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梦龙突然站起身,脸上的震惊肉眼可见。
院子里的人群也是如同炸开了锅,瞬间惊呼声一片。
“完了完了,希望土匪不会找到这里!”魏羽身旁的叶莲儿满面惊慌,念念叨叨祈祷着。
可乌鸦嘴就是乌鸦嘴,越希望什么不来,什么就马上会来。
“呦呵,这亲事办的可真热闹啊,请了这么多人,怎么也不请你虎爷过来坐坐?”一个粗大嗓音从院门那边突然响起。
只见一名肩上扛着铜环大砍刀,豹头环眼,满脸胡须的粗犷大汉,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名持刀悍匪,一些人的刀上还滴着血。
光是那股狠劲与煞气,就逼得院子里的众人连连后退。
自称虎爷的持刀大汉,扫了一眼众人,那些人连忙低下了头颅。
最终视线停留在披着盖头的新娘身上,迈着步子便要往前,咧嘴笑道:“这便是新娘子吧,来来,让虎爷瞅瞅长得什么模样。”
堂内的沈梦龙见状终还是坐不住了,紧忙起身走向屋外,挡在了新郎新娘前面。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粮要钱我给你们就是,今天是我儿子的亲事,你们能不能别乱来。”
“滚你妈的!”
村长刚说完便被提刀汉子一脚踹翻在地,他瞪着眼睛,表情狰狞的道:“从今天起这竹溪村就是我们二龙山的地盘,别说钱粮是我的,就是村里的人,也都归属我们二龙山,再敢挡我钟虎的路,老子他妈一刀劈了你!”
沈钰赶忙冲过去搀扶他爹,而大堂内只剩下披着红盖头的苏阮孤零零的站着,隐约看到钟虎接近,她后退了两步,结果头上的盖头却被一把扯掉。
苏阮惊慌失措的面容一览无余。
钟虎看见新娘子的容貌,顿时眼前一亮:“呦呵,还真他娘的是个美人儿,正好,这家伙事儿也都齐了,虎爷我也缺个婆娘,咱们这就把堂拜了,等入完洞房就带你去山上,给老子当压寨夫人去!”
苏阮转身就要跑,却被钟虎一把钳制住手腕,硬是给拉了回去。
“你给我放开她!”
作为新郎子的沈钰喊了一声,便要上前,结果被一名匪徒抬刀一指,眼睛一瞪,立即停住了脚步。
他不服气想要硬上,却又被父亲用力拉住。
沈钰回头看去,只见沈梦龙满脸无奈的冲他摇了摇头,明显是决定放弃这个即将到来的儿媳,不想让他上去送死。
沈钰面露不甘,紧握了握拳,可最终也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没再继续冲动。
眼看大堂中,新娘子即便怎么哭泣挣扎都无济于事,就要被匪徒强行拉着拜堂成亲,而院里其他人别说上去阻拦,就连吭也不敢吭一声,魏羽终于是待不住了,挪步向前,不过很快就被身后的叶莲儿紧紧拉住。
“魏羽你干什么,你不想活了,你就算每天都练拳,可对方那么多人,手里都还有刀,你上去只会白白送命知不知道!”
“那怎么办,又没人愿意上,我不上,就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为非作歹?”
“可你去了有什么用,更何况你和苏阮之间又没什么,你犯不着为她送命!”
魏羽却轻轻拨开叶莲儿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然后深深得呼吸,又吐出一口浊气,“我是不是去送命还两说,可我要是在这里退了,那恐怕这辈子都提不起心气再练拳了,这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
言罢,魏羽便自顾自的离开,穿过拥挤的人群,向着大堂方向而去。
叶莲儿看着那道毅然决然的身影,一时间心里有股莫名的触动,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他刚刚那番话,内心则泛起担忧。
“什么只为了自己嘛,分明是心生怜悯,还与我嘴硬,我才懒得担心你呢!”
她气鼓鼓的呢喃着,可眼睛望向那道身影时,还是忍不住浮现担忧之色。
大堂内的钟虎嚣张无两,却冷不防有道人影从人群蹿出,直奔屋内的钟虎。
钟虎感觉到耳边有劲风袭来,急忙侧身向后躲,一颗拳头,擦着他脸颊扫过,将那长满横肉的脸擦出一道伤口。
待那道身影挺住,钟虎才看到那少年的样子,便气急败坏骂到:“妈了个巴子的,你想死?”
魏羽心中微微惊讶,这钟虎居然背对着他都能躲过那一拳,不过倒也不至于临阵退缩,直视着钟虎的眼睛说道:“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本事,若有种的话,与我一对一的比试。”
钟虎一听这话,不禁皱了皱眉。
他知道敢说出这种话的,多半不会是热血上头的废物。
可是看这少年如此年纪轻轻,穿着也不像那种底蕴深厚,身怀绝技的世家子,便觉得眼前这人,即便有那么些功夫在身,也不可能强到哪去。
他回头看了看跟自己来的那些手下,见他们都用兴致勃勃的眼神看着自己,明显对自己极有信心,很期待这场比试的模样,钟虎也不好再拉下脸面找理由推脱。
毕竟混江湖,若是连这种明显能赢的挑战都不敢接,那手下的人也不可能会服他了。
“好好好,你这小崽子既然要比,那也别怪老子以大欺小,你虎爷这就把你剁成肉酱!”
钟虎话音未落便先行一刀劈了过去,毕竟江湖险恶,万一这小子真有什么不对劲,先下手为强,早早劈死也不怕他什么了。
只见那一刀犹如天雷罩顶,直朝着魏羽头顶而去,钟虎表情越发狰狞,显然已经铆足了力气,势要速战速决,凭此一刀结果魏羽的性命。
而钟虎一直以来都以凶狠著称,凭着这股狠劲,即便遇见一些比他强不少的对手,也能用招招致命的手法,频频致胜于敌。
也因此,他才在一众兄弟中有了今天的地位。
不过这次他遇见的,却不仅仅是力量比他强一些的对手,魏羽十年苦练,身体的综合素质早已远超常人,仅仅反应速度,就不是钟虎这种莽汉能够比拟,稍一侧身就躲过了竖劈下来的刀。
钟虎见一劈未成,立即又挥舞起大砍刀,左劈右砍的想要将魏羽拦腰斩断,魏羽则步步后退,每次刀尖都差一点扫到腰间衣物,在退到靠墙的太师椅时,脚用力一蹬太师椅,便顺势向前空翻,接着空翻的距离,落在了钟虎身后。
“啪嚓!”
紫檀木做的太师椅,直接被大砍刀劈成了一堆废木。
钟虎察觉到魏羽在自己身后,又立刻转身挥刀,看也不看的向后劈砍。
魏羽本想从后面给他来上一脚,可一见钟虎转身向后,不由心中悚然,赶紧打消念头,继续躲闪他的刀锋。
魏羽感觉很奇怪,明明这钟虎力量有余动作笨拙,可偏偏总是能及时察觉来自于身后的危险,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天赋,是脑后长了眼睛?
就这样一个追砍,一个只顾着躲,大堂中其余三人被吓得尖叫连连,不停的跑来跑去,生怕被这毫无顾忌的两人波及到。
直到钟虎呼哧呼哧的喘气,挥刀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从一开始的一刀紧接一刀,到后来的每挥一下,身子差不多都要跟着多转半圈,才能勉强将到刀稳住。
魏羽见力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便趁对方刚挥完一刀的空余,立刻欺身上前,开始了他的反击。
一拳捶在他的脸上,将那已经筋疲力竭的汉子,锤的眼冒金星,仰着头噔噔后退。
又一脚踹在他准备抬起的手腕处,将手里那柄铜环大砍刀卸掉。
随后紧跟着上前,在其背靠墙壁的一瞬间,气运丹田,力贯双臂,一拳拳的轰在其胸前和腹部。
只听大堂里响起嘭嘭嘭如同打沙袋般的声音,每一声都有种令人心悸的沉闷,大堂檐角甚至被震下簌簌灰尘。
钟虎被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大堂外的匪徒们察觉到不对劲,准备齐齐冲上前时,魏羽这才停手,脚尖一挑,挑起了那柄大砍刀,直接抵在了钟虎脖子上。
而此时的钟虎,早已被打的失去神智,靠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嘴里还流着血,甚至连是死是活都无法确定。
但这并不妨碍魏羽利用他作为威胁。
“别过来,敢过来我砍下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