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迷局与选择(上)
夜色中，昏暗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灯光。林洛（林晓柔）坐在窗前，将剪辑装置摊在膝上，萤幕上那行字依旧刺眼——
「请于 24 小时内触发相应行动，否则系统将随机指派任务。」
她感到一阵背脊发凉。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她自认已够谨慎，却没想到「任务进度」竟紧迫如斯。三条截然不同的分支线，如同三道门：
门后也许是风险相对较小的「小吃摊营运挑战」，但是否真能轻松达成尚未可知；
又或者背负善念，协助那名小薇寻找失踪弟弟，风险与难度不可小觑；
最后一条，则是跳进火坑般的「帮派势力对抗」，随时可能送命。
「我该怎么办？」林洛咬住下唇，发现自己再度被逼至十字路口。相比之下，似乎协寻小薇弟弟与协助小吃摊是较能接受的选项。可哪一个更有胜算？她需要资讯，但能从何着手？
她心中清楚：若让系统「随机指派」，很可能就被丢进那最艰巨的黑帮任务，毕竟死亡游戏的难度往往不会对玩家仁慈。且她也隐隐猜想，系统想看她如何面对「难」与「险」。如今时间有限，她得想办法尽快做出决策，并在24小时内付诸行动。
林洛目光移向床上熟睡的男子。他曾与她一同逃亡，也算是目前在此世界上最能「互相照应」的人，但他明显只想远离是非。她若开口说要帮小薇找弟弟，对方多半不会赞同。若谈到什么「小吃摊改造计画」，或许他也懒得掺和。
「只能先……不把『真实原因』全盘托出。」林洛想。或许她能用较为合理的理由劝男子暂留小镇，比方说趁这里物价较低、风头没那么紧，打工赚些路费。这样一来，她也好同时执行系统任务。
但是，究竟挑哪条路？
若选「小薇弟弟」——线索得从城市那头查起，说不定又要回到警察势力范围之内。这无疑是自投罗网。
若选「小吃摊」，至少看似能在镇上解决，风险也不会太高，但难题在于：她要怎么帮人家生意翻倍？ 短时间内做到「突破原影片记录」真的有可行之道？
若硬着头皮选「帮派对抗」，那基本是最不理想的选项。她的战斗力何其孱弱，还牵扯男子也跟着冒险，风险过高。
思来想去，她最终下了暂时决断：
「先尝试小吃摊任务！」
一来地利人和，就在镇上即可展开。二来就算最后真的做不成，临时转向去帮小薇，也还勉强来得及。至少，小薇弟弟的线索暂时没那么明朗，她可以先收集情报，再决定是否要再折返城市。若能先快速完成摊贩任务、拿到积分，或许就能拥有更多底气。
打定主意后，林洛合上装置，轻轻吐了口气。 **「这将是我在真实游戏里的第一次『平民挑战』——如何帮一家普通小吃摊在一天内爆量营收？」**这听起来像是娱乐节目中的「速成创业挑战」，可在死亡游戏的背景下，多了几分诡谲色彩。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毫无头绪。她是顶尖大学里的高智商学生，虽没实战经验，却具备灵活的脑力和快速学习能力。只要掌握机会，也许真能一展长才。
「明早就去找那摊主，看看情况怎么样。」林洛心想。现在已是半夜，她得保持体力。于是，她回到床边，轻手轻脚铺好破旧的毯子，也合眼歇息。尽管脑中思绪不断翻涌，身体的疲惫还是很快把她拉入沉睡。
次日：摊贩初探
翌日清晨，鸟鸣声中夹杂着远方的机车轰鸣。林洛睁开眼，男子也差不多醒来。两人在这简陋的小旅社里各自洗漱完毕，匆匆吃了点廉价的面包当早餐。
「今天……你打算做什么？」林洛问道。
男子一面扣着衬衫钮扣，一面皱眉想了想：「我想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简单的工作，至少凑些钱。再晚两天，我就得继续往南走。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吧？」
林洛立刻顺势搭话：「正好，我也想找工作。晚上时，我看到镇上那几家小吃摊生意挺热闹的，也许可以去问问需不需要帮工？」她故作轻松地提出建议。
男子倒是稍微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倒也行，就怕钱太少，还累得半死。」
林洛笑了笑：「总比没钱好。我们多问几家摊子嘛，或许有机会。」她压下心中紧张，心想：「若能成功混入其中，就能着手推动那所谓的『创收计画』。」
两人收拾好行装，步出旅社，先去镇上的几条主要街道逛了一圈。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算特别小，人口虽然不多，却分散在各个老旧区域。白天时摊贩并不多，反而是几家杂货铺、修理店开着门。男子去问了几处都没结果，要嘛就是人手已足，要嘛就是嫌他长相可疑。
将近中午时，他们终于回到昨夜见到那「小吃一条街」。此刻有一个摊子开着，却非昨晚那位黝黑老板，而是一对夫妻在卖粥。林洛正要上前，男子先撇嘴：「这摊子看起来也赚不了多少，恐怕不会请人。」
「不用急，我们再等等，等晚上再去。」林洛回忆昨晚最忙的，应该是那家卖面和烧肉的小摊，摊主大嗓门，一定程度说明他是急需助手。 「我看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别处看看？」
男子点头，只好先离开这儿。他们花了点钱买些午餐，就在镇上简易的公园长椅上解决。阳光普照下，林洛不经意地往远方废铁场方向眺望，想起昨天那个名叫小薇的女孩，不知她过得怎样。男子见她神情恍惚，关心地问了句，林洛只含糊带过：天气太热，脑子发昏而已。
情报状况与系统介入
午后，两人在镇子四处漫步，也顺便留意有无警察或其他可疑人物出没。过程中，他们确实看见几名穿着黑衣、脸上有刺青的男人在一家小酒馆外闲晃，似乎是当地的小帮派。男子有些警惕地拉着林洛绕远路，生怕惹上麻烦。
「看来这里的治安也不怎么样。」男子低声嘀咕。
林洛只是苦笑——若一不小心选了第三条「对抗帮派」的任务，也许就跟这些刺青男打上了交道。那画面，简直难以想像。她边走边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没一时冲动。
直到黄昏将临，他们再次来到昨夜那条摊贩街。晚餐时段，果然又纷纷出摊。林洛一眼就看见了目标摊：一位光着膀子、黝黑粗壮的老板，面前摆着两口大锅，一边似乎在煮面，一边在炖肉类。台子上几盆酱汁，还有盛放肉片、蔬菜的盘子，客人坐在简易小桌前呼噜呼噜吃着，一派热闹。
此刻摊主正高声喊：「好嘞，三碗肉燥面马上来！等一下、等一下……哎呦，小良死哪去了？每次忙时都不见人影！」他吆喝得上气不接下气，客人却一副见怪不怪，边喝汤边笑谈。
林洛心里一阵窃喜：正是下手时机。
「我们去吧？」她朝男子打了个眼色，示意冲上前。男子还未回应，她已小跑步接近摊位，站到那老板面前，用一种礼貌又带些积极的语气开口：「老板，需要帮手吗？我和我朋友能帮端面、收拾，也能招呼客人，工资……我们可以谈。」
那老板原本正煮面忙得团团转，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她。 「你们？来历不明的小青年？」不过，他显然已经被忙乱压得没空仔细盘问，一边摇着头嘀咕：「我那个笨徒弟小良也不知道跑哪……算了算了，先帮我上几碗面，那锅里面条差不多了。」
说罢，他忙把一把面条盛起，往碗里捞了两三大勺浓郁酱汁，再洒上些豆芽与香菜。 「小姑娘，妳手脚快吗？先把这几碗端到后面那张桌子！哪桌？就那三个穿工地衣服的大叔，快！」
林洛连声答「好」，迅速拿了几个托盘，小心端起面碗，准确无误地送到指定座位。男子也上前帮忙收拾空碗和擦桌子。一番跑动下来，还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摊主终于能专注在煮汤、处理肉料上，忙碌却没再那么手忙脚乱。忙到一半，那老板对林洛和男子的配合度还连声赞，「唔，行啊，你们还挺利索！」
摊主的难题
等到稍微闲下一点，摊子前的客流减缓后，老板才有空擦擦汗，转向他俩：「小姑娘、小伙子，谢了。刚才若没你们帮忙，我还真够呛……」
林洛趁势问：「老板，您的店子蛮有潜力的，怎么只有你和那个『小良』在顾？」
老板耸肩苦笑：「我本来也不过是做小本生意，哪请得起几个人？小良是我侄子，平时帮忙，但他总是爱偷懒。每次人一多就溜走，搞得我焦头烂额。」
男子好奇：「你这摊子感觉人气不错，但……为什么看你常喊得声嘶力竭，却又说不赚钱？」
老板更是一脸无奈：「哎，你们也许不知道，我这摊子的确在镇上有点名气，可生意忽好忽坏，赚的钱都得贴给上头『保护费』，还要付材料成本、场地租金。每天忙十几个小时，剩下到手的也不多。前阵子那帮混混又涨保护费，把我快压垮了。」
「混混？」林洛心头一紧，马上联想到昨日见到的黑衣刺青团伙。她警惕地问：「那些帮派很凶吗？警察不管？」
老板咧嘴冷笑：「警察？别提了，他们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镇上的帮派多半跟某些官员或当地势力有勾结，谁也不想多惹麻烦。我每个月乖乖交些钱，才能在这条街摆摊，不然明天就被砸了。」
他说到这儿，目光闪过一丝不甘，「我在镇上做了好几年，生意时好时坏，可扣掉那些有的没的，真赚不到什么。我也想扩大规模，但……哪有那种本事？」
林洛暗暗点头：看来这家摊子之所以没法大赚，除开管理不善、员工不到位的问题，更关键是被帮派抽走了利润。
「不过嘛……」老板忽然看向林洛，似乎在打量她，「妳刚才的动作还挺熟练，头脑也灵光。要不妳们暂时当我的临时帮手？我给工钱，一天 100 元（注：此处仅为游戏世界币值设定），包一顿饭。」
男子听得撇撇嘴：100 元对两个人来说算少，但也聊胜于无。他看向林洛，用眼神示意她做决定。
林洛则在心中思考：若想完成「创收任务」，就必须正式介入这摊子的经营。 工资多少并非她最在意的，关键是能不能拿到足够的「话语权」来改变摊子的营运模式。
她于是问：「老板，如果我们不只帮忙端面，而是帮你想办法吸引更多客人，甚至把生意拓展到白天或外送，你愿意试试吗？」
老板愣了一下：「白天？外送？哈哈，小姑娘，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们镇子都穷酸得很，出得起钱外送的客人不多啊。」
林洛并不死心：「不一定要现金交易，也能先在镇上做口碑活动，或者跟其他店合作搞联动。您可愿意给我个尝试机会？你只要提供原材料和摊位，我想办法增加营业额，如果真的赚到比平常更多的钱，你再付我和我朋友更高酬劳。若没有，那就按您先前说的一天 100。你也没亏。」
老板听了这番话，倒显得十分惊讶。他狐疑地上下打量林洛：「听妳說话口吻还颇像那些城里『高知识份子』，可小姑娘，妳真有这能耐？」
「您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林洛莞尔一笑。她大学里学的虽不是商科，但经常参与创业比赛，懂得一些「市场行销」概念。若能灵活套用，即便在这落后小镇，也可能带来一定提升。
老板沉吟一阵，最终似乎被她的自信态度和方才帮忙的行动力打动。 「行，我就给妳两天时间试试。若真的能增加收入，我分妳们一些利润；若没成果，妳们也只能拿我给的微薄工钱。成交？」
林洛当即答应：「没问题。」
男子在旁听完，不得不苦笑：他原本只打算混几天路费，没想到林洛打算搞这么大。但他也没有反对，倒是心想：「如果真能赚到更多钱，我也不亏。」第四章：迷局與選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