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些冲过来的人立即止步,毕竟他们都是钟虎的手下,在钟虎之上,还有两位大当家,此行要是钟虎死了,他们却安然回去,免不了要遭受责罚。
屋子里的司仪、沈钰母亲、苏阮三人早就躲到了魏羽旁边,苏阮看了看那些面相凶恶的匪徒,不禁面露害怕,又特意往魏羽身边靠了靠。
此刻能给她提供一些安全感的人里,也就只有魏羽了,一如这些年每次晚娘排挤她,她便只好躲去魏羽常在的地方。
一群匪徒提着刀蠢蠢欲动,却又担心冲上去会害死虎爷。
就在两方都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院门外再次响起了嘈杂声。
只见一个个提着棍棒的仆人,接连走进了沈家院中。
苏家家主苏长富,一席锦绣衣袍,自分开的人群当中踱着步子走上前,而他的左右,则跟着两名格外魁梧的壮年汉子,隆起的肌肉,即便隔着衣物,也依然清晰可见。
苏长富先是朝那些匪徒们拱了拱手,随后又脸色不悦的说道:“诸位,你们来我们村子又是抢劫又是杀人,如今又跑来小女的亲事上来捣乱,未免也太不讲江湖规矩了,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你们如此行事,莫非是觉得我们苏家无人?”
见突然来了个有些势力的,而那些携带棍棒的家仆数量又超过了己方,持刀匪徒们顿时也就萌生了退意。
“哼,老家伙你也少放臭屁,今个儿哪怕我们都栽在这,来日我二龙山上的弟兄,也必会下山屠你们全村,识相的就乖乖滚开,放我们回去,不然后果你自己掂量!”其中一名匪徒丝毫不给苏长富脸面,语气嚣张的说道。
而一听要被屠村,院子里的村民们瞬间哗然,就连苏长富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明显有些下不来台,虽说现在在局势上压过对方一头,可得罪一个山匪势力的后果,也是他远远负担不起的。
村长沈梦龙见状,也马上来到苏长富跟前,劝道:“亲家公,那二龙山不好惹,我看还是放他们走吧,毕竟村子里还有这些村民,你我当以大局为重啊!”
苏长富立马借坡下驴,点了点头,然后与带来的家仆分作两边,让出了道路。
然而那些匪徒一看对方居然这么好说话,立即又得寸进尺,道:“还有,那小子打伤了我们虎爷,他得跟我们回二龙山,去向我们大当家赔罪,不然我们大当家怪罪下来,必会找人再来你们竹溪村,到时候你们这些人会有什么下场,我可说不准。”
苏长富与沈梦龙听后面面相觑,都看向了大堂内还提着刀的魏羽。
魏羽则握紧了手里的刀,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帮人不求有人回报,但若有谁想害他,他也照样不会任人宰割,就像他一开始对叶莲儿说的那样,出手帮人是为己,同样他不介意为己杀人!
村里的村民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可怎么办,得罪了山匪我们肯定要遭难,可总不能让他们把魏羽那孩子抓走呀。”
“是啊,那孩子本就是被人遗弃,多亏老魏头收留才保住了一条命,现在老魏头都走了,就剩他一个人,咱们怎么能再把他往火坑里推,让那些土匪害他性命。”
“要不然呢,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我倒是不怕山匪,可总不能让我家里人搭上性命,你难道舍得你老娘?还有你,你媳妇刚生了孩子,你难道舍得让她们母子,冒这份风险?”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其他所有持反对意见的都低下了头。
人们纵然心怀仁义,可终究亲疏有别,一旦二者相撞,便足以见人性之缺漏,非一腔善念能够补足。
听见了村民们的议论,苏长富与沈梦龙也不得不顺势而为,两人纷纷唉声叹气。
不过还不等他们表达意见,苏长富的女儿苏阮,便朗声道:“爹,是魏羽及时冲上来救我,我才得意安然无恙,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而人群里的叶莲儿也突然喊到:“你们难道都糊涂了么,他们这些匪人仗着势大提什么要求你们都答应,那若是来日要你们老婆,要你们女儿,难道也一个个送过去,如果都这般自私,一盘散沙,最后谁又能保得住自己,保得住家人?”
经两个明明看起来最为柔弱的女孩这一通教训,院子里的人们顿时哑口无言,然后又开始悄悄地议论。
不过这次却众口一致,都认为绝不能让匪徒这般嚣张,大不了豁出去跟他们拼了。
那群贼匪则满目阴险的盯向人群里的叶莲儿,俨然一副记恨上她的样子,叶莲儿却根本一点没有害怕的迹象,仰着小脸挑衅的回瞪过去。
沈钰这时也来到自己父亲的身侧,坚定的道:“爹,我也觉得不应该退,您既然被推举为村长,哪有把村民往外送的道理,他们要敢来报复,咱们大不了和他们拼了,到时候我第一个上,要是死了就当我不孝,那也是我命该如此。”
村长沈梦龙急得直瞪眼:“你这逆子说什么蠢话,什么死不死的,给我一边呆着去!”
苏长富考虑了片刻,抬起头直接说到:“你们可以走,但是其他条件恕我不能答应,希望各位念在今日相安无事的份上,讲些江湖道义,莫要再兴起事端,不然我苏长富大不了豁出去与你们一拼!”
“好好好,苏东家果然有胆气,今天我也算见识了你们竹溪村的风采,你们放心,我们回去以后绝不会挑事生非兴起事端,不过我们那两个大当家,会不会找你们麻烦,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咱们且走着瞧,后会有期。”
其中那名匪徒说完了这番话,便招呼众人离开,两人想要将被打晕的钟虎抬走,魏羽倒也没有阻拦。
看着那些二龙山的人纷纷离开,院子里的人们这才算是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