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明日定然会从地平线上升起那般,每个孩童总是拥有成为英雄的期盼。
即使那所谓英雄的旅途,往往伴随着难以想象的磨难。
即使那所谓成长的渐进,意味着失去与难以割舍的责任。
不过很幸运,如今身在此地的大部分人,并没有不幸的被选中成为这一站的英雄。但在人海之中,唯有一人例外。
"罗恩,你真的不打算离开吗。"艾瑟莉娅看到踏过她禁制走来的罗恩,她虽已知晓其意志不可撼动,但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生当如此。"罗恩的眼里,闪烁着坚定的意志,它虽然微弱,但似乎有着无法熄灭的炽热。
艾瑟莉娅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递了一把短刀给他。
"这是我凝聚出的实体魔力,它有一些特殊的性质,例如可以切割空间之类的,但你只有一次机会使用它,若是情况不妙,用它打开通道离开吧。"
"我会的。"罗恩嘴上应到,但似乎其心里所想并非如此。
不过艾瑟莉娅对此已经并无阻止的意思了,她尊重他的意志。
紧接着,几人便继续向那山上走去。只是艾瑟莉娅和罗恩慢了几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愿意为了她而死,对吗?"
被点破的罗恩惊异片刻,但很快恢复了严肃。
"嗯。"
"这把刀,还有另一个用处,虽然我不知道待会究竟会发生什么,但这把刀可以作为一个时空的临时锚点,就像它能够切割空间一样,这是一种相伴相生的能力。用我的力量锚定时空,可以让我在受限的情况下将自身延展到无法触及的地方。"
艾瑟莉娅的解释,对于罗恩来说,还是有些过于复杂,不过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终于来了,仪式已经准备就绪,你们来的太迟了!"
"月漓,你和大家去救人。这家伙交给我。"艾瑟莉娅瞬身来到主教身前,一剑,刺空,两剑,依旧如此,砍,劈,斩皆是如此。
艾瑟莉娅的攻击仿佛打到了一团已经失去其实在意义的东西上。即使是能量之类的,只要有所存在,都不会如此虚无。
"那些狐人,已经没用了,但不必担心,他们还没死。不过,我想这也没区别,毕竟今天各位大概是没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月漓,你和莉莉安先带着你的族人们离开。这里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知道了,千万小心。"
布拉菲尼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任由月漓几人离开。
"你居然不阻止我们的行动。"维瑟普斯观察着反复虚化的布拉菲尼,也是有些意外。
"无意义的挣扎,何必在意。"
"你的依仗就是这个仪式,还有这个把你弄成完全不属于生命这一类别的奇怪魔法?"
"你根本不会明白,这仪式将为我们带来什么。这将是新的开端,我们的命运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因为圣殿与你有仇?鼓捣那些破魔偶,还满足不了你的欲望吗?"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呵,也罢,圣殿的那些家伙根本无法理解我的技术。特别是你,琉克雷西娅,你的老师那家伙居然三番五次阻挠我的实验计划。最后还伙同其他人将我放逐。这是你们注定的结局。"
虽然作为祭品的狐族已经被移走了,但仪式仍然在照常运作-很显然,仪式在事实上已经完成了,只剩下部分收尾的工作。
“先前被狐族那些家伙摆了一道,不过也无所谓了,若非他们的愚蠢,我也不会下定决心走出这一步。”
“糟了。”艾瑟莉娅施展魔法试图隔绝突然爆发的强烈能量,然而,魔力在这股力量的面前似乎与纸一般脆弱。
于是,艾瑟莉娅罕有的化作了龙形。
在光照下泛着异彩的龙鳞覆盖全身,隐约一股凛冽的寒气流转于其间隙。除了莉莉安之外,无人不对此姿态大为震撼。巨大的龙翼将众人护在身下,肆虐的能量也仅仅在她的鳞片表面,留下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
“你,不可能,你来自银龙族的皇室?你的年龄,绝无可能。”布拉菲尼在看到艾瑟莉娅如此姿态身上流动的光芒之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量,打乱了逻辑。
现在的艾瑟莉娅等人,还没有办法阻止布拉菲尼的进一步擢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围被一种神异的光覆盖。
这是布拉菲尼的领域,其源自于拉斐尔的力量,并非其本人的心象。
人们时常祈祷,死后能飞升于天堂。可惜死亡确实存在,但所谓天堂,福报,不过是世人的自我欺骗。
不过这世上,确实存在类似于天堂的地方。那是拉斐尔的神域,只有少数的受邀之人,才有资格进入此处。
不过,此时此刻,这一领域的所有者发生了变化。虽不知拉斐尔现在的状态如何,但其的权柄确实被剥离了出来。
与此同时,琉克雷西娅的身体发出了一阵与此处底色相同的光芒。
“拉斐尔,是你吗?”艾瑟莉娅望向天空。
“都已落得如此地步,居然还妄图反抗,不愧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啊。”布拉菲尼出声嘲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的反抗不过是徒劳。神与凡人的界限,绝非你们所能跨越……”
但在说完的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错,他们几人成功从狐族的幻想之地归来了。狐神的状态,他自是早已知晓,那从狐神手中归来的她们……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疯狂的设想,即使是银龙的皇族,拉斐尔的圣女,还有一位天才,一个精灵,一个落魄狐族的王女。他们凭什么能做到。
但艾瑟莉娅明白,这一战,即使没有她,也一定会赢,但代价……是一人的消亡,一人的疯狂。
她虽然总是将自己置身在这个世界之外思考,但真的面对这种结局的可能性时,她想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借助拉斐尔的力量,琉克雷西娅化身成了另一模样。纯白的羽翼在她身后展开,不同于带着压迫感的龙翼,这羽翼带给人的是一种安定舒适的感觉。
“布拉菲尼,就交给我吧。”
琉克雷西娅离开了艾瑟莉娅的庇护范围,朝着上方的布拉菲尼一指,本来由其凌驾的这片天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布拉菲尼很快做出了应对,并且随手一挥,从地面上涌现出无数不可数的魔像,向着维瑟普斯几人奔涌而来。
神的时代已经落幕,此刻,是属于人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