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什么节庆时的仪式典礼,今日并无那些冗长的开幕致辞。空气中带着些许沉重,似是有无形的压力笼罩在环境中。
空气中的湿度很大,浓重的水汽让人有些呼吸不畅。伴随入夜的气温骤降,整个仪式场上逐渐被令人有些不安的迷雾笼罩。
此时的月漓,并未穿戴平日庆典之类时的那身繁冗的巫女装扮,而是换了身更轻便的行头。这是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她比谁都清楚。
远处有些朦胧的看台之上,她叔父玄明和其他的长老分局两侧,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雾……不是什么好兆头呢。”众人跟在月漓的身后,艾瑟莉娅自言自语到。
似乎是察觉到了艾瑟莉娅的不安,莉莉安伸手抓住了艾瑟莉娅的左手。轻柔的触感让她的心绪上笼罩的阴云暂时驱散了。
仪式还未正式开始,没有什么紧张的必要。
在她们和月漓之间,是维瑟普斯和琉克雷西娅。毕竟这场仪式的关键人物,便是她们三人。
在原定的计划内,琉克雷西娅在这个阶段本是不需要直接参与仪式的。
不过在看到那个吊坠之后,维瑟普斯想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思路-用这个辅助他牵引月漓体内的血脉,这样或许可以扩大月漓所能影响的范围。这样的话,后面的路走起来会顺畅不少。
他本是想直接自己使用那个吊坠去完成仪式的,不过在简单的尝试过后,他发现这小物件被琉克雷西娅的老师下了一个禁制,只有琉克雷西娅才能使用它。所以只得作罢。
这场仪式的主导者,是月漓。艾瑟莉娅无法理解月漓口中的那些语句,那是狐族的古语。即使是在母亲的馆藏之中,也并无相关的记录。
在月漓的部分结束之后,仪式台周遭的雾气骤然退去。隔绝出一片独立的区域,将几人包裹在其中。
之后,维瑟普斯和琉克雷西娅上前,维瑟普斯将手掌贴在了月漓的额头,然后,以他那磅礴的魔力作为牵引,将月漓体内的血脉彻底牵引,激活。
魔力流转月漓的全身,即使维瑟普斯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其侵略性,但仅仅是魔力本身散溢出来的影响,就足以让月漓感受到遍及全身的灼烧感。
“栖宿于此的英魂,请您回应我的祈祷,为您的子嗣,降下奇迹。”
琉克雷西娅念的这段引导词其实并没有什么讲究,只要能清楚表达诉求,只要满足条件自然就能触发。说得好听也算是圣殿,哦不对,是所有人共同的习惯了。
她手中攥着的吊坠发出一种不同于神圣气息的肃杀之气,血色的气流开始向周围逸散。
就在这气流近乎要开始凝成实体攻击在场的几人时,一阵银色的光辉顿时将其笼罩。
“给我停下!”艾瑟莉娅的声音不容置疑,其眼中升起的颜色瞬间将这吊坠的肃杀制服了。
那是属于瑟琳娜的部分神权的体现,虽然受限于此时的舞台,这股力量受到了不小的限制。但仅仅是让这吊坠的暴戾得到停歇,自是没有什么问题。
之后,闪耀的光辉击穿了迷雾,几人消失在了原地。至少,在场的人的眼中,所见便是如此。
“玄明,你那侄女已经走了。你还在等什么?该兑现我们的承诺了,你知道的,她绝对不可能活着回来。”
“呵。是吗?”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了?我还以为你只要陪你那侄女做完这场戏就会看清现实了呢。”
“绝无可能。”玄明打了个响指,他的神色阴冷,虽然对面的众人看不见,但一旁的曦仅仅只是站在其身侧,就感到了刺骨的胆寒。
“是。”曦捏爆了手中的一个令牌。
“这是什么,玄明,你!”地面上,升起无数的光点,随后,化作锁链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锁在了原地。
“这可不是我的布置,这是你们几位瞧不起的那个小家伙,我的侄女,月漓为你们准备的大礼。”伴随着玄明的声音,四周的空气中的浓雾仿佛都要伴随着逐渐走低的气温冻结成冰。
“啧,还真是麻烦。”在长老之中,有一人因为提前有所准备而没有落入陷阱,他便是这些长老中实质上的主导者,“玄明,你这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你杀不了我们。”
“我曾劝大哥应当杀伐果断,不过可惜,今天,你们不会死在我手。”玄明叹了一声,“唉,我会等她,等她们归来。到时,你们的生死,将由月漓亲自断夺。”
此时的月漓一行人,已经踏入了难以描摹的境地。
这是一片极为宽阔的水域,水面未见任何波澜。
她们没有借助任何工具,魔法,就这样径直地行走于水面之上。甚至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刚刚那是什么?”维瑟普斯转头看向艾瑟莉娅。
“一点你早就知道了的小手段罢了。”
“哦,原来如此。”维瑟普斯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莉莉安自然知道刚刚那是什么,不过既然艾瑟莉娅没有直说,那一定有她的打算,所以她也选择了沉默,装作一脸疑惑。
琉克雷西娅还沉浸在刚刚的那种奇妙的感觉之中,在冥冥中,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只有在圣殿的核心区域才能碰到的温暖的力量。她知道,那力量绝对不来自于这个吊坠……所以,这股力量的主人,很明显了,就是当时突然开口的艾瑟莉娅。
她是神的代理人?还是说……神的化身?她心中涌现出许多猜测,不过无论如何,看来,这就是维瑟普斯当初决定让她参与这次计划的核心考量。
“这个结界,居然不完全是一个球体?”艾瑟莉娅察觉到了结界覆盖范围的异常。
“看来,这个角落所指的方向,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月漓看向被拉长的细尖的一端。
“嗯,注意脚下,这片区域的具体情况,目前无法知晓,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情况,一切小心。”维瑟普斯提醒到。
在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突然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一处光点,在凑近后,是一块突兀地出现在水面上的石头。上面用刀刻写着这么一段文字:
“回头吧,前方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