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莉莉丝,隐约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魔力。她已很久没有这么精神了,靠在窗户上,注视着远方,然后又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可算来了,不过…还有些距离呢。”她转过身去,看向房间内,被囚禁的时日里她疏于整理,这屋里已是一团乱麻,“得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不是吗。”
艾瑟莉娅飞了一段便重新落地,哪怕用魔力遮掩,在敌人的地盘飞行还是让她有点心慌。魔力的流向逐渐明晰起来,看来莉莉丝也发现她了。
“希望这东西不会被德古拉觉察。”艾瑟莉娅可不想自己的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不过挨了我那下,他现在想来也不好受。”
靠近核心区域,周围的土地开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仿佛被夜浸染至深邃。周围的植物分布也随之变化,交错的荆棘,树冠仿佛能吞噬光芒的树木,以及一些带着棘刺的不知名花朵。
“果然…和故事中说的一样呢,这片区域仅仅是靠近就会让人感到严重的不适。”艾瑟莉娅一阵恶寒,“看来快到了。”
穿过树林的尽头,一座古朴的城堡出现在了眼前。
“如果和那人说的一样,现在的莉莉丝应该被禁足了,看来我得想办法见到她。”艾瑟莉娅在黑暗中隐去身形,屏蔽气息,一下跳到了围墙之上。轻轻一点,不着痕迹落地。
靠着围栏向下望去,正门守卫森严,不过皆是些不成气候的普通血族。但此行不宜打草惊蛇,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手环的魔力到达此地后就戛然而止了,可能是怕被察觉吧。不过最后留下的方向,似乎指引的是另一头的一处房间。
围墙上有守卫四处巡逻,不过以他们的眼见力,连察觉艾瑟莉娅都做不到。
艾瑟莉娅快速从守卫身边穿过,来到围墙的内部。
“就是这了,怎么进去呢?”艾瑟莉娅看着上锁的门不禁有点感到棘手。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进来吧。”莉莉丝满脸堆笑地看着门外有些懵逼的艾瑟莉娅。
走进门,艾瑟莉娅环顾了下四周,这地方怎么说都算不上是监狱之类的地方吧。
“好啦,别看了,这里是我小时候的房间。德古拉不知道发什么抽就只是把我关在这里。”莉莉丝抱着双手,“我只是没法离开这里,这扇门对你们而言畅通无阻,但有结界在阻止我离开。”
“你…”看着眼前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血族少女,艾瑟莉娅即使知道血族寿命漫长,也还是难掩意外,“莉莉丝,你把我不远万里叫到这里,是时候该好好交代了吧。”
“当然,小家伙。”莉莉丝拉开椅子,招呼她坐下,“现在德古拉出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们来聊聊吧-关于你想知道的。”
“首先,是你最在意的,我为何会帮你。这得从你的老师说起,那位伟大的炼金术师-维瑟普斯-据我所知,他甚至从未将这个名字告诉你吧。我会帮你是因为他答应我,只要在那个关键时刻帮你,他就会助我击败德古拉。不过现在,我们两的计划已经完全搞砸了呢。”
“一开始他计划用有缺陷的特殊日光石去将德古拉诱变成怪物,却刚刚好遇到了被自称什么渎神教会的家伙的突然袭击。他们有着诡异的能力,虽然自身如蝼蚁般脆弱,却能将魔法吞噬,在围攻之下,他们中的有一个家伙将那块日光石一刀砍碎,也就是在那个瞬间,他手中的匕首将那块日光石的碎块尽数吸收。之后……”
说到这里,艾瑟莉娅坐不住了,“我知道。他变成了怪物,对吧?在我初入这里的时候,也有人用那匕首袭击我,他因为接触了我的血液变成了怪物。”
“正如你说的那样,那就是你老师他设想中的怪物,只不过宿主不是德古拉。不过,以德古拉的实力,还是比较轻松地将那东西拿下了。他在检查了一番后很快就意识到这怪物是因为那块日光石才出现的,也正是在这时,他突然收到密报,说我和人类勾结,想要夺权。结果就被他直接封印了起来。你的老师他现在如何,我不知道了。”
“这,看来有必要去那所谓的渎神教会走一趟了。”艾瑟莉娅托着下巴,“下一个问题,日光石到底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呢,身为命运之子的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这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老师,他在研究中接触到了世界的禁忌,向世界之外索取力量。你知道的,一个专注于某个领域的人活得久了,很难陷入某种极端之中。所谓日光石所带来的其实是另一个位面的力量,按照炼金术的说法,这算得上一种异化机构-可以将本位面的物质能量转换成异位面的存在。血族因为在阳光会受到削弱甚至是伤害,这是源自血脉的诅咒。日光石正是依靠这种异化机制,才能让使用它的血族免于这种诅咒的侵害。”
“那…这东西难道就没有副作用吗?”艾瑟莉娅眉头紧锁,若是如此,在这永夜之地的主场,她恐怕完全无法战胜德古拉。
“有的,这东西指向的那个世界,充满了恶意和纷争,从一开始,这东西的存在就是错误。当你的老师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实验的消息不胫而走,血族很快就找到了他。就当是为了报复,所以他才一直为血族提供相关的技术。”莉莉丝手指敲了几下桌子,“我曾劝过德古拉不要使用那东西,但他已经被力量蒙蔽了双眼。是啊,被永恒诅咒的我们,能够主宰世界的美梦实在太过有吸引力了。但至少,血族不能跟着他一起赴死。所以我自那时起就一直在企图扳倒他的统治,虽然收效甚微,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到来。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听到这里,艾瑟莉娅眼中的不解愈发显著了。
“呵,现在的你还没意识到吗,算了,这种事情,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命运之子,这四个字的重量,远比你想象的沉重。”莉莉丝轻笑,撩动了下发梢。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艾瑟莉娅暂时已经没什么想问的了。
“去回收那样东西吧,你所寻找的火种。根据我收集到的线索,那东西的位置,就在那渎神教会的主教手里。到那时,再回到这里,我们将发动最后的死斗。”
“嗯…那么,那个什么主教,在什么地方。”
“向着月亮的方向,要不了多久你就能找到他们,不必杀死他们,他们只不过是被蒙骗的可怜人。”莉莉丝对这些血仆或者普通人类展露出令人意外的关心,“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和人类走的那么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罢了。”
“希望下次来,不是看到你的尸体。”艾瑟莉娅留下一句冷冰冰的告别,从窗户跳了出去。
“诶,这孩子不去看看她的老师吗?”莉莉丝有点意外,“不过也好,那家伙的牢房禁制太多,盲目前往恐怕会惊动德古拉。”
这正如艾瑟莉娅所想,当她听到德古拉对老师已经信任全无后,她就打消了去探望一下的想法,毕竟对于接近死囚的工具,他肯定会严加看管。通过魔力视野,她感受到了老师熟悉的魔力气息,平稳柔和,没有什么危险。
“现在,还不是时候……”艾瑟莉娅如此想,“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一定回来救您的。”
“咳咳,那小家伙居然忍住没来看我。真是难得的心性,我这老东西还那么容易死,至少……也得看到那一天的到来,才行。”地牢之中,有些衣不蔽体的维瑟普斯咳了几声,阴冷之地终究是对身体有损害,“那是我犯下的错误,若是那天真的到来,就是到了我这短暂而漫长的一生说再见的时候了。”
这位存世千年的炼金大师,在一生中犯下诸多错误,不过在过去的故事化作沙砾随风飘散之后,现在的他,已
做好了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赎罪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