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升起的奇怪紫雾随着火焰散去,艾瑟莉娅抱着玲回到了克罗诺斯的办公室。
“艾瑟莉娅,你到底是谁。”克罗诺斯的声音没夹带太多感情波动。
“什么?”正将玲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的艾瑟莉娅一愣,先是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把玲收拾好。
“不愿意回答吗。”克罗诺斯右手搭上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
“您在说什么呀,我不是艾瑟莉娅还能是谁。”如艾瑟莉娅所想,她的行为很轻易地就激起了克罗诺斯的怀疑。
“不用再掩饰什么了,不是你主动暴露的吗?”
“啊,真是瞒不住您。是啊,所以,您想知道什么?”艾瑟莉娅需要来自他的线索。
“那我就直接说了,你,不属于这里,对吧?”克罗诺斯见识极广,他自然知道一些超越常理的概念。
“嗯,没错。”艾瑟莉娅没有多说,因为她不确定对方是否能接受世界是虚假的这个结论。
“有趣,那你是为何而来。”
“试炼。”
“这样吗,那内容呢?”
“我不知道,被丢到这里,我没有受到任何指引。”
“……”沉默,办公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混乱的尖叫打破了沉默。
艾瑟莉娅趴到窗前,映入眼中的,是漫无边际的菌丝海洋。它们像海啸一样吞没了整个学院,防护似乎在它们面前就形同虚设。
“怎么会……”克罗诺斯好像想到什么,突然把一个被封住的盒子扔给艾瑟莉娅,“把这个拿着,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之后,他便从窗台跳下,试图救助没能逃离的学生们。
“无用,汝的挣扎,不过是徒劳。”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刺破夜空的猩红,直接将克罗诺斯贯穿。但在那一刻,他突然释怀的笑了起来。在艾瑟莉娅反应过来之前,一股惊天的寒意充斥了她全身每一个角落。
之后,就像那些摔落在地的玻璃一般,整个世界都被冻结,然后碎裂。
“克罗诺斯,你!”当艾瑟莉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宿舍的床上。
只不过,现在的她,怀中还多了一个盒子。
“艾瑟莉娅,再不起床要迟到了!”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艾瑟莉娅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把在门口等待的莉莉安吓了一跳。
"你睡糊涂了?今天不是说好去图书馆的吗。"莉莉安将随身带着的星光草按进她发间,让艾瑟莉娅的耳尖不仅有些发烫。
“嗯?”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轮回试炼,但现在来看,似乎并非如此,“克罗诺斯教授的课呢?”
“谁?克罗诺斯教授,那是什么人?”
“没,没什么,大概是睡糊涂了,走吧。”
克罗诺斯,消失了?为什么会……按理来说,死的并非只有他才对啊。为什么只有他消失了。
带着疑问,她还是先跟着莉莉安去了图书馆。或许去更多的地方,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图书馆中与记忆中的模样别无二致,包括藏书也是。
在莉莉安找书去往别处时,艾瑟莉娅在角落打开了那个盒子。
“一本书?”她翻开书页,这是一本笔记。
“一种不知名的真菌开始遍布学院的各个角落,不对,不只是学院。或许,这东西已经遍布整个世界了也说不定。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其并无实际威胁。”
“今日取了些样品,做了点实验。这种东西似乎有着特殊的意识?我并不认为这种结构简单的生命形式,能拥有个体的意识。或许……它们存在一个母体。”
“真是疯狂,我大概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某位神明的遗存,这是唯一的答案。我能在其中感受到明显的神力波动,虽然微弱,甚至可以说不值一提。”
“直觉告诉我,今天会出大事,谁知道呢,早上那门课上 ,似乎出现了个有意思的孩子。”
艾瑟莉娅指间燃起苍焰,在书页的最后,划出一行金色的文字。
【唯有天穹之火,才可敌无名之月。】
艾瑟莉娅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上摩挲,苍焰烧出的金文突然开始游动。那些文字像被惊动的蝌蚪般四散逃开,在空气中划出七道流光,最终钉入图书馆不同方位的书柜。
书架发出齿轮咬合的声响,七个特殊书柜竟自动脱离墙体,如同活物般在馆内游走。
"这是...时空回廊的定位坐标?"艾瑟莉娅突然意识到,克罗诺斯留下的不单是线索,更是开启某种通道的钥匙。当她试图触碰最近的书柜,肩头突然传来灼痛——莉莉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掌正按在她肩头。
但眼前的莉莉安双眼泛着菌丝特有的青紫色,发梢垂落的丝状物正顺着衣领爬进艾瑟莉娅的后颈。
"找到你了。"被菌丝寄生的少女歪着头微笑,嘴角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祂说,该结束这场无聊的捉迷藏了。"
艾瑟莉娅反手扣住那只异化的手掌,苍焰从掌心爆燃。被点燃的菌丝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莉莉安的身体突然炸开,无数荧光孢子喷涌而出。整座图书馆瞬间被菌毯覆盖,书架在蠕动中化作巨大口器,穹顶玻璃映出的月亮正渗出沥青般的黑色物质。
轰鸣声从四面八方压来,艾瑟莉娅怀中的盒子突然发出共鸣。她跃到空中,在菌丝扑来的瞬间,将苍焰注入最近的亮起的书柜。
时空在眼前撕裂的刹那,她看到克罗诺斯最后留下的幻影。无数菌丝穿透他的胸膛,而他在笑,用口型说着:"失却的尽头,有你要的答案。"
再睁眼,又是熟悉的地方。
艾瑟莉娅已经不愿意继续被瑟琳娜那家伙折腾下去了。
“失却的尽头?”她忽然意识到,今天怎么没有莉莉安来找她,“原来如此,好啊…瑟琳娜,马上,我就要来收拾你了。”
她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做,而是在高空中静静地看着下方的学院。
“来了,那个时刻。”
夜幕降临,正如先前一样,铺天的绿浪吞没一切,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
这一次,她要主动出击。
法则的原型,她对此有个大胆的想法。
“天穹之火,有什么,比得过高悬于天的烈阳?”
她将胸口中的那个太阳的雏形掏出,将原型置于其中。虽然仍远不及真正的,但足够了。
天穹之火降世,无尽的浪潮顷刻间化作火海,一切被吞没的事物都随之烟消云散。
在她收起太阳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终于又变了。
“终于准备现身了吗,瑟琳娜。”她望向四周一片与虚无无异的白。
“汝,还真是大胆。”
“你的真身知道你这分身如此神经质吗?多说无益,来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