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夜阴影与突破契机(上)
夜已深，林洛却躺在旅社破旧的床板上，辗转难眠。窗外偶有犬吠与夜风拍打铁皮的声响，仿佛不断敲击着她的神经。
先前的创收行动虽取得了初步成功，但同时也引来当地帮派「崔哥」的不满。根据剪辑装置的提示——「目标势力（帮派）警戒度升高，后续可能发生冲突事件。」——显然，摊主的生意越好，越容易被勒索，甚至引来更恶劣的打压。若不妥善处理，将前功尽弃。
林洛睁开眼，微弱灯光映照出凌乱的木桌——上面摊放着她记录的摊贩营业数据、成本估算，还有几页潦草写着「扩张与合作」构想的纸张。她叹了口气：
「单靠生意提升，终究无法摆脱帮派压制。难道真要和他们正面对抗？」
她原本一心只想走「和平发展」路线，透过聪明布局让摊子营收飙高，完成系统任务即可抽身。然而，帮派就像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收益越多，割得越深。这意味着想在镇上「革命性地」把摊子做大，势必要改变当下那股恶势力。换句话说，任务线或许正逐渐朝「帮派对抗」靠拢。
「怎么办……」林洛脑中隐约浮现第三条任务——「指定对象：某帮派头目设局追杀，需成功反制」。她之前极力回避，但目前看来，那条剧情似乎也在向她张开魔掌。
更令她烦躁的是，还有「协寻失踪儿童」的支线，或许也跟黑势力有所牵扯。只是，她到现在也没更多线索，小薇没有再出现。她既不能抛下摊子任务，又对「失踪儿童」感到放不下。
思绪萦绕不去，她尝试让自己先冷静。 **「或许先观察几天，再看黑帮动向。如果真的逼到绝境，我就只能利用剪辑能力来制造突围……」**想着想着，她终于渐渐陷入浅眠。
早晨的动荡
翌日一早，林洛刚睁开眼，就听到男子急切的敲门声。 「喂，妳快出来看看！」
她心中一惊，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匆匆披上外套打开门。男子神情凝重地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两人快步走出旅社，来到小巷尽头，只见一辆警车停在那儿，几名警察正在盘问路人。
「他们怎么突然来了？」林洛皱眉。昨晚她并未看到警方踪影，今早就冒出几个警员？而且看起来似乎在寻找某人。
男子小声道：「也许是城里的通缉令扩散过来，或者他们接获报案……总之，我们得小心，别被盯上。」
林洛点头赞同，拉着男子赶紧绕远路，避开警车。两人一路小心翼翼走到摊主「李老板」的住处，想先向对方报告可能的情况，以免摊子也被波及。
岂料，一到李老板家门口，就看见他的门板破损，门口还留着一道明显的脚印，仿佛被人踹过。林洛心里一颤，赶紧上前敲门。
「老板？李大哥？你在吗？」
过了几秒，门从里面打开，李老板的脸色苍白，眼神带着惊恐。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林洛一看他左脸颊红肿，似乎刚被人揍过，不禁失声：「老板，你怎么受伤了？！」
李老板拉低声音，带他们进门后，才压抑住浓烈的愤恨说：「刚才有几个混混冲进来，把我打了一顿。他们说昨晚……昨晚我没给够保护费，这是警告……」
「什么？！」林洛和男子神情均是一变。昨晚摊子生意虽火热，但最后给崔哥的「订金」也不算少，怎会被人说「不够」？
李老板气得咬牙：「那崔哥一开始拿了钱就走，现在又让他手下闯进来恐吓我，说什么既然生意越来越好，就该付更多。否则……」他扶住墙，拳头紧握，「否则就要我滚出这条街！」
林洛深感不忍。她正想安慰几句，忽然神色一滞，想到那帮派连警察也可能搞定，难怪街上陡然出现警车——或许是某种联动施压，让李老板不得不就范。
李老板走到窗边，忿忿道：「我本来以为能靠努力赚钱，结果赚越多，被扒得越狠。若真让他们寸步不让，我根本翻不了身……」他一拳捶在破旧窗框上，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林洛见他这般神情，犹豫片刻，决定还是直言：「要不，我们再想个办法，或跟镇上其他商户合作？团结起来对抗帮派？有警察的话，也许可以利用舆论……」
话未说完，李老板便摆手打断：「小姑娘，我知道妳有一颗热血的心，但这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那群黑衣人跟镇上一些势力都有交情，连警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我们去报案，最后也只是白费力气。到头来，不仅摊子被砸，连命都得搭上！」
他叹口气，似已认命：「算了，我会再想办法凑钱给他们……但今晚我不敢再像昨晚那样大张旗鼓地做生意了，怕被怀疑我赚更多又不想付。唉！」
林洛和男子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的愤怒与无奈。若摊子缩减营业，先前的努力就付诸流水；可若不缩减，帮派会肆无忌惮地勒索更多，甚至先下手搞破坏。
眼看情况不妙，林洛思索再三，鼓起勇气问：「老板，你可否愿意把情况对外公开？比如请镇上的人一起见证黑帮暴行……」
李老板又苦笑摇头：「小姑娘，我说过了，在这里就是丛林法则。大部分人都怕惹事，哪敢管？更何况，他们有钱有势，万一翻脸，我不只摊子没了，连住的地方都得搬。」
林洛沉默。这世界的「真实」比她想像还冷酷，光靠一张嘴无法扭转。她还有游戏赋予的「剪辑能力」，可老板只是普普通通的小摊贩，若擦枪走火，谁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谈到最后，李老板只丢下一句：「我打算今晚暂停一天，等风头过去再说……」
林洛自然知道，此举等于大幅削减营收，也让她的任务陷入停滞。可是，目前看不出更好的对策。男子也没有插嘴劝说，毕竟他本就不愿掺和太深——这帮派势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离开李老板家，走到巷口时，又见到那台警车正慢慢巡过，车里的警员注意到林洛和男子，一度放慢速度，上下打量他们。林洛心底发毛，还好对方并未下车盘问，几秒后就开走了。
「情势越来越严峻……」男子叹道，「也许该赶紧离开这里，省得被卷入黑帮和警方的漩涡。」
林洛听了却内心一阵纠结：若现在走人，那摊子的任务肯定泡汤，也无法完成游戏目标。更何况，她还有小薇弟弟的下落未明。她终于抬起眼，缓缓摇头：「我不想走。」
「妳……」男子愣住。 「可咱们已经拿到一部分工钱，也算能支撑路费了。继续待在这里，小心连命都丢掉。」
林洛吸了口气，语调却显坚定：「我知道很危险，但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假如现在放手，不但老板还得受他们剥削，自己任务也失败。我一定要试试看，有没有扭转局面的方法。」
男子皱起眉头：「妳真打算跟黑帮对着干？就凭我们？」
林洛想起自身武力值近乎于零，着实没有硬碰硬的本钱。但她不愿退缩：「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比如利用现代技术，把他们的恶行录下来，再联系一些更高层的力量？」
男子仍抱持怀疑，但看林洛神情顽强，也只能叹道：「好吧，我暂时跟妳一起努力，但若真惹来杀身之祸，我可不会死守。」
林洛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回到旅社的房间后，林洛又反覆思考：若要对付黑帮，就得取得足以压制他们的证据或盟友。单凭摊主一己之力不可能。她自己也无「后台」。但是，她拥有「剪辑装置」——能在关键时刻施展一些离奇技巧。
她试着将装置开启，萤幕上仍显示同样讯息：任务子进度 30%，目标势力警戒度升高。 略下翻，有一行小字：「可使用『素材短暂添加』功能，制造特殊现象，干扰或诱导势力判断。」
林洛思忖：是否能用「假新闻报导」或「假警车大队」之类的素材，让镇上的群众误以为外部援军抵达？ 这跟她先前在货车上使用「假警笛声」的逻辑相似，只是规模要更大。
但这样做有风险：一来她已欠下 3 点「视听能量」，若再使用大型素材，势必再度负债。二来，万一帮派识破，那后果更糟。第三，假象终究只能维持短短 10 秒，如果要造成真正压力，恐怕还需结合其他计画。
除此之外，她「音轨删除」能力再过几小时就冷却完毕。这招用来逃命或暗中行动都十分有用。但想靠音轨删除就瓦解帮派，也不现实。
「看来，我还得收集更多情报。」林洛眼神渐渐凝重。
正当林洛苦思对策之际，门外传来熟悉的轻敲声。 「咚、咚。」
男子也在房内，他朝林洛使了个眼色：会是谁？
「谁？」林洛走到门口低声询问。门外传来怯生生的童声：「姐姐……是我，小薇。」
林洛心中一震，连忙开门，只见那个瘦小女孩依旧抱着破旧布娃娃，站在昏暗的走廊里，眼眶微红：「姐姐，妳……妳說过如果有消息会告诉我，但我……我还是没找到小智。」
林洛顿感内疚：她最近全被摊子任务缠住，几乎没再搜寻任何有关失踪儿童的线索。她蹲下身，柔声问：「对不起，小薇。这些天我也遇到一些困难，没能帮上忙。妳……有新的讯息吗？」
小薇咬住下唇，低声回：「没有……但我听到有人在镇外发现一堆小孩子的鞋子，像是被抛弃的。警察去看了也没下文……我怕……」她不敢往下想，眼里泛出泪光。
林洛心里一酸。原本还以为小薇的弟弟是被拐去城市，如今听她描述，似乎也可能在镇外某处被弃置？难道有更可怕的人口贩子在这附近活动？
「那……警察怎么说？」林洛问。
「我不知道。警察只说在调查，然后就不理我了。我找镇上其他人帮忙，他们都说这不是他们的事……」小薇语带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
林洛深吸口气，不由自主地握住小薇的手。 「妳先别急，我……我会再想办法帮妳打听。也许那鞋子不一定是小智的……妳还记得他失踪时的衣物、特征吗？可以告诉我更多细节，我好去问人。」
小薇抹去泪，认真地点头，形容小智的样貌和当天失踪时穿的衣服——一件蓝色格子上衣，裤子有补丁。她不过十来岁，却得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令林洛听着心疼不已。
「多谢妳，姐姐。只要能找到任何线索，我都愿意去试……」小薇说完，又深深鞠躬。林洛看她神情疲惫，可能很久没好好吃饭。
「等等，妳先跟我上楼，我们这里有些面包和水，妳先垫垫肚子。」林洛轻声提议。
小薇犹豫片刻，最终点头答应。男子在旁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让开位置，让小薇跟着林洛一起进房。
