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主…还疼吗?”
满眼担忧的轩月托着冰袋敷在亚伦的脸上,可这冰袋覆盖的范围终究有限。
“没事,我…已经适应了…小事,真的。”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肿了半张脸的亚伦嘴上说出来的话。
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老姐的术式还是比我要强啊…嘶~”
亚伦感叹着莎薇的实力,手不自觉地抚上肿胀处,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直接收回了手。
莎薇所说的惩罚简单来说,无非就是要亚伦和她进行术式对轰。
虽说亚伦的天赋很强,但他学的太杂,终究没办法战胜专精于术式的莎薇。
不过最后亚伦在老姐气消了之后还是解释清楚。
听完解释的莎薇表面上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亚伦明白,老姐已经慌了。
在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便夺门而出。
亚伦估计她又不知道跑到哪个无人的角落暗自忏悔了。
笃笃笃——
敲打窗户的声音闯入亚伦的耳朵,他顺着声音看去窗户的方向。
一只乌鸦站在那里,歪着个脑袋敲打着窗户。
见亚伦注意到自己,它啪的一声散去,逸散的魔力化为文字印在窗户上。
映入眼帘的就是莎薇的一串小作文。
“果然老姐不会当面道歉啊……”
看着这小作文似的道歉长文,亚伦脑海中都有了画面。
他仿佛看到了姐姐像个小女孩一般哭哭啼啼地请求原谅,还不忘嘱咐他路上的安排。
亚伦也是苦笑地摇了摇头。
他对于自己这有些傲娇又有些直白的老姐感到好笑,也为有着这样一位亲人感到幸福。
“器主,这…是莎薇姐姐她写的吗?”
“不像吗?”亚伦明知故问。
“呃…我无法将能写出这段文字的人和莎薇姐姐联系在一起。”
轩月说的很坚决,但眼前这文字却无法让她否认。
“我姐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我们也该出发了。”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亚伦站起身:“早饭的话就带在路上吃吧。”
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口罩戴在了脸上。
毕竟这肿了半张脸出门多少有些不太好。
“啧,不太行。”
亚伦站在镜子前,摸了摸下巴,最终选了一面足以包裹整张脸的头巾。
“轩月,你也换身衣服吧,这件虽然好看,但有些太惹眼了。”
又看了眼桌子上那副新口罩,接着说道:“再戴副口罩吧。”
毕竟轩月这样貌,想不在意都难。
“嗯。”
得到轩月肯定的回复后,亚伦脸上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
“器主…你的笑容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说着,轩月慢慢后撤了几步,隐隐感觉器主在谋划一件很无礼的事情。
“不不不,我只是在欣赏轩月的美丽而已。”
亚伦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白毛赤瞳可是仙品。”
“所以,就这件了。”
在谈笑间,亚伦已经从手机上找好了衣服。将那件衣服呈现在了轩月面前。
“这件怎么样,我认为这件是最能衬托出轩月的美的,不满意的话那就轩月来挑吧。”
“我相信器主的眼光,就这件吧。”
亚伦突然的正经让轩月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刚刚会错意了…
她抬头再次对上亚伦的眼神,亚伦的眼神和先前一样,依旧是那样的平静淡然。
轩月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衣服图片上。
简单浏览了下这件衣服的结构,轩月周身浮光流动。
短暂的几秒过后,身着华美汉服的轩月摇身一变,身上的衣着变为了淡雅的白色长裙。
“器主,怎么样?”
轩月提着长裙在亚伦面前转了几圈,宛若一只优雅美丽的精灵。
“很不错。”亚伦很满意这身衣着:“口罩戴上,我们出发吧。”
又看了眼桌上的隔音灵器,短暂的思索过后拿起揣进了兜里。
万一路上有用呢。
“器主,脸上的伤真不用看下医生吗?”
“没事,一天就能消肿。”亚伦干笑了一声:“这都是经验。”
“……”
好吧,她还是无法将写出那道歉长文的人和严厉认真的莎薇联系在一起。
“等等。”
亚伦将早饭摆放在了餐桌上,顺便写下了一封信。
看着自己的成果,笑了笑。
“走吧。”
待两人走后,莎薇这才悄**地回到了公寓。
“又搞砸了…”
本想亲自为亚伦送行,可发生了这误会后,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玄关处的莎薇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简单整理下房间后,就要回到学院准备十天后的器主测试了。
亚伦和轩月的离开似乎带走了公寓最后的人气。
整座公寓连带着莎薇都蒙上了一层冷清的阴霾。
路过餐厅的莎薇捕捉到公寓唯一残存的气息。
美眸微转,顺着嗅到的香气看去。
“这小子…”
莎薇缓步上前,嘴角不经意间挂上了一丝柔和的笑:“有心了…”
她拿起那封信,抽出椅子坐下。
‘老姐,早饭要好好吃,不要让我担心,还有…其实我之前就想转器主了,嘿嘿嘿。’
看完留言的莎薇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果然是故意的…我说怎么劝说的这么轻松。”
想到这里,莎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亚伦这小子可不喜欢被约束呢。”
她之所以让亚伦转器主,正是认识到了亚伦对自由的渴望。
他不喜欢被约束,不喜欢受到上位者的命令。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让亚伦选择器主这条路,建立自己的集会。
她希望亚伦的未来是自由的,希望他能飞的更高,可…
现在的他真的自由吗?
回想起过去,她突然意识到。
她对亚伦的担心和嘱托依旧像一座牢房束缚着他,控制着他只能在自己的规划的范围内活动着。
她肆意地挥霍着这名为“亲人”的权力,约束着亚伦,压制着他的自由。
而亚伦则是笑着一次次接受她的安排,如果是其他人的安排的话,亚伦会反抗到底。
而面对她,作为亲人的她,在他心中占据着绝对地位的她,他会压抑自己去顺从她的安排。
即使现在的他成为了器主,有着他人无法企及的天赋和起点。
但她依旧在以“爱”的名义,压缩着他的活动。
她不希望看到他受伤,不希望看到他眼角的泪水。
想要将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永远做自己最亲爱的弟弟。
永远困在这名为“爱”的监牢。
“我之前就想转器主了…”
莎薇回想着亚伦的留言,嘴唇颤抖:“原来如此。”
她的脸变的煞白,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原来…我才是那个束缚着你的笨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