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战斗,将波及你们的整个王城。”
“什么?”众人皆惊。
“你们回去也是送死,给你们指条明路吧。去把那小家伙的老爹叫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伊格尼斯看着想要离开的众人摇了摇头,“皮西亚,你应该有联系上那家伙的方法吧。毕竟,你可是奉他的命令来此的。”
皮西亚愣了一下,确实如此。顾不上对付眼前的红龙,他赶忙向苍穹之城发去信息。
苍穹之城
“唉,这精灵族怎么这么多麻烦。要不是女儿赖在外面不肯回来,我都懒得理这群长耳朵。”收到消息的克罗诺斯很明显坐不住了,虽然他并不是很愿意帮精灵族的忙,不过很显然这次他非得去一趟不可。
回到永恒树心这边。莉莉安已经换了身打扮,这是仪式用的服饰,不过与传统服饰似乎并无太多差别,只是多了些不知是什么宝石镶嵌而成的点缀。
精灵王又是嘱托仪式的细节,又是打理着莉莉安的衣服,看的一旁的艾瑟莉娅有点不自在。
“若是出现意外,就立刻终止仪式,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担心已经化作实际的皱纹,爬上他那英俊的面庞。既然是维瑟普斯给出的方法,他自然没有质疑的必要。但身为人父,这份担心是在所难免的。
莉莉安割破掌心,将血滴入仪式的器具
随后,她遵循心中的指引,开始吟唱仪式的咒文
以绿叶为脉,以星露为息,
亚尔海姆之根,请为迷途之血指明归墟。
于此骸骨生根之地,于此谎言萌芽之所,
允我拨开千层年轮,窥见根脉缠绕的禁忌。
莉莉安摘取艾瑟莉娅龙鳞一片,嵌入树心裂隙
汝之痛楚,乃新芽破土的裂响,
汝之逆鳞,即刺穿虚妄的钥匙。
以月刃割裂沉默,以龙吼震颤年轮,
此刻,命运行至双月交媾的隘口——
在四周藤蔓的引导下,二人十指相扣
我见龙血浸透大地,
我闻悲歌撕裂星穹。
跨越谎言的尸骸与誓约的残渣,
于此,莉莉安·绿叶以王储之名宣告:
世界树的年轮将篆刻汝之真名——
艾瑟莉娅·银月,汝即破晓的第一缕晨光!
若汝终成灭世之火,我便是引燃诸神的灯芯,
若我堕入永恒之渊,汝需以龙息篆刻我的墓志铭。
此誓铭于叶脉与逆鳞,
纵使时光碎为粉尘,星辰腐朽成沙,
唯此羁绊,亘立万般之上。
听啊,艾瑟莉娅...
此刻,握住这柄由谎言锻造的剑——
斩断无限,跨越永恒
至此,树心绽放出的翠绿光芒彻底将此地完全吞没。待其褪去之后,二人重新睁眼。
艾瑟莉娅的右眼褪去紫罗兰色,化作苍绿,这是世界树留下的痕迹。
然而,一股莫名的异样突然充斥艾瑟莉娅的感官。
“莉莉安,你……”未等艾瑟莉娅说完,莉莉安的身体就向着地面倒去,她赶忙顺势将其接住抱起。
这是……什么东西?艾瑟莉娅看着眼前莉莉安脖子上奇怪的银色痕迹,情绪波动,就连周身的辉光都黯淡了些许。
“怎么了?”精灵王察觉仪式结束,打开通道回到永恒树心,一进门就看见莉莉安躺在艾瑟莉娅的怀里。
“您看。”艾瑟莉娅将莉莉安的异常指给他看,“刚刚仪式结束,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原本见到仪式顺利结束,还有些欣喜的他,脸上也骤然爬满了黑线。
就当艾瑟莉娅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股磅礴的能量横穿天空,落在远处的某个山丘之上。
“这是……”那是她血脉深处熟悉的气息,来自现任银龙王的一击。这一击直接将山体洞穿,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莉莉安就交给您了。看来,德古拉已经现身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不知为何戛然而止。但很显然,现在的她需要去和德古拉分出最后的胜负。
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精灵王不语,只是点头。静静地看着艾瑟莉娅的身影消失。
就在几分钟前的某处。
克罗诺斯以极快的速度在空间通道中飞驰,在突然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让他行动迟缓下来。
“好久不见,亲爱的。”
“塞莱斯特?这么多年你去哪了?为什么要独自离开?”克罗诺斯的情绪很快就失去了控制,平日里的他限于身份不能很好的表达情感。现如今当失踪多年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畔时,他已经难掩情绪的起伏。
“这是必要的抉择。亲爱的,若非如此,等待我们的,只有注定的灭亡。”一种难以言语的悲伤传来,仿佛让周围的空间温度都骤降下来。
“她的存在本就是奇迹,也是这破灭的路途上唯一的变数。而我,则需要为那个未来铺平道路。”
“为什么不回来。你知道的,龙族内部已经被我肃清过了。”克罗诺斯几乎是在祈求这个答案。
“很遗憾,亲爱的,为了这个计划,我也已经失去了现身于物质世界的能力。你能在这里与我相见,也是因为你也隐约触及了这个层次。”
“不要去打扰她,这是属于她的故事。”塞莱斯特的声音柔和,逐渐抚平了激动难熄的克罗诺斯的心房。
“为什么。”
“你的出手会导致未来发生不可逆的变化,我所选中的未来也将化为乌有。”
“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实在担心的话,拜那位信使所赐,现在的你有一次出手的合理性。命运允许你出手一次,但仍有限度。”
“足矣。”克罗诺斯感受这种所谓限度之后,长舒一口气。
他早已锁定千里之外的德古拉的位置,一次出手,虽无法一击将那几近不死的怪物轰杀致死,但对于艾瑟莉娅而言,已是难得的助力。
“抱歉。”塞莱斯特看着流光划过天际,嘴里轻轻地飘出两个字。
“……”克罗诺斯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现实的云端之上,注视着远方。
两人就这样,坐在虚实的界限,遥望那远处故事的主舞台。正如当初两人年轻时恋爱时,坐在山崖的树下眺望远方那般。
躲藏在精灵王城不远处的德古拉(?),本想突袭艾瑟莉娅打其一个措手不及。谁知一道流光竟直接将他几乎要撕碎成粉末。
就当他勉强重塑身形的时候,艾瑟莉娅从天而降,一剑险些将他再度打散。
“这讨厌的气息。你和那该死的世界树……”
“德古拉,你居然赢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艾瑟莉娅察觉到眼前之人居然就是德古拉本人,有些意外。
“哈哈哈哈,拜你所赐,那家伙为了保全已经和我融为一体的自己,几乎耗尽了全部精力,再也没有资本与我争夺了。现在,只要吞了你,我就可以彻底主宰它的力量。”德古拉虽然此刻连身形都难以维系,但语气上仍毫不示弱。
“……”艾瑟莉娅没有回话,她感悟着四周残留的魔力痕迹。就在德古拉向她铺来的一瞬,眸光一闪,四周无数藤蔓拔地而出,将他封住,随后,一种令德古拉自灵魂感到恐惧的火焰在艾瑟莉娅的手中凝聚。
“这就是我的龙焰吗。”艾瑟莉娅看着掌心有些苍白的火焰,这是与世界树的生命力截然相反的事物。它就仿若神话中那摆渡死者的冥火,其中映照着的是那死者的世界。
“不死的孽物,勾结外族,为害世间。今日,我就将你就地正法。以此慰问因你而死的万千生灵。”艾瑟莉娅随手一挥,沾染上那火焰的德古拉就开始凄厉的惨叫。
伴随着天空中一场血雨落下,这位野心家的生命也于此落幕。
“玛尔加托斯,我知道你还在。”艾瑟莉娅的语气突然转变。
“莫格莱尼!”玛尔加托斯用尽气力咆哮着。
“你不该再度危害世间的。”
“哈哈哈哈,成王败寇,是你赢了。”玛尔加托斯的存在也于此彻底终结,在莫格莱尼神力的加持下,艾瑟莉娅的火焰足以彻底熄灭它的生机。
“结束了。”艾瑟莉娅身子骤然一轻,看向前方地面上遗留的那顶镶嵌着日光石的桂冠,“这些罪恶之物,也该被销毁了。”
她将魔力注入其中,日光石随之碎裂,无数亡者的灵魂得以解放,飘向那名为死亡的静止时空之中。
抬头,上方漂浮着一块形状不定的奇怪能量体。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在找寻的火种。
德古拉一直在将其随身携带,但是到死也没能获得其中真正的力量。
而当艾瑟莉娅触碰到它的一瞬间,它就仿佛天上与她一体般,融入了艾瑟莉娅的身体中。
一条项链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脖颈上,其上代表着那个火种的位置已然点亮。但环视周身,艾瑟莉娅没有感觉到任何实质上的变化。
“算了,或许只有收集齐之后,才会知悉其作用。”艾瑟莉娅无心再研究这个,毕竟莉莉安现在情况不明,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她成功了。”
“那是自然,毕竟亲爱的你可是给她施以了关键的助力。”
“就算我不出手,她也一样能取得这场胜利。”克罗诺斯已经察觉到为何自己出手不会影响未来了。
“若是你不出手,或许她还能昏个十天八天呢”塞莱斯特捂嘴笑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人前这样笑过了。
“好了,我们重逢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塞莱斯特有点失落地看向克罗诺斯。
“会有再见的时候的。”克罗诺斯一把抱住逐渐淡去的塞莱斯特,直至其彻底消散于现实。
之后,他便起身返回苍穹之城。因为他知道,故事,还未到属于他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