来了，真是缘分啊。”
维希特走上前去接过红鼻子，笑容越发灿烂。
“哥哥，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走到泽诺斯面前，不由分说地摊开对方的手掌，将那个小丑红鼻子轻轻放了上去，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羞辱。
“这个会跟你很搭配的，哈哈哈。”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维希特得意的轻笑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卡尔和塞林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对眼前发生的状况惊呆了。
这对兄弟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过了一会后，见对方不说话，维希特将脸凑到泽诺斯面前，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脸颊，棕色眼眸里燃烧着挑衅的火焰：“哥哥，怎么不说话？是被我的礼物感动到了吗？”
他故意拖长语调，似乎是在故意激怒对方。
泽诺斯却恍若未闻，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维希特扭曲的笑脸，然后径直走向房间角落的雕花衣柜。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铜制把手上停顿半秒，猛地拉开柜门。
里面挂满了墨绿色的制服，还有几件属于维希特的黑色衬衣，却空无一人。
紧接着，他转身走向卫生间，靴底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雕花木门被推开时，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瓷砖地面光洁如新，连浴缸里都只有半缸冷水。
泽诺斯很快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弟弟的脸上，目光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真不知道你那个什么女朋友在哪里，不信你问他！”
“啊…… 是啊是啊，我没见过他带着女生回来。”
埃尔维斯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指尖紧张地摩挲着黑石戒指。
“其实我一直在意一件事。”
这时，卡尔突然开口了，他扫了一眼维希特和埃尔维斯，在这两人疑惑的目光中，继续开口道：“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提起过赵研曦的性别，但你们是怎么知道她是女性的？”
赵研曦这个名字很奇怪，赵姓也不是本地的姓氏，更别提后面的名字了，根本无法从姓名上来判断性别。
维希特愣了一下，笑意愈发明显，他开口道：“亚西卡纳唯一的出逃仆从，想不知道都难啊。在来之前，赵研曦这个名字就已经响彻了华顿学院了。”
“而且......”
他突然上前一步，来到了泽诺斯的前方，语气带着恶意的调侃：“你不是她的主人吗？契约者应该能感知到仆从的位置吧？怎么还来我这儿找人？”
维希特歪着头，脸上挂着招牌的笑容。
泽诺斯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小丑红鼻子，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塑料表面。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红色的鼻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斑。
他忽然抬起头，望向维希特那张写满挑衅的脸，嘴角竟然缓缓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那笑容淡得像水痕，却让维希特瞬间愣住了，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像是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心中预想过泽诺斯会愤怒、会动手，但唯独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平静，甚至还露出了笑意。
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充满了无力感。
“检查，完毕，我们，可以，离开了。”
泽诺斯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转身走向门口，指尖把玩着那个小丑鼻子。
“……”
卡尔和塞林娅对视一眼，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立刻跟上了泽诺斯的脚步。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维希特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挑衅逐渐变成茫然，最后只剩下浓浓的不可置信。
“我来送你们。”
埃尔维斯连忙追上前去，同时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
维希特盯着紧闭的房门，眉头死死皱起，仿佛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总是沉默隐忍的哥哥，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
“他就这么走了？”
琳娜睁圆了眼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扭头看向维希特，圆润的脸上写满了困惑，“连问都不再问一句吗？”
“怎么可能！”
维希特突然低吼出声，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木桌上，木屑应声飞溅。
他想起泽诺斯刚才那抹淡得近乎嘲讽的笑，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般憋闷。
自己费尽心机的挑衅，原来在对方眼里仿佛就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也许…… 赵研曦对他没那么重要呢？”
琳娜小心翼翼地开口，指尖绞着衣角，“你想啊，赵研曦之前出逃的事那么严重，哪个主人能容忍仆从这么叛逆？说不定泽诺斯早就厌弃她了。”
她试图用自己的逻辑解释泽诺斯的反常，语气里带着柔和的安慰。
维希特猛地转过头，棕色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呵。”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这个哥哥啊，脾气哪里是表面那么好。和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模一样，整天装得温润如玉，实则伪善又做作！”
话音未落，维希特转身走向房间角落的储物柜。
那是个样式古旧的乌木柜子，上面摆放着一只绘着紫藤花的青瓷花瓶。
他的指尖在花瓶底座轻轻一转，金属齿轮咬合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轰隆 ——！”
储物柜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柜身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黑黢黢的洞口，一段石头楼梯顺着洞口延伸下去，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琳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睛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楼梯。
“走吧，去看看她。”
维希特突然开口道，脸上的嚣张气焰在这瞬间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两人沿着石阶向下走去，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霉味。石阶尽头是间狭窄的石室，四壁由粗糙的花岗岩砌成，唯一的光源是墙角一盏摇曳的魔法灯。
少女躺在石床上，白色衬衣的领口被扯得凌乱，原本系在脖子上的围巾不翼而飞，露出一圈细巧的银色项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