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石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凄冷的魔塔之内,此刻的艾瑟莉娅一脸疲倦地随意倒在地上,很显然,在经过一段漫长的寻觅之后,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答案。母亲留下的藏书种类繁多,但对于当下的情景似乎并无助益。百般无奈之下,她回到桌前,开始翻找起来。在抽屉的角落,她看见一块猩红色的石头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带着些许困惑看着眼前的物体,按理来说平时这些魔晶石都是被分类存储在旁边的特殊容器里,这块石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其的瞬间,霎时间血红的光芒充斥着整个魔塔,待光芒散去,此刻的艾瑟莉娅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截然不同的空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在她过去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关于此处的记忆,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中,那颗水晶此时正被她握在手中,才松了一口气。
不同于魔塔之中,此处并未使用月光石作为照明,而是由不知何种物质散发的微弱光芒勉强支撑着视野。在房间的正中心,台座之上一本书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此间无风,此书却是打开的状态,她点燃一小撮火苗,充作光亮。
有些发黄的书页上记录的是一段诗歌,部分段落模糊不清,艾瑟莉娅下意识将尚能辨识的部分轻轻念了出来:
血族切开自己的瞳孔
让异界的风灌入叶脉
星光正结晶成暗红色
——那些曾被称作"晨曦"的
如今在根系末梢
呢喃着腐化的圣咏
而银发少女的剑锋
将切开琥珀里的心跳
她鳞片间渗出的不是血
而是那在高天之上
正在坍缩的月光
根系深处
某段被遗忘的纤维仍在生长
它将在新纪元的极夜
刺穿所有虚构的太阳
预言?艾瑟莉娅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比起母亲留下的信中所提及的模糊不清的内容,眼前的这段文字具体的令她有些脊背发凉。血族确实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但异界的风是什么。星光,晨曦,新纪元,极夜,以及显然是代表自己的“银发少女”,诸多意象令她有些发晕。
艾瑟莉娅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异界的风……难不成血族与世界之外的存在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曾被称作晨曦”,根据这段文字描述的内容来看,恐怕是在暗示精灵族此时有内鬼在暗中行动,并且其地位恐怕极高。
还有关于她自己的描述,琥珀里的心跳?琥珀是树脂凝固化作的东西,难道亲手了解世界树的是她自己?
还有那段最后令人不寒而栗的文字,新纪元的永夜,难不成血族经此事之后确实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吗。
眼下自己手中的信息还是太少了,艾瑟莉娅的内心深处不禁感到无力。看来得出去找其他人商议一下,交换一下情报。
艾瑟莉娅捏住手中的水晶,注入魔力,场景再次变化,她又回到了魔塔之中。意识逐渐回归现实,再睁眼,她带着些许焦急冲出了房门,冲向了莉莉安的房间。
“莉莉安,现在情况紧急,把你父亲他叫到这里来,我有要事不能被外人知道。”艾瑟莉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些急切的喊到。在桌上趴着休息的莉莉安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忙向精灵王传声。
不多时,精灵王便现身在了房间中。他的脸上明显多了几丝愁绪,看向艾瑟莉娅,说:“艾瑟莉娅,你又有什么新的发现了?”
艾瑟莉娅将那篇诗歌用魔法描绘在了空中,屋中原本就设有特殊的禁制,不用担心有心之人窥探。
在看到那篇文字之后,精灵王眼神微动。沉默了一阵,才又缓缓开口:“你是从何处得到的这段文字。”
“回禀陛下,这篇文字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之一,只是原本隐藏了起来,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以重见天日。”艾瑟莉娅被一位王者盯着有些不自在,忙正身行礼说到。
“无需多礼,这里四下无人,我与你母亲本是故交。如今她已不在人世,你当我是你的舅舅就是。”精灵王看着眼前此刻有些拘谨的少女,仿佛看见了她的影子,“既然是她留下的信息,那这段话的意思是……”
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精灵王瞳孔骤然收缩,气息不断攀升。
“正如您所想的那般,精灵族内部,有内鬼,而且地位甚高。”艾瑟莉娅见对方已经猜到了答案,便不再遮掩,“血族这盘棋,甚至牵扯到了世界之外的力量,想要尽可能降低损失,我们必须立刻找到那个内鬼。”
“晨曦……”精灵王看着这两个字嘴里念念有词,“会是他吗。”
“不会的,他可是世界树的守护者啊,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莉莉安听见精灵王的喃喃自语后,语气有些急促。
“晨曦骑士?居然是这么具体的提示吗。”艾瑟莉娅有些意外,她确实知道精灵族有一位守护世界树千年的晨曦骑士,但她实在是没有将一位守护者列入嫌疑人的备选名单里,“不知可否安排与他见上一面。”
“自然。”精灵王顺势说到,哪怕艾瑟莉娅不提此事,今天他也定会召见这位守护者。
不过想要见上这位传说中的晨曦骑士,其实并不简单。精灵的寿命虽然远比其他生灵漫长,但也并非永恒。在漫长的时光中,他的肉体凋零,最后化作了半实半虚的特殊状态,行走于生死的边界之上。因此若是有人想要与他一见,就必须要前往世界树的核心区域。
也正是如此,精灵王对他背叛精灵和世界树一事深表怀疑。不过既然是她的预言,自是有一查的道理。
这位精灵王咏唱连艾瑟莉娅都无法理解的咒语,地面塌陷化作一个平台,向地下沉去。待三人离开之后,塌陷的地面又自动闭合,只不过在即将彻底闭合的瞬间,一抹黑色一闪而过,又很快消失,一切如初。
“这里是世界树的导管之中,若是想抵达核心区域,就必须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抵达”精灵王向着带着几分新奇的二人解释着。
过了好些时间,平台才终于停下,随着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后的精灵一愣,随后躬身行礼:“陛下,您怎么来了。”
在刚刚通道内,艾瑟莉娅已经和精灵王商量好了,由精灵王来拖延时间,而她则负责检查周围是否有异常之处。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精灵王淡淡说道,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
这位晨曦骑士明显大脑宕机了一下,然后赶忙让精灵王在位置坐下,二人详谈甚是融洽,此刻艾瑟莉娅将感知伸向每一个角落,本来这种感知在这片区域是会被世界树屏蔽的,但在精灵王的帮助下,感知魔法还是勉强运转了起来,并且几乎难以察觉。
她在四周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随后看向了众人眼前的晶莹剔透的物体。
“这就是世界树的核心吗?”艾瑟莉娅惊叹其那如繁星般闪耀的光泽,直视这颗树心,仿佛在注视着一段凝固的时间。
她感受着周围的魔力律动,就在她将注意力从树心转向那位骑士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树心之中存在着和骑士相似的频段。按住心中的诧异,她向精灵王传去了信号。
精灵王察觉之后,与晨曦骑士简单交代了几句近日恐怕会有大战之后便带着二人转身离去。
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通道之中,这位道貌岸然的骑士终于卸下来他的伪装,独自站在树心面前大笑起来。
“瑟琳娜,莫格莱尼,有了那些东西的帮助。这一次,你们谁都阻止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